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遠處的黑麒親眼目睹了這一幕,但是並沒有發(fā)表任何評價。他臉上的表情很奇怪,看上去好像寫滿了憐憫,仔細看看卻又好像是幸災樂禍。
很快,五位護法進到了那棟大樓中,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xiàn)。沒有打鬥的聲音,也沒有其他異象出現(xiàn),那棟大樓的門口就好像巨獸的血盆大口一樣將五人吞噬,不管是血肉還是慘叫都被吞咽進了胃囊裏。若是一定要說變化,那就是之前紅衣男子掛在樹上的紅色木牌忽然間失去了光澤,就好像經(jīng)過了百年風幹之後漸趨於腐朽了。
這件事除了黑麒之外沒有人知道,城市中的法侍們依舊還在獵殺著遮天蔽日的蟲群,雖然進度緩慢,但那漫天的鬼蟲確實在一點一點減少。
“將這些垃圾處理幹淨。”大樓的第三層空間裏,老人正用一方白色的手帕擦拭著滿手的血跡,輕描淡寫地說道。
在他身後,隻見地板一陣蠕動,緊接著地麵上伏倒的五具屍體就被吞噬進去,轉(zhuǎn)瞬間消失不見了。
“很不錯,血肉充滿了靈力,而且其中還夾雜著一絲絲精純的浩然正氣。如此看來,這幾個人應該有些來頭。”心魔首領的聲音響起,一邊說著還悄悄打了個飽嗝。
老人冷笑:“是那些礙事的家夥派出來的,估計是沒怎麼重視這件事,所以派了五個菜鳥。”
聞言心魔首領有些擔憂:“既然這件事已經(jīng)被知道了,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怎麼,你怕了?”老人淡淡地問道。
“那倒不是,我隻是覺得,以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好像不太適合跟那種存在硬碰硬。”心魔首領說道。
老人隨手將手帕一扔,地麵又是一陣不正常的蠕動,好像他的同伴已經(jīng)急不可耐了一樣。
“注意一點,這段時間我們的確要小心防備一下。”老人的聲音聽起來還算輕鬆。到了最後,他甚至開始哼起了歌。
對於這是什麼歌,心魔首領並不知道,她也根本不感興趣。現(xiàn)在她正忙著消化被她吞食的那幾個人。
在解決完五個護法之後,老人離開了大樓,開始獵殺那些散布在城市各個角落的法侍。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黑麒目睹了這一切,卻始終沒有出手。
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午夜,此時留在街上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所以老人可以很輕易地找到那些人。一時間,隨著一個個法侍的死去,這些人陷入了驚恐,那蛛網(wǎng)一般的陣法也隨之崩潰。
在燈紅酒綠中忙著紙醉金迷的人們沒有發(fā)現(xiàn)這些人的消失,事實上他們隻顧著壓榨自己體內(nèi)所剩無幾的活力和體力,根本不會在乎周圍什麼時候消失了一個和自己毫不相幹的人。
“真是好慘啊……”黑麒歎息道。
所有的法侍都被老人一一找到擊殺,居然一個都沒能逃得了。加上之前被他擊殺的五個護法,這次來到這裏的三百零五個人全軍覆沒。
“可惜天快亮了。”老人看了一眼天邊的紅光,搖搖頭遺憾地說道。
天一亮,天地間的陽氣變得濃鬱,那些鬼蟲的活動能力將會受到大幅度限製。雖然因為自身的特殊性,這些精靈變成的鬼蟲也可以在白天行動,但這樣一來殺傷力會減弱,而且很有可能會對蟲群造成很大的傷亡。還有兩個晚上,他需要保留蟲群製造恐慌來配合自己接下來的行動。
也不知他用了什麼辦法,原本一直被防護罩阻擋在城市上空的蟲群在太陽升起的前一刻全部消失了,同時消失的還有那濃鬱的陰雲(yún),蔚藍的天空又呈現(xiàn)在了人們麵前。醒來的人們都在議論,議論昨天那看起來恐怖卻沒有降下雨水的烏雲(yún),議論昨天末日般的恐慌。
隻是他們還不知道,下一個晚上會有什麼樣恐怖的事情會發(fā)生。
第九十二章 暴躁人間
陸重一晚上都沒有睡,一直坐在門口,忐忑地望著陰沉沉的天空。
一直等到天亮的時候,空中的陰雲(yún)漸漸散去,他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既然一晚上都沒出事,是不是情況發(fā)生了什麼變化?”
