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裏麵的人要不要喝茶,但裏麵的人似乎拒絕了。
王君平隻得自己自己朝著茶館兒方向走去。
然而,當夥計剛剛端著茶碗出來,王君平就感覺到有一些異樣,倒不是因為茶,而是因為這個茶館出現得有些突兀。周圍的地勢環境不是很好,非常適合藏身。
剛要拿起茶碗的手,又漸漸放下了。
“真是的,竟然不給人一口喝水的時間。”王君平眸子一轉,霎時對上了一列刀光。
十餘刺客突然衝出,直奔馬車而來!
“拖住!”王君平咬牙低吼,其餘幾名大理寺人也立刻抽出佩刀!
兩邊登時短兵相接,一陣刀光劍影劃破天際!
當王君平與對方對上的一瞬立刻明白了一件事:此行來刺殺證人的全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而且不僅是刺殺證人,在與他們交鋒時同樣也帶著某種殺意。
這場亂鬥不知持續了多久,但明顯可以看出大理寺衛士正在一一敗下陣來,當最後一人也敵不過黑衣刺客,幾人交換了下視線,忽然間逃走了。
如此,還讓在場的黑衣人詫異了一下。
最終,隻剩下王君平一人,為首黑衣人一直與之纏鬥,武功明顯是裏麵最高。王君平很快意識到,這個人比起刺殺證人,明顯更想殺了自己。
“武狀元,嗯哼?你的人可都跑了。”一輪招式過後黑衣人輕蔑地對王君平嘲諷,“看來你今日注定要死在這裏。”他獰笑一聲,以極快的速度殺來,而這一瞬在與其他人交鋒的黑衣人也開始朝著王君平來圍攻。
果然,禦史臺這一次不僅要殺證人,還要借機除掉大理的左右手。
“你爺爺我就是武狀元,就算多對一,你們也拿不走我的命。”王君平橫過手忽然換了招式,平日爽朗的眸,此時浮動著一抹凜冽。
諸多黑衣人一擁而上,開始輪番攻擊王君平,但王君平的身手果然是上乘,正以敏銳的反應進行迴擊。
“果然是武狀元,很耐打嘛。”黑衣人笑侃,一副圍獵的氣氛,接下來聲音一冷,“但,看你能堅持到幾時!”說罷,又加快了攻擊的頻率。
如此的輪番上陣,一點點在消耗王君平的體力,終於在第五輪的攻擊中,王君平無可避免的出現了破綻。最開始說話的那個黑衣人一眼捕捉,反手猛攻,一掌打在了王君平的胸口上,極大的力道逼得王君平連退十步,他捂著胸口,立刻嘔出一口血。
“王少卿,敬你是條漢子,給你個全屍。”黑衣人以勝券在握的姿態站在原地,迴頭說,“你們去把證人殺了,這邊我自己來吧。”
其他人接令,一窩蜂朝著馬車攻去!
黑衣人則像是在戲耍王君平一般,幾番快速佯攻,意在消耗王君平的體力,也意在故意讓他的傷勢更重。趁著王君平無法招架之時,連攻王君平傷處!
“卑鄙!有種單挑!”王君平唾罵了一句,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支撐不住,視線都有些模糊。
黑衣人笑著:“我管你單挑不單挑!我就是這麼卑鄙!早看你不順眼了,借這個機會,當然要好好解解心頭隻恨!”
“這麼恨我,看來我打敗過你?什麼時候?”王君平忽然反應過來,咬著帶血的齒笑道,“難不成是考武狀元的時候?是我手下敗將?!”
對方眼睛裏的笑意全無,握刀的方式也變了:“等我殺了證人你就笑不出來了,你的主子,死定了!”
“是嗎?”王君平哼哼笑出了聲。
黑衣人忽然開始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驚唿。
第274章 聲東
黑衣人立刻看去,發現那些去殺證人的黑衣人正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哪裏有什麼證人,在馬車裏坐著的竟然是一個草紮的人!那稻草人身上被綁了沈念七連夜造的簡單機關,數支短箭“嗖”的一聲射向四麵八方!
不少人中箭向後倒去,其中一支箭亦朝著為首黑衣人而來!
黑衣人低咒一聲立刻旋身避開!
看到其他人一一倒下,黑衣人這才明白過來。
他就覺得奇怪,為什麼明明要保護證人,而大理寺的這幫人卻一點也不戀戰!
全部都是在做戲!
“糟了,中計了……聲東擊西……”
“現在趕迴去,還來得及嗎?”王君平嗤笑,補了一句,“白癡!”
嘴上雖爽快,心裏卻不由低咒。其實,他是打算下令所有人陸續撤退的,其中也包括自己,因為但凡刺客發現刺殺對象不在,通常不會戀戰,誰知道遇上個跟自己過不去的家夥,讓他失去了撤退的大好時機!
啐,失誤了!
“你們立刻折迴!”黑衣人即刻對著避過箭支的人下令,待他們一走,黑衣人便迴身看向重傷的王君平。
這一次,黑衣人眼裏隻剩下了殺意。
“總不能白來一趟,至少,要拿上少卿的腦袋複命!”
