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死你得了！”顧二郎沒好氣地白了眼裝可憐的傻弟弟，雙手卻還是沒忍住快一步給揉了揉。


    “你是不是偷摸著學鐵砂掌了？”說著，顧文軒促狹擠眼，“快說你啥時又被大嫂揍趴下了？”


    “……還想找抽？”


    “哈哈哈……”顧文軒大笑著趕緊拉顧二郎繼續往前走，“這有啥，咱爹那天不是說了，輸媳婦不是輸。”


    “還說，過不去這一茬了是吧？我那會兒逗你大嫂玩兒罷了，不然我能讓你大嫂伸手一推就推倒？”


    “是是是。”顧文軒忙不迭點頭，“把大嫂哄到手進門了，好像是沒聽大嫂說起你不是她對手了。”


    顧二郎果斷岔開話題，“少胡思亂想，爹他不是老爺子，啥啥都推兒子在前頭，我看爹他就很樂意擋你前頭。


    不是如今，是早就如此，但凡你早說你被他們算計了，不管你手上有沒有真憑實據，爹他都會站你這頭的。


    很多事情，如今想來不能怪爹他太孝順，是咱當兒子的有錯在先，自以為是心疼爹不易，還不想讓爹為難了。”


    說的這麼含蓄幹嘛，直說你弟蠢好了。顧文軒不得不為自己辯解，“年少無知，後來再說，娘她會受不了。”


    “知道，我知道你還擔心爹娘離心，還不如自己擔了，誰讓你自己蠢呢，被算計了也罷，爹娘那麼勸你了，就是不聽。


    再說被算計了，豈不是丟死人？要不是怕他們賴上你媳婦，咱爹不站你這頭，我再問你，你還不會鬆口是吧？”


    得！


    越洗越黑。


    顧文軒搖頭。


    “你啊，太像咱娘了。人家要臉，咱要臉；人家不要臉了，你還清高不是犯傻是啥？咱娘要不我護她，她能把她自己氣死。


    有啥事不能和咱爹說，那是爹他老娘，子不嫌母醜，爹他是不會不護他娘給她出氣，可不是還能避開婆婆，拿大伯娘說事？


    一個大嫂，還是咱爹老嫌棄的大嫂，爹他還能為那麼一個大嫂委屈自己媳婦不成，娘就是一根筋不屑於挑唆。


    再說了，也算不上挑唆，本來就是老太太有意給她侄女撐腰刁難咱娘，等拿下老太太爪牙，讓老太太再欺負看看？


    本來很好應付的小事，就是你和娘把咱爹都給整糊塗了，就是擺出有咱沒他們，有他們沒咱的架勢為難爹咋了？


    爹他還能不要媳婦兒子了？咱娘是他費盡心思娶到手的媳婦，要不是咱娘養了十年有了寶丫，你就是咱爹最小的孩子了。


    咱爹是能舍得休了咱娘，還是兒子多了不稀罕你這個老兒子了？不稀罕你，咱爹能慣得你打小起想幹嘛就幹嗎？


    我還以為我那麼教你了，你再咋半信半疑，也早從咱爹給我找你大嫂一事上足以看清咱爹最在意的還是兩個兒子。


    否則，咱爹明明犯不著上趕著去馬家坳收皮子，何苦還在我嶽父嶽母那低頭了，真當咱爹找不著陪嫁豐厚的長媳？


    咱老叔那樣的都找著老嬸，你哥我打小起誰不誇長得好，性情好，我還能說不上親事，找不著媳婦不成？


    我十歲之前，咱爹收皮子買賣還一般般，那時想和咱爹成親家的人家，當著我的麵讓我給他當姑爺的就不少於這個數。”


    一巴掌，“五家？”


    “哼~”


    驕傲了，我的哥。


    “就像相中你媳婦會繡活一樣，咱爹是看中了你大嫂會打獵，不許笑，真心話，咱爹就和我說過你大嫂會打獵好。


    爹說人不知道的，像咱娘，要不是家有變故，她一個養在深宅後院的千金小姐哪輪得到他有幸娶進門。


    而姑娘家會打獵比男子還難得，真要有個啥年景不好，有這手藝就不會先讓她自己夫君和兒女挨餓受凍。


    再往深處尋思，萬一哪天有抓丁打仗啥的，我和兒子一時逃不了，隻要有這麼一個媳婦在家，家就散不了。


    你看你大嫂就很好，心氣不高，又好哄，隻要你大嫂相中我，我好好待她，她就能一條心陪我白頭到老。


    咱爹這樣子的才叫疼兒子，連他百年之後護不住兒子要咋整都費盡心思，隻要能籌謀的幫兒子想好了。


    待我這樣子，待你又何嚐不是如此。你打小起不給老爺子他們好臉，咱爹是不是還站你那頭說你臉皮薄不會哄人？


    就是你那迴給了大伯娘一個耳刮子，咱爹知道了，是不是怪大伯娘老大的一個人了還存心拿她大餅子臉貼在你小手上？”


    顧文軒也想起了這樁往事。


    當時老爺子想他爹收拾他，偏偏他爹就是抱著他不放，還高舉著他一隻手讓大夥都瞅瞅，瞅他手才多大點。


    “你說你傻不傻，就是你說被他們算計了，怕咱娘會受不了，不是還有我這個親哥，我能笑話你，不給你出主意？”


    顧文軒臉上的笑意頓時一僵，這哥，又繞迴他“被算計”一事了，“有句話，大哥，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你為啥半道退學？”


    顧二郎權當他聽不出他弟問的是他有沒有被老爺子祖孫三人給算計了，“你能和我一樣？我那是想和我師父學醫術，你就純屬瞎整！”


    “我還記得當初你還在鎮上學堂讀書的時候，因被夫子誇讚，他顧大郎跑去他姥家那時如願去林秀才那兒就讀，還有一件事。”


    知道了？


    “你知道我那迴為何差點把大郎手都打斷了？其實根本不是我和你說的母賬子還，他老娘又惹咱娘哭了，我要給咱娘報仇雪恨。”


    “……”難不成真知道了，還是在探他口風？顧二郎故作不耐煩地瞪了眼弟弟，“少賣關子，到底是為啥？”


    “你還記不記得周秀才是何時迴村開的村學，我那會兒在巷子裏堵大郎，那時你已經從鎮上轉迴村學，在村上待了有兩年多了，是吧？”


    顧二郎迴想了一下，很快想起那時也是他弟進村學啟蒙了，是差不多有兩年多了。與此同時，他也大致估出他弟想說的是哪件事了。


    “你想說大伯和大郎派田二狗子上咱們家搗亂，不止他們爺倆有意在背後讓大伯娘刁難咱娘給我看，還讓田二狗子上門挑唆老太太為難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