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啊。”糯糯忍不住捂著鼻子,出聲問道。
房間裏窗簾拉得嚴嚴實實,讓本就陰暗的房間更多了幾分陰森。
而且,門一打開,就有一股臭味飄了出來。
糯糯眼睛尖,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最中間位置似乎放著什麼東西。
正在這時,茅一山“啪”地一聲把燈打開了,裏麵的情景也瞬間映入眼簾,糯糯瞳孔一縮,唿吸也跟著一滯。
隻見房間正中間放著的,不是幾隻黑狗是什麼,此時它們已經斷了唿吸,黑狗血也流了一地,在地上形成一個繁複的圖案,陰暗又詭異。
糯糯上前,把幾隻黑狗的屍體先用符紙收了起來,打算等到了外麵再給它們找個地方好生安葬了。
小心翼翼把符紙折起來,她的目光這才落在一旁的圖案上,蹙眉道:“怎麼看著,還有些眼熟?”
一旁,茅一山提醒了一句,“閻昆。”
對了!是他!
糯糯想起來了,之前閻昆就愛搞這些血陣,殘忍嗜殺,視生命為玩物,可惡至極。
“他怎麼會用這個?”糯糯疑惑道。
茅一山冷笑,“我還真是高估閻昆了,剛才還在想他比艾伯特好點兒,現在看來,都是一丘之貉,隻怕他們很早之前就勾結在一起了。”
仔細想來,要不是有內鬼的話,之前艾伯特也沒法兒在他的地盤上把《玄門術法大全》偷走了,想必都是閻昆帶路的吧。
隻是很快,閻昆也叛出師門了,當時內憂外患,他忙得焦頭爛額,也沒把這兩件事聯係在一起,現在迴想起來,才發現到處都是漏洞。
怪他大意了。
“不怪九師父,是他們太壞了。”糯糯仰頭看著他,安慰了一句,隨即四下看了看,“那艾伯特人呢?”
“我跟他打了一架,他逃跑了,不過受了重傷,看他的麵相,也活不了多久了。”
然而,聽到這話,糯糯卻沒放下心來,反而更加擔心,不知道為什麼,從艾伯特出現的那一刻,她心裏就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這種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很不好。
師父說過,他們這一行,有時候直覺也很重要,所以她根本不敢鬆懈。
說道:“快死的人,拚起命來才更瘋。”
就像是閻昆,他也未嚐不知道自己快死了,但還是選擇上門挑釁,要把他們全都拉著一起陪葬,而艾伯特,本身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一旦發現自己壽命不長了,更會無所顧忌,隻怕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提起閻昆,她總感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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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封莫寒也把東西帶到了醫院,任懷興也先檢查了一遍,確定是解藥之後,才給趙巖用了。
他去忙的時候,封莫寒就坐在門外長廊的椅子上,恰巧一旁的搶救室裏推出來一個人,頭上蒙著白布,醫生搖著頭,歎了口氣,家屬也跟著崩潰地大哭起來。
封莫寒掃了眼,移開視線。
然而推車經過他身旁的時候,一道無形的煞氣忽然鑽到了他身上,他的心髒一人一陣揪疼,封莫寒下意識微微彎腰捂住心口的位置。
見狀,醫生趕忙問道:“先生,你沒事吧?”
痛意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那種感覺就消失了,快得封莫寒都忍不住懷疑剛才那是不是他的錯覺。
他抬起頭,剛要說話,卻看到有道虛影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他不由得眼睛微瞠,抿了抿唇,大步走上前,忽然抬手揭開了推車上的白布。
這一幕誰也沒想到,家屬反應過來,情緒有了發泄口,立刻哭天搶地地罵了起來。
然而封莫寒卻沒了動作,緊緊盯著躺著的人。m.xbiquyue
雖然剛才那道殘影隻是一閃而過,那也許能用錯覺來解釋,但他看到的人,和躺在這裏的人長得一模一樣又該怎麼解釋。
他從不相信什麼巧合。
事出反常必有因。
可是,這又是怎麼迴事呢。
他下意識摸了下腰間的龍石種玉佩,神色緩緩定了下來,然而心依舊沒有平複。
“怎麼了?”不知什麼時候,任懷興走了出來,見他在那裏發呆,出聲問道。
封莫寒搖頭,忽然問道:“大師父,您說,人在什麼情況下能看到鬼?”
“嗯?”這話來得太過突然,想了下,他才說,“如果是像糯糯和老九一樣有特殊本事的,隻要有,他們就能看到,至於普通人嘛,那大概是跟磁場相關,機緣巧合之下能看到吧,再或者,是自己也瀕臨死亡,迴光返照,那時候不是經常有人會說他們看到誰誰誰了麼。”
他把各種情況都說了一下,又奇怪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事。”封莫寒緩緩搖頭,看了眼手腕上的功德值。
之前是負三萬多哦,前段時間醫療研究所又研究出了一批新藥,藥效很好,給他攢了不少功德,現在已經是負兩萬多了。
不行,還是不夠,太慢了。
他捏了下手腕的位置,不甚在意道:“就是剛才看到有人去世了,家屬哭得很厲害,說想再見他一麵,有感而發而已。”
原來如此。
任懷興點了點頭,拍了下他的肩膀,“別多想,生老病死,本來就是人之常態,過好每一天,不虛度光陰就好了。”
“嗯。”封莫寒應了聲,主動轉移開話題,“趙巖怎麼樣了。”
“沒事了,隻是他的眼睛傷了,還得再等等眼角膜,等找到了做完手術就可以恢複了。”
“那就好。”封莫寒也鬆了口氣,他沒事,糯糯也不用一直記掛著這邊了。
正想著,糯糯就來了。
“爸爸!”
封莫寒扭頭,就見小姑娘張開胳膊朝他跑了過來,他心下一軟,微微彎腰,把她接住。
“爸爸。”糯糯習慣性地在他頸窩間拱了拱,這才扭頭看向任懷興,問道:“大師父,趙巖師侄好了嗎?”
“嗯。”任懷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聞言,糯糯大大鬆了口氣,“那我就放心啦。”
她煞有其事地拍了拍胸口,人小鬼大的樣子看得兩人都笑了起來。
想起剛才的事,封莫寒臉上的笑意又散去了些,抱著糯糯的手微微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