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峰的確沒有騙我,半個小時之後,林妍的臉色漸漸恢複了幾分血色,雖然仍舊顯得很蒼白,可對比之前那種蠟黃憔悴的樣子,卻有了明顯的好轉(zhuǎn)。
我將敷在她傷口上的蛇膽與糯米混合物揭開,發(fā)現(xiàn)傷口中重新流出了暗紅色的鮮血,很稀薄,和正常狀態(tài)下的血液不一樣,而且這些鮮血滴落在被子裏,並不會馬上凝固,反而像染了色的白開水一樣,在被子裏蕩來蕩去。
楊峰交代過,這是蠱毒進入血液之後的癥狀,僵屍蠱最可怕的地方,就是通過對體質(zhì)的改造,產(chǎn)生某種異變,培養(yǎng)出一半人、一半屍的傀儡。
我現(xiàn)在能做的隻有這麼多,要想讓林妍徹底蘇醒,隻能等待解蠱的那一刻了。
完事後,我?guī)土皱p輕穿好衣服,蓋上被子睡去,坐在陽臺的過道中抽悶煙,直到天亮。
天亮之後,沈平和細猴又重新返迴,我沒多問,光是看他們垂頭喪氣的樣子,就知道並沒有將唐玲逮住。
“小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林妍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好像活死人一樣,但她的生命特征並沒有消失,不如把她送進醫(yī)院,讓護士來照顧吧?”
沈平替林妍把了脈,語氣很悲觀,“不知道林妍還能不能醒過來,總這樣下去也不是事!
“醫(yī)院人多眼雜,信不過的!蔽覔u搖頭,拒絕了沈平的提議。
先不說林妍在醫(yī)院能不能得到很好地照顧,她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萬一突然發(fā)了狂,醫(yī)院裏有誰能阻止得了?林妍最好能夠靜養(yǎng),避開人多的地方。
沈平想了想,又說道,“可咱們畢竟是大男人,我是說,總得找個女人,照顧好林妍的生活!
“這點說的沒錯,”我點頭道,“要不然,能不能通過周斌,聯(lián)係到林妍的母親,林妍出了這麼大的意外,總歸需要自己家裏的人來照顧?”
外麵請的人我不太放心,想來想去,也隻好通知林妍的老媽了。
據(jù)說她母親是個生意上的女強人,事業(yè)一直比較忙,不知道會不會抽出時間來照顧她。
隨後,我們給周斌打了一個電話,讓他以林妍同事的身份聯(lián)係到林母,下午三點左右,我們見到了這個素未謀麵的中年女性,打扮得很知性得體,也很端莊。
得知事情的大致經(jīng)過,這個女人對我們表示了感謝,提出可以花錢替女兒去外國治療。
我搖頭,直截了當?shù)馗嬖V她,“林妍的病隻有一個地方能治好,那就是苗疆,除此之外,就算醫(yī)學再發(fā)達的國家也不可能讓她起死迴生,而且她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最好不要隨便移動!
“冒昧問下,你和我女兒是什麼關(guān)係?”林母是個絕對的女強人,性格強勢,他看著我,眼神中多少帶點審視的意思。
林母的眼神讓我很不適應(yīng),別過頭說道,“隻是好朋友而已,林妍出事,我也有一部分責任,所以請伯母放心,我會全力將她醫(yī)治好的!
林母又追問道,“你是醫(yī)生嗎?”
“不是,”我搖頭,迴頭看著林母,“林妍的病很特別,可能全世界所有的醫(yī)生都沒有辦法,我想事先提醒伯母一聲,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林母又問,“什麼心理準備?”
“我不確定她會什麼時候發(fā)病,所以待會離開之前,會先用紅繩將林妍綁好,或許你有機會能夠看到,但我不希望那種事情發(fā)生!
我站起來,遞給林母一張名牌,上麵寫著我的電話號碼,“每隔兩天,我都會過來一趟,而如果林妍趁我沒在的時候發(fā)病,希望你能盡快按照這個號碼打給我。”
林母接過了名片,但她對我的說法很不信任,語氣中懷有很深的質(zhì)疑,“既然你不是醫(yī)生,憑什麼能給我女兒治病?”
