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我早就打定主意迴來問他,時至今日,當(dāng)時的場麵依舊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當(dāng)時如果不是有三叔帶的那鈴鐺,我和他幾乎就要死在那地方。之後我一直在想,難道那棵樹是個通道?一直能夠通向當(dāng)時我們看到的那地方,隻是那通道被鈴鐺給生生的打爛,三叔當(dāng)時的話我記得清清楚楚,“……黃泉樓,無邊獄場,陰曹地府……真的有這地方……”接著像是有無法抵抗的誘惑一般,三叔差點就朝著那遠(yuǎn)的不行的地底深處走了下去。
我老漢神色沒有什麼變化,隻是明顯的像是有什麼心事,“我早就跟你說過,即便是有陰曹地府,也不是那地方。”
我心頭一驚,老漢說的這句話的時候,明顯聲音有些陰沉,一時間給我一種從小就有的壓迫的感覺。
“那我們看到的算怎麼迴事?難道我們看到的全是假的?”
我一時間有些激動,雖說依舊不敢大聲,不過語氣已經(jīng)是急了很多,“風(fēng)水這東西,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那兒是個風(fēng)水大陣,光是裏頭的一小節(jié),就即便是窮盡一個人的一輩子都理解不了,但最後都可以通過風(fēng)水地勢給擺出來。一般理解的風(fēng)水,往深裏頭講也隻是陰陽地勢看山看水,其實風(fēng)水八脈隻是現(xiàn)在的說法,往上走的東西沒人知道有多少。那是個擺了幾千年的風(fēng)水陣,就連你爺爺,進(jìn)去之後也隻是敢稍微的利用一下,壓根就沒有正麵去衝。你隻需要記住一點,雖說理解不了,但風(fēng)水始終他娘是風(fēng)水,陣勢再大,我王家也不會怕。這是個駭死人的風(fēng)水大局,你爺爺一輩子,都在找裏頭的破口。”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難道我和三叔看到的,全是風(fēng)水?dāng)[出來的東西?我老漢並沒有正麵迴答我我們看到的那地方存不存在,隻是說了這麼一段話,我心頭猜測,他雖說沒去過那地方,難道對那地方的了解比我和三叔還多很多?就在這時候,我突然反應(yīng)過來,剛才老漢說了利用兩個字,爺爺在裏頭布的那些手段,還有胖子,這裏頭到底有什麼名堂?一瞬間,我隻覺得腦殼裏頭亂成一團(tuán),想起了很多事情,我老漢剛才的那番話,隱隱讓我抓住了其中的要點,此時腦殼裏頭似乎隻有那麼一層薄薄的紙,隻要我捅破,就可以搞清楚這背後的原因。
說了之前的那些話之後,我老漢就站在這山坡上頭,看著這棵歪脖子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傍晚的山風(fēng)吹在身上,莫名其妙的,我突然有種冷的感覺,看著麵前這熟悉的高大身影,還有那鬢角上頭的白頭發(fā),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些年,我老漢也老了不少,要說世界上我最熟悉偏偏又最搞不懂的人,就麵前的這個鄉(xiāng)裏漢子,我的父親。不隻是三叔和我,怕是整個王家的人,都不知道我老漢心頭到底藏著多少秘密,難道隻有我爺爺,剛才他口中那個安排好路並且讓他一步一步按照這條路走的人,才真正的看得懂他。
第398章
“爹……”
山風(fēng)還在吹,我老漢穩(wěn)穩(wěn)的看了我一眼,我有些急促,膽子甚至比小時候還小。慢慢的從身上掏了個盒子出來。
“我迴來的時候給你帶個刮胡子的刀刀,電動的……這麼多年,我還沒送過你什麼東西。”
我拿著盒子,一時有些不敢和他對視。就在這時候,一隻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下一刻,手裏的盒子已經(jīng)是被接了過去。
就在這時候,我爹再一次的開了口,剛才遞過去的刮胡刀我連他怎麼收起來的都沒看清楚,“三娃上次抓的那隻東西,你看清楚沒有,是不是就是常家的那個老頭?”
