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就看到人群之中,遠遠的幾個人影快速的走了過來,就在這時候,震天的鈴鐺聲響了起來,幾個人影當中的一個,一臉鐵青,手裏頭拿著一張符紙對著幾個漢子還在燃。不是別人,居然正是桂扒皮……德勝大驚失色,悠悠的看著桂扒皮手裏頭的那張符紙,下一刻,這貨的身子像是不受控製一般的直勾勾的倒了下來,而一旁的土才和另外幾個貨,居然早在鈴鐺聲響起的時候,就已經雙眼緊閉的躺在了地上。
而就在這一刻,一直沒動靜的老鏟突然睜開了眼睛。這一瞬間,慌忙跑過來的掌櫃的身子猛的一停,死死的盯著已經是不成人形的老鏟,那雙滲血的雙眼,慢慢扭頭看了一眼一旁樹底下的爛布堆,竟然壓根就沒有管周圍掌櫃,鈴鐺聲中,二十幾個漢子一臉的不敢相信。就這麼看著這渾身瘦的如骷髏一般的身子,竟然就那麼笑著看了我一眼,之後徹底的低下了頭。
“鏟爺……”
“鏟爺……”
所有人拿著鈴鐺瘋一般的衝了過來。這一刻,二十幾個漢子圍在這靜靜坐在地上的人影周圍,鈴鐺聲戛然而止……整個樹林呈現出死一般的安靜……
老鬼眼睛一瞇,陸續看了看周圍躺著的幾個漢子,老鬼的眼光,竟然壓根就沒瞅德勝那已經爛的流膿的折手,反而皺著眉頭看幾人那微微腫起來了的喉嚨。接著猛的扭頭看了眼鏟叔那慘死鬼魂一般的雙眼,像是發現了什麼。
突然,古董店掌櫃整個人瞬間就朝著前頭撲了過去,根本就沒管周圍的漢子,一把就把老鏟的身子掀開,下一刻,居然雙手使勁的在地上的土裏頭摳了起來。
沒人知道這貨怎麼突然發了瘋,就看到老鬼一臉的陰狠,雙手沾滿了泥巴,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周圍。
“給老子把這周圍一裏的地勢封死,不能讓那東西跑了。晚了他就得死,到時候老子扒你們的皮。”
……
山裏頭的一個村子裏頭,幾間爛茅屋,幾個人坐在屋子中間,老鬼坐在外頭的堂屋裏頭,幾個老掌櫃在旁邊的的泥巴房子不斷的進出,屋子門口居然有插著一整排香,連帶著整個堂屋都煙霧繚繞。看著老鬼的臉色,一個夥計在旁邊猶豫了半天,終於是開了口。
“掌櫃的,小爺到現在都還沒醒,你說這樣用香來考真的有用?那些玩意到底是什麼行頭,朝著肉裏頭鑽的很深,來的老輩子說。有幾根,已經是進了骨頭了。”
第539章
老鬼嘴角一抽,一旁的這夥計是周圍漢子裏頭一個領頭的。
“掌櫃的,發現他們那地兒,按著你的意思,我們在附近一直守了七八天,山裏頭弟兄夥眼睛睜的亮,壓根就沒發現他們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天快亮的時候,下頭兄弟下的招子有反應,過去一看,才曉得是鏟爺他們……難不成他們是從那個地底下爬出來的?”
夥計聲音恭敬的不行,說話的時候,眼睛卻有些閃爍的看著老鬼。
老鬼沒有開口,這夥計等了一會,終於是忍不住,當著麵就點了根煙,這時候的稱唿居然已經是改了口。聲音都有些斜歪歪,“桂爺,話說哪一處的鳥能不啄眼睛。外頭的弟兄都想給您要句話,鏟哥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您心裏頭肯定最清楚,要是沒個說法,怕是這迴迴去……”突然,老鬼瞇了瞇眼睛笑了起來,就這麼看著麵前的這夥計。這夥計臉色一慌,下一刻嘿嘿的就退了出去,剛剛走出門口,狠狠的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煙霧繚繞的屋子裏頭,裏屋一個老頭慢慢的走了出來,老鬼終於變了臉色,立馬就站了起來。
“魏叔。小澈他?”
這老頭歎了口氣,“不是頭發,我一時也瞅不出來是什麼名堂。有點像前頭傳下來說的一種陰蟲子。身子裏頭進了陰蟲,這是造了什麼孽,想都想不到,那下頭居然會有這種東西。那地勢。”
老鬼眼睛一冷。
“魏叔,他們能從那一片出來,就說明那地方有出口就在那一塊山脈。隻是到了現在我們都還沒摸準位置……當初送那些東西進去的周邊,招子都已經下的有點深。聽那醒過來的夥計說,看到了一路的屍體。還。還有……”
就在這時候,那老頭從身上掏出個什麼東西,瞇著眼睛朝著上頭瞅。
“正門口那石門,周邊的地勢都被我們盯了個死。應該是被迷了眼睛,老子早就把這周邊的地勢清了個遍,根本就沒有那小龜兒說的什麼懸崖上的出洞。那時候,他們應該肯定都還沒出來,肯定是碰到我們沒多久才出的那地兒。他們說的那幾個夥計,前些時候就已經在山裏頭守風的時候走得遠,跟其他眼子的人幹起來砍死咧……屍體都是我們親手燒的。”
就在這時候,這老頭的臉上竟然有些激動,“那小龜兒說,看到我們送進去的東西從墓室石棺裏頭出來。當初把那些魂請到這片山裏頭,沒想到真的就進了那墓……那東西已經進去咧……在虯龍山養了那麼久,按照老哥那拔毛的性子,上頭肯定動了大手腳。這麼大的一個風水地勢,被我王家走了進來,死再多人,都算得了個球?……我能活著看到這一天,死了也有臉去對列祖列宗……”
就在這時候,老鬼聲音居然都有些抖。
“魏叔,不對頭,你沒聽那叫德勝的說,他們碰到的,不隻是那幾個死了的夥計……而且從我們發現這墓的那一天開始,我總覺得,裏頭有什麼。光看這墓的位置……跟下頭那地方,怕是我們說不清楚這裏頭的關係。”一旁的老頭眼睛一瞪,臉色變了好幾變,終於是反應過來了什麼。硬是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開了口,“三娃的身子找到沒?”
