“噓!別亂說話”,老人立刻捂住了孩子的嘴,
“告訴你,人命天注定,可不敢亂說,小心……,得罪了神靈……”。
門外的風鈴不停的搖晃著,發出悅耳的聲音,宿命堂已經一個月多月沒開門了,陳智這段時間早已經習慣了自己呆在黑暗中,他覺得在黑暗中很安靜,很多原來想不通的事情,現在都想通了。
他父親原來的房間,被他改成了一間暗室,所有他父親原來的痕跡,都被陳智清走了了。
現在這個暗室內除了一個很大的沙發外什麼都沒有,陳智關上了門,在漆黑的屋子裏,地上那具年輕的屍體渾身發著磷光。
磷是人體剛剛死亡後分泌的一種礦物質,它可以讓屍體在黑暗中非常顯眼,那具屍體水淋淋的,雙眉緊蹙,鐵青的麵孔上滿是愁容,似乎即便已經死去了,也無法忘記這個世界帶給他的傷害。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陳智雙眼淡漠的看著腳下的屍體,臉上有一種近似於同情的表情。
陳智今年二十幾歲,是這家“宿命堂”命理館的老板,這裏是他的故鄉z市,是東北一個以盛產鋼材著稱的小城市,整個城市的一切都透著鋼鐵的味道。
與其它命理館不同的是,陳智是一個真正擁有法力的人,這在現代社會是不可思議的,也沒有人會相信。
在此之前,陳智曾經擁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輝煌的過去,那些輝煌幾乎能將這世間所有的一切燃盡,他戰鬥過,也犧牲過,軟弱過,但他最終發現,人始終無法擺脫命運的枷鎖,他也永遠無法擺脫內心負罪感的折磨。
最後那些輝煌漸漸的消退了,陳智迴來了,一個人住在這個小城市裏,留在這個宿命堂中,默默的迴憶過去,舒緩他心靈上的那些傷痕。
東北的深秋總是混著冰冷的雨,陳智一個人坐在大廳裏,像平常一樣,宿命堂的外麵總是冷冷清清,看不到一個客人。
宿命堂是一個雙層居民樓改裝成的小躍層,一樓大廳放著一些展櫃,二樓則是臥室。一樓的展櫃裏放著一些用各種珠子穿成的手串,五彩繽紛,看起來和地攤上賣的沒什麼區別。
但有幾串珠子的外麵罩著厚厚的玻璃罩,玻璃罩下麵畫著咒文圖,外麵是發著淡青光芒的透明結界,這些珠子很通透,除了陳智外誰也看不見。
陳智知道這些珠子的價值,這些是靈石,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它可以讓一個普通人一夜之間變成萬眾矚目的大明星,也可以讓人瞬間墮入地獄。
今天的天黑的很快,小區裏的行人慢慢變少了,隻有路燈在搖晃,但陳智卻打開了卷簾門,他在等一個人來找他。
果然,當外麵已經完全黑透了的時候,外麵響起門鈴聲,隔著透明的玻璃窗,陳智看見一個瘦弱的男孩如葉子一樣在寒風中不停的發抖。
那個男孩十四五歲,長得很單薄,臉色十分蒼白,好像發育不良一樣,頭發被雨淋得貼在臉上,眼神憂鬱空洞,好像這全世界的陽光都無法照射他心中的黑暗。
男孩進來之後,先是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他不停的搓著自己的雙手,慌張的看著陳智。
“你是來找我的吧?有什麼事嗎?”,陳智坐在沙發上,舉著煙,著看著局促不安的男孩。
“我現在……,沒有……不是”,男孩緊張的有些語無倫次,臉麵脹得通紅,最後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卡片。
那是一張非常普通的名片式廣告,上麵的廣告語是:
“宿命堂!能解決你所有的問題!”
“這是……,這是我剛才在書包裏找到的,不知道是什麼人放進去的~~”,
男孩嘴裏嘟囔著,靦腆的臉漲得通紅,不敢抬眼看陳智。
“這並不重要~~”,陳智看著男孩,把煙放在煙灰缸上,
“但就像那張卡片上寫的一樣,我的確可以幫你解決一些麻煩,隻是你需要付出一點代價!”。
男孩聽到陳智的話後立刻警惕起來,在現在的這個社會,即便一個高中生也知道要防備騙子。
“我……,我隻是個學生,我沒什麼錢!”
“我所說的代價並不是錢……”,陳智迴答,
“而且你現在也不需要擔心這個,你現在隻需要告訴我,你的麻煩是什麼?”。
“我……”,
男孩睜大著眼睛看著陳智,猶豫了很久後,瘦弱發黃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羞愧和自卑混合的神色。
“我……,我要變得勇敢些……,我,我再也不想被人欺負了~~”。
“勇氣嗎?”,
陳智微笑著看著他,
“當然,人活在世上,都會碰到各種各樣的問題,這是你的氣場決定的,也是你的命運,命運與生俱來,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稍微做一點調整……”。
第二章 水木靈石
?“調整我的命運?你……,你在說什麼?”,
男孩看陳智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他似乎覺得這個老板已經得了妄想癥,或者是個騙未成年人的心理變態,已經開始後悔踏進來了。☆△◇☆番□茄小說網w`w`
“就像我剛才說道,我可以幫助你,但前提是你要信任我……”,陳智笑著看向男孩,似乎已經知道了他腦中胡思亂想了些什麼。
“好了,現在把你碰到的困難,都說出來吧……”。
陳智說完後指了指前方的椅子,讓男孩坐在他的對麵,並給他倒上茶水。
但男孩依然非常緊張,他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半口,似乎身體已經不像剛才那麼冷了,隨後他定了定神,臉上微微抽泣,心酸和委屈的眼淚流了出來。
這個男孩叫丁寧,今年上高一,從上學時開始,他就被班裏的同學們排擠了,原因非常簡單,他是單親家庭,性格內向孤僻,而且家裏十分的貧困,但最重要的是,他非常的懦弱。
丁寧的父親早逝,母親一個人把他撫養長大,她母親本是一個小企業的會計,但企業倒閉後一直失業,最後為了照顧丁寧,委屈做了學校的保潔工人,而且還是臨時工的那一種。為了交付高額的學費,她母親周末還要兼一份工,每天工作非常辛苦,根本無力去注意丁寧的這些問題。
丁寧的學校是一家半私立重點高中,班裏有很多的自費生,那些孩子非富即貴,丁寧總是在同學們麵前沒有底氣,老師對他也沒有多少照顧,漸漸的,班裏的同學開始排擠他,並聲稱自己丟了東西,一些女同學甚至還隨風附和的說丁寧偷看她們換衣服,這讓這個年紀的丁寧感到非常羞愧。
隨著班裏丟東西的傳言越演越烈,又或許,大家隻是想尋找一個共同欺負的對象,大家都開始鄙視起丁寧來,從背後議論變成當麵譏諷,最後,老師也開始用異樣的眼光去看丁寧了。
因為這些事,丁寧的母親被叫去了好幾次,丁寧媽媽也是個較為軟弱的人,而且身為學校的保潔工人,老師並沒有給予她過多的尊重,隻是不鹹不淡的警告了幾句,並沒有給丁寧辯解的機會,就讓他們母子迴去了。
從那時起丁寧就明白了,原來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人是沒有機會去辯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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