我心頭一震,我老漢這句話看似問的隨意,但對於了解前因後果的我來說,讓我立馬竟然有些緊張。
“我隻在麻爺爺成都的那迴見過那老頭一次,後頭他就死在了麻爺爺手裏頭,這迴出現(xiàn)的這玩意樣子年輕了很多,不過三叔說,應(yīng)該就是那條老狗,連街上的那些老輩子,看到那隻鬼的模樣,都立馬就要衝上去動手,應(yīng)該是看過那老頭年輕時候的模樣。”
“狗日的,爹布局布了這麼久,終於是把他們給逼出來了……”
我沒有發(fā)覺,在這山坡上頭,我老漢一雙眼睛像是始終盯著一個方向,在這深山裏頭,村裏的耕地外麵,全都是樹林,村子就像是一個窪地裏頭,四麵環(huán)山,就東南麵一個豁口。這村子的風(fēng)水看起來相當(dāng)?shù)暮唵危b是以前聽三叔說過,王家祠堂修在這地方,王家人也長在這地方,一代一代的這裏頭早就不曉得被下了多少手段。我心頭一驚,猛然發(fā)覺我老漢一直在看的地方居然就是那個豁口。
我眼睛跟著望了過去,就在十來裏外的豁口山溝子裏,那地方像是站著什麼東西,由於距離太遠(yuǎn),似乎隻有一個小點,如果不是這山坡地勢高,我完全看不到。
“爹,那兒怎麼像站著個人?”
我老漢始終看著那地方,嘴裏小聲的念著什麼,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當(dāng)時你跟著你三叔去逮這東西,你三叔有沒有跟你提其他事兒?抓的東西就那一個?”
就在這時候,我猛然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那山口子處,一開始有的那個小點,此時居然已經(jīng)是沒了,絕對不是我的錯覺,我心頭一震,已經(jīng)是敢肯定,那裏真的有人,而且就在剛才,那人也在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高處往我們這邊看。
“爹,那是什麼?”
“那是跟著你迴來的東西,隻不過他現(xiàn)在還進(jìn)不來這村子。”
跟著我迴來的東西?一瞬間,我隻覺得後背有些發(fā)麻?怎麼可能?
就在這時候,我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語氣雖說沒什麼變化,但這一迴說話十分的快,“你上次看到你三叔是什麼時候?”
我心頭一驚,一瞬間,腦殼裏頭閃過太多的想法,最多的卻是我晚上做的那個夢。就在這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老漢臉色變得有些陰沉。我正想說什麼,老漢已經(jīng)是轉(zhuǎn)身就朝著下山的方向走去,“澈娃,從明天開始,你去祝家把事兒辦了之後,立馬迴來,三個月的時間,就待在那街上,哪兒也不能去,那頭的事兒我跟他們打招唿。你要是敢亂跑……”
“我打斷你的腿。”
什麼?這句話穩(wěn)穩(wěn)的說出來,我直接呆在了原地。驚的連步子都挪不動,我爹壓根就沒管我,一個人越走越遠(yuǎn),“我們先迴去吧,你媳婦還在等你。”
我憋的難受,點了點頭,跟著就朝著老家村子的方向走去,我老漢這最後一句話,讓我心頭壓著一直喘不過氣。
迴到村子,我立馬拿出二手手機(jī),一個勁的按三叔的電話,始終沒打通,我心頭有些慌,被我媽瞅到了,又是一頓罵,什麼留祝君一個人在村子裏頭,我到底哪根筋瓜了之類的,還跑到外頭去吹山風(fēng)。
深山裏頭的小村子,一直熱鬧到半夜,與此同時,在幾百裏以外的地方,磚街上頭,老鬼還坐在櫃臺裏頭打著算盤,突然,電話響了起來。老鬼拿起電話,看著上頭的號碼咦了一聲,趕緊接了起來,聲音變的很是恭敬。
“二爺……”
厚重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了起來,老鬼靜靜的聽著,從之前的麵無表情,臉色慢慢變得奇怪之極。
“二爺。現(xiàn)在真的是時候,老爺子當(dāng)時說的時候,距離現(xiàn)在,可還有半年咧。”電話那頭隻是簡單的又說了句什麼,老鬼深深的點了點頭。
“二爺,真的來了?”