老鬼身子一震,接著聲音小的不行的開了口,煙霧繚繞的泥巴房子裏頭,跟這老頭悉悉索索的說著什麼。而旁邊黑漆漆的裏屋,兩三個老掌櫃正走來走去,地上的符紙,罐子擺了一地,還有兩個大木盆,裏頭黑乎乎的其臭無比,壓根就看不出來裝的是什麼名堂。
……
南方天氣暖和,我已經迴來了一個多星期。身上包著一圈圈的布,每隔三天換一次,壓根就不曉得裏頭裹的是什麼名堂。一開始老鬼叫人把我抬到墳地裏頭,硬是放了幾天,幾個漢子就守在周圍,看著我每天發瘋一般的在土裏頭打滾,身上的包布換得看著都嚇人,整整五天,才把我從成都附近的山裏頭給抬了迴來。就在頭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整晚上都要緊牙吧,渾身癢的想死,完全沒人看到,我腦殼發瘋一般的朝著被子裏頭鑽。第二天早上,才硬生生從從手膀子扯出來兩根頭發,碰著包著的泥巴粉,變得漆黑無比。
我斜歪歪的坐在店子門口,呆子在一旁流的口水比抽的煙還多,“叔。叔叔。給你一根糖。”
我順手接了過來,瞅著這貨嘿嘿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頓時就想起了在那墓裏頭看到的跟這狗日一模一樣的那些行頭,心頭隻覺得滲的慌。
“呆娃,把你的臉轉過去,別朝著我。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
說出這句話我一點也沒臉紅,呆子看我伸手要去掏他的煙,總算是把腦殼扭了過去。我叼著煙,看了眼遠處的古董店,狠狠的罵了句什麼。
其實在我們被老鬼發現之後的第二天,我就已經是醒了過來,甚至比流膿刮肉的德勝都還醒得早。
當時老鬼正和幾個人在堂屋裏頭說著什麼,到了最後,幾個老掌櫃跟這貨幾乎已經是吹胡子瞪眼,就在這時候,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全都扭頭看著偏屋門口。就看到我一個人深夜慢慢的走了出來,花圈店老板立馬就站了起來,“澈娃子。”
眼看著我沒有迴答,我走進堂屋,雙眼始終就那麼盯著屋子的一個方向。
“身上的東西還沒拔出來完。把他給我捆迴去。”所有人就看到我,麵無表情的走到了堂屋正中,那張老桌子麵前。
“老錘子貨。”
微微的聲音響起,幾個老頭臉色一變,似乎打死都想不到我能說出這句話,這時候,就連我自己,似乎也是一哆嗦,說完趕緊閉上了嘴巴。
“屎娃,你這條命這迴已經算是撿迴來的。”一個老頭猛的罵了一句,接著兩條紅線朝我身上一捆,下一刻,隻見我渾身一奔,右手抖著就勒在了那紅線上頭。我雙眼血絲,狠狠的盯著這掌櫃,碰的一聲,紅線斷了個全,這老頭氣的聲音一抖趕緊鬆了手。
“桂叔。為啥子要擺這個。”
我站在桌子麵前,上頭兩根香燃著還在飄。我整個人像鬼一般,就那麼看著那塊牌位。
“你。你們怎麼知道,他就已經死了?要送……送他上路?”
說完,一隻這半個月已經爛完了的手,朝著那牌位就那麼伸了過去,“你敢?”
一個老頭立馬吼了一聲,眼看著我捏著一塊從身上撕下來的爛布,沒皮沒臉的就蒙在了木牌牌的其中幾個字上頭。就在這時,最邊上的一個老頭悠悠的開了口,這老貨我以前沒見過,用屁股都能想得到是從老家山裏頭出來的,“捆迴去。”
幾個老掌櫃已經是走到了我身後,我拿著牌牌,慢慢的迴過了頭。就在這時候,七八個漢子居然猛的從門口衝了進來,接著直接站到了我麵前。我一隻爛手抓破布死死捂著牌子上頭的字,魏老頭眼睛瞪的嚇人,“想造反?”
領頭的一個漢子一步也不讓,幾個漢子站在我周圍,壓根就不敢去看幾個老頭的眼睛。
“魏叔,就不勞煩您咧,我送我們家小爺迴去。”
領頭這漢子嘿嘿一笑,語氣恭敬的不行,隻是話裏頭那“我們家”三個字咬的特別的重,姓魏的老頭臉頓時就青了……扭頭看了眼外頭,就在門口的位置,居然還站著十來個夥計,眼睛全都盯著屋子裏頭,一時間都沒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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