“昨天晚上應該是有人出手製止這件事了。”一邊說著,白瓊走過來遞給他一杯咖啡。
聞言陸重精神一震:“你說會不會是老板?”
稍稍猶豫了一下,白瓊搖搖頭道:“我覺得應該不是。”
聽她這麼說,陸重臉上的光芒隨即黯淡下去,沒有再出聲。
雖然外表看起來隻是一個孩子,但白瓊的內(nèi)心其實是一個活了千百年的老怪物了。她很明白陸重此時心裏的感受,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勸解他。
心亂意亂之下,陸重完全不顧還很燙的咖啡,將之一飲而盡,然後起身向樓上走去:“我去休息了,有事叫我。”
看到他將杯子放到了茶幾上,白瓊轉(zhuǎn)過頭看向外麵的陽光明媚,一直沉默著。
對於這座麵臨浩劫的城市來說,陸重隻是其中不起眼的一員,他糟糕的心情也沒有人會在意。所有人都在忙著求生存,或者發(fā)泄自己心中難以抒發(fā)的暴躁情緒。
一條熱鬧的商業(yè)街,兩名年輕的警員正匆匆忙忙地行進著。
“今天這是第幾起事件了?”其中一個警察問道。這個地方被圍觀的群眾堵得水泄不通,警車即使狂按喇叭也沒辦法將他們驅(qū)趕開,為了趕時間,兩人隻能下了車徒步向案發(fā)地點趕去。
他的搭檔無奈地說道:“不知道,估計最少也有八九起了吧,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
正說這話,兩人從人海中擠了出來,終於來到了案發(fā)地點。在一家服裝店門口,兩個年輕女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兩人的頭部都鮮血淋漓,也不知是死是活。
在對兩個女子進行了簡單的搶救之後,其中一名警員打電話詢問救護車什麼時候能到,另一人則是問周圍的群眾:“請問誰知道這是怎麼迴事?”
聞言人們麵麵相覷,明顯很多人隻是聞訊過來看熱鬧,並不知道事情發(fā)展的經(jīng)過。
這時候旁邊一個小姑娘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我是店裏的店員,我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
看到對方看向自己,小姑娘整理了一下語言,開口道:“其實……事情的過程很簡單,就是這兩個人都看中了我們店裏的一套衣服,因為那件衣服同尺碼的隻有一件,所以她們之間才起了衝突……但是我們也不知道她們?yōu)槭颤N就會打起來了啊!”
“那在這件事情中有什麼值得注意的細節(jié)嗎,或者說,有沒有什麼你覺得不正常的地方。”對方的講述實在是有點太簡單了,做記錄的警察想要了解事情的詳細經(jīng)過。
那個小姑娘迴憶了一下,搖搖頭道:“我沒發(fā)現(xiàn)有什麼異常的情況,要硬說有什麼不正常的話,那就是這兩位女士也不知是之前有仇還是今天恰好心情都不太好,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我們出手阻止都沒有用。”
此時救護車已經(jīng)來了,看到兩名昏迷的傷者都被抬上了車,警員又問道:“那我想問一下,當時她們兩個互相動手的兇器是什麼?”
“喏,就是那兩塊碎裂的方磚。”小姑娘指了指被扔在一旁毫不起眼的磚塊。
到了中午時分,陸重頭腦昏沉地從床上坐起身來,一時間覺得心煩意亂。他沒有睡好,之所以醒過來是因為實在是被遠處經(jīng)常過往的警車和救護車的鳴笛聲吵得頭痛。他赤裸著上身走到窗口,一把將窗簾拉開,灼熱的陽光讓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眼睛才慢慢適應了眼前的光芒。他皺著眉頭轉(zhuǎn)過身,從床上扯過一件套衫,隨手套在身上之後就走了出去。
“這麼快就醒了?”坐在門口的白瓊看到他微微愣了一下。
指了指外麵,陸重滿臉鬱悶:“外麵到底怎麼迴事,警車一輛一輛地過,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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