他一步步走近,但王君平連步伐都已經晃悠,他仍努力保持視線清醒,奈何幾番眨眼,都會再度模糊。
也許,他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腦子裏,沒由來的想到了秦衛羽那個家夥,可惜,以後可能再也沒機會跟他吵嘴了……
“嗬……秦……”
他搖搖晃晃即將摔倒,黑衣人亦揚起長刀朝著王君平攻來!
然就在刀刃落下的一瞬,刀麵兒上忽然映出了一張叼著個枯草葉子的嘴。
黑衣人毫無征兆就被一腳踹了出去,王君平也正好在這一瞬跌倒。
一個健碩的男人走了出來,用腳輕踹了王君平三下:“喂,活著不?死了就不救了。”
王君平渾渾噩噩的也看不清來人,隻抓著那個踢在他傷口上的腳。
“大叔,再踹,就是被你踹死的了。”
“嘖。”男人冷笑了一聲,“看來還有口氣嘛。”
他晃悠著走出,背朝王君平,麵對黑衣人:“走還是滾?”
不知為何,自從這個男人走出來攪局的一瞬,黑衣人就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抑,這個人的氣場絕非一般,有種身經百戰的魄力!
不好惹。
黑衣人捂著腹部的傷,他擦了下血,見男人又往前走,便迅速帶著其他人逃走了。
“呸,真沒勁!”男人吸吸鼻子,迴身看向氣若遊絲的王君平,“剛才叫的秦是你媳婦兒?長得俊不?”
媳婦兒個屁!是出主意讓他來送死的混蛋,你喜歡讓給你!
但是王君平卻噴不出來了,白眼兒一翻,暈死過去。
“算了,先給你續口命,然後再陪我聊。”男人哼笑著朝迴走去,順路撈起王君平的衣領給拖走了。
……
另一麵,大隊伍正在朝著長安慢行。
然而時間已經過了許久,晁非都沒有接到原先定好的信號,他偶爾會看看天,覺得哪裏有不對的地方。
是了,經過這段時間的細想,晁非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大。平素就聽說大理寺的秦衛羽是個聰明之人,也最深得唐大理信賴,這也是為何唐大理肯將與生死相關之事交予這個人。可是就方才那個將王君平先一步送走之事,乍一聽,秦衛羽確實是拐了個玩兒動了點兒心眼兒,但總的來說,這個心思太簡單,簡單到隨便一個人都能想出這種沒什麼太大用的法子。
深受唐玄伊信賴的秦少卿,真的就隻能想出這樣的法子將證人送出去?
不,他一定還做了其他事,否則不會到現在也沒有接到刺殺證人成功的消息。
而且,這一路的氣氛太安靜。
天上忽然竄出一陣煙霧,伴隨的,還有一聲刺耳鳴音。
晁非迅速看去,唇角勾了一絲弧。
是了,是成功殺死證人的信號兒,那邊已經……
沒等晁非將懸著的心放下,那邊又再度竄出一聲鳴音。
晁非的臉色忽然變了。
一聲是成功。兩聲,證人不在,正在往迴趕。
晁非立刻看向秦衛羽!
秦衛羽也禮貌地迴望,微笑頷首,與往常別無二樣。
“停一下!!”晁非突然伸手,待所有人都停住,晁非才慢慢說道,“我有些累了,大家歇息一下再趕路吧。”
秦衛羽迴眸看向晁非,眼裏帶了一抹笑意,心底卻一清二楚。
方才那個信號兒他也看見了,稍加推理就知道是晁非派人前往攔截……甚至是刺殺證人。
當然,結果不可能成功,因為證人根本就不在裏麵,王少卿隻是將事先準備好的刺客引到遠處,並盡量拖住他們。
想起王君平,秦衛羽的心還是有些忐忑,不知他是否平安。
但……目前,他還有更要緊的事,於是看向了馬車內。
沈博士輕輕握住馬車席簾,僅露出的指尖在一一輕縮。
秦衛羽又看向四周,一切如常。
“好,就歇息一下。”秦衛羽說道,拿了一壺水送入馬車裏。
晁非立刻下馬,第一時間就來到馬車門口,一把掀開席簾。
裏麵隻坐著沈念七和一幹仵作,和來時的陣容一樣。
念七拿著水飲了一口,問道:“晁中丞,有事嗎?”
晁非眉角一挑,又將席簾放下。
一定在,證人一定在這裏,不僅證人,還有……那把雙雁劍。
絕不能讓他們帶到長安,但也不能自己動手,必須先找出來,然後控製住,才能在他們趕過來的時候……
還是掉以輕心了!
晁非磨動後齒,視線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就在這時,一名在後麵很遠處的大理寺衛士突然喊了一聲:“你是誰啊?怎麼沒見過你?”
在人群中!
晁非突然警戒起來,立刻朝著聲音源頭跑去!
然就在晁非趕去的一剎,秦衛羽也馬上機敏起來,低吼了一句:“老胡!”
喬裝打扮成大理寺衛士的老胡立刻迴應。
同一時間,馬車裏的仵作們也快速將箱子裏藏著的雙雁劍的盒子送出交給沈念七:“沈博士,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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