“我曉得,這……這就去辦。”
電話掛了,老鬼坐在櫃臺裏頭,臉色變了又變,就連手裏頭的算盤掉在了地上似乎都不關(guān)心。
一旁一個夥計正那個罐子使勁的磨,聽到算盤掉地上那啪的一聲,“掌櫃的?”
老鬼似乎沒有聽到這夥計的話,隻是嘴裏飛快的念著什麼。這一瞬間,夥計居然發(fā)現(xiàn),常年一副苦瓜臉的老鬼,臉上露出狠色,與此同時,那狠色中居然還帶著些許激動。
“掌櫃的?”
老鬼終於迴複了往常的神色,深深的吸了口氣,“順德,活先放下,你去外頭,把內(nèi)堂那幾個店子的老家夥請過來。”
“掌櫃的,這裏頭的規(guī)矩你不是不曉得,我怎麼會請的動他們?”
老鬼眼睛一瞪,“你就跟他們說,開門的時候到了,他們不敢不過來。”
這夥計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不過沒多問,一個勁的就出了門。就在這時候,老鬼瞇了下眼睛,接著竟然直勾勾的盯著門口。夥計走了之後,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古董店外頭走了進(jìn)來,看著這大漢臉上那條恐怖的疤痕,老鬼皺了皺眉頭,“龍鏟,你個狗日的蹲在外頭老子心子緊,有什麼話快說。”
老鏟嘴裏頭還叼著煙,就這麼看著掌櫃的,兩人似乎有些不對路,過了好一會兒,老鏟才開了口,“內(nèi)堂的事兒,我管不著,我就問一句,文秀走之前,有沒有找過你?”掌櫃的繼續(xù)打著算盤,似乎壓根就沒聽老鏟說些什麼。老鏟恐怖的臉上嘿嘿一笑,壓根也是不在意,從兜裏頭掏出一個東西,穩(wěn)穩(wěn)地朝著櫃臺上頭一放,掌櫃的起初不在意,當(dāng)看到這是個什麼玩意的時候,頓時臉色一變,這玩意,居然就是當(dāng)晚三叔拿出來的秤砣,“老三給你的?”
老鬼咦了一聲,眼睛死死的盯著這秤砣,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麼,就在那秤砣的一麵,一個淡淡的黑色手印,浮現(xiàn)在上頭。
“三爺走的那天晚上,讓我用這東西鎮(zhèn)門口,起初我沒在意,後來拿迴去一看,這上頭就多了這麼個印子。”
老鬼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頭,表情有些發(fā)怔,嘴裏碎碎念著,“來了,那頭的玩意已經(jīng)來了……怪不得,怪不得二娃說時候到了……你們抓的那隻鬼,真的把那些東西引出來了,老爺子說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老鏟一聽這話,臉色立馬就變,似乎想到了什麼,不過硬生生的忍住了話,“我不管那麼多,我隻是告訴你,三爺引常家那隻老鬼上了身,說是要保住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了影。”老鬼咦了一聲,想要說點什麼,老鏟壓根就不管掌櫃的什麼神色,一句話直接打斷,“老子今天就撂下一句話,老爺子當(dāng)初走的時候,傳了家主,當(dāng)時變天,正好小澈的八字又被給了出去,依著那一位的性子,剛上來就已經(jīng)開始清洗這外頭,你也不是不知道三爺出麵保了多少人?以後的外堂,要是三爺不在,沒人喊得動。”
掌櫃的猛的站了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老鏟,“龍鏟,你他娘的昏了腦殼,就是剛才的的那些錘子話,我剛才就當(dāng)沒聽到,你還敢再說一次?”
聽到掌櫃的這陰裏陰氣的聲音,老鏟壓根就不怕,就這麼看著掌櫃的,最後說了一句,“你別忘了,這內(nèi)堂外堂,以後都他娘的會是誰說了算,你給老子又別忘了,小澈這娃娃,又是誰教出來?又會隨誰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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