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桑月所料,她一出現(xiàn)就被其中一位下仙看到身上散發(fā)的淡淡魔氣,對方那睿智的雙眼瞬時變得鋒銳無比。
礙於她青域小帝姬的身份,以及沐宸風為她作擔保,那位下仙不得不壓下質疑和敵意。但是,她身為異域的仙姬,拿了本土的秘境靈魄就不是很地道了。
“這位仙友,您的眼睛是什麼上古靈寶所化嗎?”桑月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太厲害了有木有。
幸虧她早有防備,說話真假參半,不然真的很難圓得過去。
“眼力不錯,”一直靜默不語的清夙忍俊不禁,仍然專注棋盤,一邊揶揄她說,“人家那可是千幻靈瞳,靈界以下的眾生不管怎麼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這位下仙聽罷他的話,臉色微變。
這千幻靈瞳是他機緣巧合之下獲得,後天融煉。其原身是仙獸,遭到襲擊重傷導致修為跌至靈獸。遇到他施予救治,可惜沒救活,於是它的眼睛歸了他。
由於墮了修為,且被移植到不同種族的仙人身上。仙瞳就成了靈瞳,盡管如此它的效果也不可小覷。
多年以來,除了高階仙人一眼看出他的眼睛來由,跟他同等仙階的沒有一人知道這個秘密。如今被人一語道破不禁神色難看,無奈對方是宸風上仙之友。
雖不知對方的身份,但能跟仙域的帝姬結侶,其身份和修為定必深不可測。
“讓仙上見笑了!彼裆Ь吹馈
雖然那件秘境靈魄被她收入空間,可那件是異域之寶,她未加以封印,身上難免有珠光寶氣的溢出。
這些氣息一般的仙家看不出來,但上仙以及天賦奇特的下仙多少有所感應。有感應,再鬥膽訛她一下,多半能詐出自己想要的真相,正如她現(xiàn)在的反應。
他原本僅看見淡得幾乎以為是錯覺的寶氣,心中遲疑不定仍鬥膽訛她一下,結果喜人。
桑月則訕訕一笑,尼瑪,好險啊,冷汗在心底裏默默滲冒。
她哪有這份眼力?純猜測。
還好她的日常一向勤勉早早晉了仙階,清夙這人也壞得很,居然不提前悄悄告訴她好有個心理準備。眼下驟然驚聞噩耗,萬一她的心虛外露豈不是壞菜?
所幸她的演技不錯,加上仙域帝姬的身份光環(huán)讓人不方便長久盯著她瞧,故而沒人發(fā)現(xiàn)她有心虛的表現(xiàn)。
隻不過,讓她心虛的是自己跟魔六的關係。
至於秘境靈魄的存在,在她眼裏不是什麼重要之物,不必心虛。
“這是我朋友送的,似乎是從那什麼魔修身上搶到的。”她蹙眉道,“怎麼,難道你們這邊的仙家去別家撿了好東西會主動返還給當?shù)厝耍俊?br />
就算是,跟她可沒關係,青域沒這習慣。
再說,雖然魔六是魔,可這靈魄是他憑實力撿的。後來被人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魔氣才遭到圍攻,而她的出現(xiàn)等於變相救了在場的本土眾生。
雖然他們不知情,但擺著一副她偷拿他們家靈寶的姿態(tài),想來個先聲奪人向她討要靈魄就過分了。
她吃軟不吃硬,除非對方擁有極高的實力。
“玉澤,”那位下仙剛想開口辯駁,卻被沐宸風平靜打斷,“是你們技不如人,別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
有朋自遠方來,本土仙域已經連一件像樣的靈寶都舍不得了麼?
“可是……”那是本土最大秘境的聖品靈魄,千年難遇,合該留給本土眾生才對。但瞅見沐宸風抬眸冷淡地瞥來一眼,頓時心中戰(zhàn)栗,本能地深作一揖,
“仙上所言甚是,小仙狹隘了。”
而後朝桑月揖禮道歉,態(tài)度誠懇。在他身後的那些大能和下仙縱有不甘,但有宸風上仙在此,對方的身份又是仙域帝姬而非靈界帝姬,不得不接受現(xiàn)實。
“稟二位仙上,”靈魄一事勉強算是揭過去了,玉澤仙君又道,“下仙有一事不明,想向青域帝姬請教一二!
桑月擺爛了,無所謂道:
“說吧!
“不知帝姬有幾位友人入了秘境遇上那魔頭?”
“不知道,應該是一個人吧!比舳鄟韼孜荒Я菢拥哪,這位下仙估計沒機會質疑她了,桑月隨口道,“反正我隻認識他一個!
“下仙與那魔頭較量過幾招,可以肯定對方的修為遠在魔君之上,”雖未到魔尊的道行,那也不是一個仙家所能對付的,“不知帝姬的仙友是何方的仙家?
下仙道行淺薄,一心想要結識此等高深修為的仙家共謀驅魔大事,還望帝姬不吝告知!
他這番是真心話,前提是她說的是真話。
“長見識何須遠求?”桑月秒懂,估計此人的千幻靈瞳看到她打斷雙方的對峙,認為她與魔六有什麼關係……猜得真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朝仍在崖邊的道侶喚道,
“阿夙,勞您大駕,讓他們長長見識?”
唔?玉澤仙君愕然望向她所喚之人,其他人也莫名其妙地跟著望去,包括莫琬。
沐宸風:“……”
“這有何難?”清夙輕笑,頭也不抬地倏忽拂袖。好像僅是整理一下長袖,爾後若無其事地繼續(xù)下棋,一邊挖苦,“多年不見,你們這邊的氛圍不太對勁!
一個個浮躁得很,比青域那些仙人更加的自滿自負。
青域的仙家好歹跟他維持表麵的和睦,上千年以來沒人敢當麵對他不敬。不僅對他,青域仙人對任何看不穿修為的仙家都尊敬有加,不敢怠慢。
哪像這裏的人,心胸狹窄,小氣摳門。
若非想讓她見識一下萬物多樣性,他早就把這些人全部拂到本土的雪域凍凍腦子了,豈容他們在他麵前放肆這麼久?
不過現(xiàn)在送去也一樣,就讓他們在那兒待著吧。
“嗨,我也挺愁的!便邋凤L無奈道,抬頭笑望桑月,“桑主別見怪,更不必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近些年,本土的仙家越發(fā)的沒大沒小……”
甭說對他的友人,就連對他的態(tài)度也從發(fā)自內心的畢恭畢敬到表裏不一的敷衍禮儀。
“無妨,”桑月倒是不甚在意,“是我們給你們添麻煩了。”
原本隻有她一個惹麻煩,由於清夙表現(xiàn)出胸有成竹、早有預測的姿態(tài),那這些麻煩也有他一份。如果他早點提醒她,或兩人盡早離開就不會連累桃林了。
夫妻一體,她惹事就等於他惹事,無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