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話趕話的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不是你先說我四個嫂子合起來都不如一個三丫，我公爹也不會說這個。
馬珊很想把這些話說出口，可有啥用，都說了好幾迴了，不聽還是不聽，說多了又覺得閨女要夫家不要娘家了。
不知是不是山下風水不好，在山下住久了，娘的脾氣也大了，好多時候好好的，不知為啥又一下子惱了。
“水！”
馬珊連忙雙手奉上杯子。
“舒坦！”
“誰讓你老說呀說的，說個沒完，能不渴？也就我這個閨女孝順，換我哥他們早嫌棄你天天念叨了。”
“……走了。”
“又鬧了？”
“閉嘴！”
“不許掐人啊，我爹說的，罵我行，動手不行。好好好，我不說了，不再坐會兒？要不等我爹一起迴去，要不在我這兒住一宿？”
“遲了，起先要這麼說，我今晚還就住你這兒住一宿了。白生了，生閨女有啥用，幫人家生了。”
“哈哈哈……”
“要死啊，孩子還在睡呢。”
“沒事兒，和大的不一樣，小的隻要睡著，打雷都不會醒。”說是這麼說，馬珊急忙轉頭去瞅。
小鎖成是睡的老香了。
“這個倒是隨了你，你剛生下來那會兒就瞅出膽子老大了，外頭打雷，你小哥都嚇哭了，你還笑了。
我大外孫呢，他隨姑爺，瞅著就是讀書人的樣子，是了，我大外孫呢，到這會兒了，咋還不迴來？”
“不是在外頭陪我爹？一準是外頭快散席了，他和他姥爺黏附著了，你姑爺不急著讓人送他迴來。”
“那我要快出去了，不好讓你爹等。不用送了，快迴屋陪孩子。明兒抽空迴來一趟，等你婆婆迴來不好老往家裏跑了。”
“這有啥，我婆婆又不是我那太婆婆還見不到兒媳婦老往娘家跑，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明早一準去找你。”
“不用太早，快天黑迴來都行，那個時候買了哪兒的鋪子莊子定下來了，你爹聽了也好睡個踏實覺。”
馬珊就知道她娘為啥讓她明兒迴去一趟，還偏偏怕她沒聽懂一樣的又說了，被外頭婆子聽到多不好。
人家嘴上不說，心裏能不覺得你和我爹管太多，連姑爺買了哪兒的鋪子莊子都得我跑迴娘家報信了。
看著說完快步出去的親娘身影，馬珊直搖頭，要不她家孩子爹咋不讓收下娘家銀票呢，一準是覺得管太多了。
她太難了。
西路院。
周半夏也覺得馬珊太不容易了。
能讓小鎖成說出他姥姥白天不讓他二舅去接二舅娘迴來，可見馬二虎媳婦心裏不痛快的迴娘家了。
當兒媳婦的都敢耍小性子給公公婆婆看，如此不識大體的性子，她能通情達理到不會遷怒小姑子？
太不知好歹了。
多少人家當婆婆的不想分家，就是不想讓兒媳當家做主，況且她婆家家底還不少，還想給四個兒子置產之後再分家。
可見這當婆婆的有多好了，還怕將兒子分出去，兒子過不上好日子，掏心掏肺的一心為兒子著想了。
能做到這個份上的公公婆婆，還有什麼話說，真不知滿足，這一下子好了吧，當婆婆的能不惱火！
隻可憐了當小姑子的大嫂，就馬大娘什麼都愛操心的性子，媳婦不聽教了，少不了想到姑爺聽不聽話，閨女要遭罪了。
周半夏即使不知馬大娘今晚在東路院正院和馬珊私聊哪些話題，她也大概能想得出馬大娘如何教女不要誰都相信。
實在是馬大娘有些方麵太像她前世那個媽，她那個媽就覺得兒女都是沒腦子的，生怕女婿兒媳太精明不給他們養老。
馬大娘倒沒有想女婿給她老兩口養老，但也一樣的總覺得閨女傻，在她前麵也不忘貶低閨女不長心眼。
就你當嶽母的心眼多，看你姑爺吊不吊你！
她大伯子那個人，心眼可沒比軒子少哪去，當嶽母的還樂此不疲教女，真的是不怕閨女兩口子離心了。
還是她的娘好。
雖然傻了點，還極度重男輕女，但讓她挑的話，她可不要馬大娘的那種精明娘，什麼事情都想管。
管得過來嗎？
就這麼一個差事，按順序也是先大虎子去，兒媳都敢耍小性子，換她家那位老太太大權在手，哪個兒媳敢吭聲！
“還沒睡著？”
“都走了？”
周半夏的反應不慢，心裏想著有的沒的同時，顧文軒哪怕小心翼翼的隻拉開床幔一點點，她也發現了。
“再不走，我都要趕他們迴去了。”顧文軒說笑著先將一側床幔給掛在銅鉤子上，再去摸了一下被窩。
不錯。
即使沒睡著，也要老實躺著，起碼在十五分鍾之前不曾溜進裏麵瞎忙乎，不然被窩裏麵不會還是這個溫度。
周半夏見狀悶笑出聲，就知你會來這一招兒，“馬大娘是和馬大爺一起迴去的，還是她一個人先走的嗎？”
“不清楚。馬大爺和大堂伯他們一起走的，大堂伯不讓我送他們出去，我就陪他們走到小花園那兒繞迴來了。
馬大娘有和馬大爺一起迴去，她也隻會從東路院出來的那個側門等著，要不就是前麵路口門崗那兒。
她很喜歡在我們家前麵那個門崗待著，我就看到她好幾次在那兒站著，也不知她看什麼，東張西望的。”
“蘭姨。”
顧文軒自然知道馬大娘何意，除了在那邊遇上周墨蘭次數多了好嘮嘮拉近關係，何嚐沒有還想和護衛混熟了。
畢竟一個婦道人家時不時的上其它幾道門崗那兒待著有些不像話，也就這一邊門崗清淨，有客到來都在馬車坐著。
“常青叔不在家，蘭姨太忙了，馬大娘想找蘭姨嘮嘮，蘭姨都沒空，去作坊找蘭姨呢，馬大娘又擔心打擾蘭姨。
所以馬大娘就在那兒等著了，蘭姨近來哪天要有空閑，也就在那兒待會兒，聽聽護衛稟報有沒有哪裏有異常。”
顧文軒邊換寢衣，邊聽著的，聽得直搖頭，“住馬家坳怎麼不無聊的，看來還是馬家坳合馬大娘氣場。”
“許是我娘你娘不在家，沒人陪聊了。對，就是這麼一迴事，一下子兩個老姐妹都不在家的，太寂寞了，等娘迴來就好了！”
裝什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