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和莫孓之間的對話聽得眾人雲(yún)裏霧裏。


    莊親王妃說道：“想不到晉王妃倒是知道投娘娘所好，妾身猜著她是不是尋了名品蘭苗？何不拿出來讓妾身們也開開眼沾沾娘娘的福氣？”


    皇後娘娘癡迷於蘭花是貴族圈子人盡皆知的事情，為了一株金葉邊蘭幾乎命人在宜山踏遍每一寸土地，能讓皇後娘娘一反常態(tài)叫到跟前說話，而且根據(jù)說話內(nèi)容推斷，必定是紀(jì)小喬尋到上品蘭花給皇後了。


    “眼下倒是見不得，需得足月長夠四片葉子才能挪出暖炕栽種，等到開花了倒是可以帶著大家前去一觀。”


    皇後說起來頭頭是道，莫孓再次扮起了鋸嘴葫蘆。


    之後的話題再度迴歸到從前的內(nèi)容，拉拉家常互相吹捧一下，你的頭花真漂亮，妹妹的披帛花色好別致……


    莊親王妃盤算著一會散了要如何探問紀(jì)小喬，何處尋得的蘭花，是何品種。


    莫孓現(xiàn)在的六識自然能察覺到莊親王妃那個大白胖子時不時的目光，心中暗自盤算著總算是給自己創(chuàng)了點收獲。


    說說笑笑時間過得倒是很快，到了下午茶點的時間，宮女們端著那些烤製的餅子以及乳酪和茶水魚貫而入，眾人象征性進了些點心茶水，莫孓實在是不太習(xí)慣這種類似抹茶一樣需要煮製的茶湯，他想著要是沒什麼事迴去研究一下是不是可以製作點飲品出來，畢竟出門在外的不能太虧了自己的胃不是？


    眾貴婦們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該廢的話也都說了，皇後娘娘正要宣布散會，莫孓卻緩緩站起身說道：“賢王妃，莊親王妃，不知道一會是我去府上取那一百兩黃金還是你們給我送過來？”


    賢王妃和莊親王妃的臉色頓時無比難看。


    本來之前在眾人麵前給了紀(jì)小喬個沒臉兩個人還沾沾自喜，沒想到這個蠢貨居然還沒忘了賭約竟然在這裏公然提起。


    那個可笑的賭約也隻有紀(jì)小喬這樣沒見過世麵的才會真的當(dāng)做一迴事吧？


    可是她怎麼敢在大庭廣眾就說出這樣自曝其醜的賭約來？難道堂堂一個王妃進宮卻沒有衣服穿是一件很光彩的事？


    皇後麵露驚訝之色，隻是瞬間就圓轉(zhuǎn)如意換成親和的微笑：“怎麼？晉王妃莫非還背著本宮將這番茄種子高價出售了？”


    莫孓連忙解釋說不是，然後把那次賭約的前因後果全都說了一遍，他詳實敘述了那天的整個過程一個字都沒有添減，最後似乎是為了取信於皇後，說道：“娘娘不信可以問張宮令，還有守門的那兩個小黃門子，全都聽到了。”


    說完又小聲嗶嗶：“明明之前說好的，剛剛在宮外我問她們，卻又不理人，我們家王爺都說了，什麼賬都可以欠，唯獨賭賬不可欠。”


    皇後不禁莞爾，想不到這位晉王妃還真是個實在人。


    莊親王妃做夢都沒料到紀(jì)小喬竟敢當(dāng)著皇後娘娘的麵說這件事。


    現(xiàn)在她是怎麼說都不對，否認(rèn)肯定不行，那天張宮令不見得親眼目睹全過程，但是肯定也知道一些，再說皇後娘娘把兩個小黃門叫來立刻就能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忽然想到了上次進宮紀(jì)小喬去而複返，原來在那個時候她就已經(jīng)計劃好了，怪不得忽然給皇後娘娘進獻什麼番茄種子呢。


    真是個卑鄙無恥的賤人！


    可是百兩黃金的賭注的確是自己說的，莊親王妃的肥臉忽然擠出一個猙獰的微笑：“這點小事晉王妃大可不必拿到皇後娘娘麵前來說，倒是讓娘娘笑話咱們妯娌沒個正經(jīng)。本妃原想著一會迴了王府就派人給你送過去，願賭服輸，今日晉王妃穿的的確不是那兩套來來迴迴穿了好幾個月的衣服，想來晉王妃為了贏到這區(qū)區(qū)百兩黃金也是絞盡腦汁吧。”


    畢竟紀(jì)小喬這個晉王妃窮成什麼樣全京城可能都知道。


    並沒有。


    莫孓在心中默默迴應(yīng)：他隻是讓二哈逼著晉王去出臺而已，五百兩輕鬆秒到賬。


    他這身行頭隻用掉三百多兩。


    莫孓認(rèn)為這絕對是一條來錢最快的道。


    要知道，有名分的沒名分的，晉王府裏大小姬妾好幾十人呢。


    他在考慮要不要在後宅每隔兩天舉辦一次拍賣會，哪個想睡晉王的價高者得。隻是不能舉辦得太頻繁，晉王要是廢廢了這群姬妾包括紀(jì)小喬全都失去了依靠，還怎麼過幸福的米蟲生活？


    由得莊親王妃在眾人麵前糟踐自己窮，無所謂，反正花了三百兩銀子卻換迴一套拿得出手的行頭外加兩百兩黃金，莫孓得了實惠完全不在意別人口頭上占的便宜。


    皇後娘娘都知道了這件事，莊親王妃也好賢王妃也罷，誰都不敢賴掉這筆賬。


    晚上皇帝高雲(yún)瓚過來鳳儀宮時從皇後娘娘口中聽說了這件事之後也不由氣笑了。


    “小五娶的這個小紀(jì)氏倒真是個妙人。”


    隻是說到小五，高雲(yún)瓚的臉色就變得有些古怪。


    潛進晉王府的暗衛(wèi)發(fā)過來消息，晉王平日跟幕僚們有很多大逆不道之語，簡直跟真的要造反沒什麼區(qū)別。


    隻是偶爾會把一些非常關(guān)鍵的消息悄悄傳遞給他們。


    高雲(yún)瓚問他們是如何確定這些消息源自晉王，暗衛(wèi)迴答說，因為這些消息都是那條整日跟著晉王的大狗送過來的。


    皇帝麵色一僵，也就是說，他楔進王府的這顆釘子其實早就暴露了。


    “屬下無能，實在不知道晉王是如何知道屬下的存在的，不過這更能證明晉王的確是對萬歲爺忠心耿耿啊，否則他如何明知道屬下是您的人還敢說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話？”


    嗯，邏輯上完全沒毛病。


    可是高雲(yún)瓚就是覺得有什麼地方十分的古怪。


    於是皇帝命令這個已經(jīng)過了明路的暗衛(wèi)依舊“潛藏”在晉王府，該幹嘛幹嘛。


    而迴了晉王府的莫孓心情就沒有在宮裏那麼美妙了。


    他又被人給擺了一道。


    要說這些封建社會的後宅女子實在太善於宅鬥了，可能沒事就整天琢磨著怎麼坑人呢。


    他贏的賭資的確送來了，可是竟然是跟著高雲(yún)珩一起掐著點送來的。高雲(yún)珩前腳進府，那些黃金後腳送到，全都被高雲(yún)珩直接扣了。


    就算莫孓跟高雲(yún)珩明示，這是皇後娘娘都知道的，我贏的賭資，高雲(yún)珩也沒把這筆錢給吐出來。


    高雲(yún)珩說他有急用，等將來雙倍還給莫孓。


    莫孓撒潑打滾跟他打了半天嘴仗，最後高雲(yún)珩非常有男子漢氣概的一攤手：“那些金子本王已經(jīng)送去打……送出府去不在本王手上了。”


    莫孓頓時心中一突，這是二哈和緹蘿迦都不知道的缺失的一環(huán)——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