“不是所有的病,醫(yī)生都能治的,我還是那句話,為了你女兒的病情考慮,最好別隨便動她,我會盡量想辦法!
林母很強勢,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會讓我感受到一些壓力,並不是因為我害怕林母,而是出於對林妍的愧疚。
林母又問道,“好吧,你們是周隊長介紹給我的,我可以暫時相信你們,我想知道,林妍這種狀態(tài)還需要維持多久?”
我低下頭,“不清楚,可能一個星期,也有可能一個月,甚至更久!
“那就是連你也沒辦法了?”林母站起來,語氣有些冷淡,“既然這樣的話,你就不要阻止我尋找其他辦法替女兒治病了,這裏有筆錢,就當是我對你的感謝!
我看著林母遞過來的支票,愣神了好久,才搖頭笑道,“抱歉,我對你的錢沒興趣,我肯幫林妍,一是為了彌補我的歉疚,再有就是因為我跟她是好朋友,沒有別的意圖,請你別誤會!
我感覺林母對我有些敵意,不過這也難怪,林妍畢竟是跟在我身邊才出事的,換了別的家長,沒準早就拿笤帚趕人了。
既然她不是特別想看見我,我們隻好站起來,轉(zhuǎn)身離開這裏,走到門口,我又迴頭,仔細叮囑了林母一遍,“林妍的事情很麻煩,希望伯母能夠記住我的話!
上了電梯,細猴不屑地撇了撇嘴,“切,不就是有錢嘛,拽啥?”
我用眼神阻止細猴繼續(xù)說下去,“別這麼說,如果換了是你有個女人,突然變成這樣的話,能不拿刀砍咱們,已經(jīng)算是很克製了!
沈平皺眉,打斷了我的話,“那接下來該怎麼辦,那個神秘老頭,咱們根本就不知道他人在哪兒,而且沒有絲毫線索,難道隻能一直幹等著?”
林妍和我雖然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不過小黃莊一行,大家卻有過同生共死的一段經(jīng)曆,沈平很重感情,不會放著林妍不管。
“隻能先等下去,過幾天楊峰也快到了,希望他能有辦法!蔽椰F(xiàn)在一籌莫展,唯一能做的,就是寄希望於這個素未謀麵的楊峰了。
下了電梯,沈平開車送我們迴到了風水鋪子,我啥也沒幹,躺下來閉目養(yǎng)神,好好睡了一覺。
這幾天我沒睡好,腦子裏一直亂糟糟的,需要一定時間的睡眠來幫助我清醒。
一覺睡醒,差不多就到晚上了,我感覺大腦有些昏沉,便站起來,到外麵大街上去散散步。
沈平和細猴關(guān)掉風水鋪子,都迴了出租屋休息,隻有我越走越走,來到河堤上吹風。
我找個地方坐下,抽了幾根煙,默默迴想心事,不知不覺就到了夜深,正打算步行迴去,卻看見一個剃著板寸頭的年輕人,正迎麵朝我走來,沒留神,在我肩膀上撞了一下。
我練過功夫,下盤很穩(wěn),一般人根本撞不動我,反倒是這小子被我一下就撞倒了。
“不好意思,你沒事吧?”我趕緊伸手去扶他,可這人卻好像聽不見我的話一樣,自顧自地爬起來,繼續(xù)往前走。
真奇怪!
我迴頭,留意了一下這個人腳步,每一步跨出去的姿勢和頻率都是一樣的,而且步調(diào)很僵硬,看起來就跟活屍走路一般。
不過在他身上,我卻並沒有嗅到任何屍氣,所以更加覺得奇怪。
寧臺市的人口很多,在這個人都可以踩死鬼的地方,遇上一兩件邪門的事情很正常,心中的好奇,讓我決定跟上去看一看。
我跟在那小子身後,一路拐進了靠近河堤的一條小巷子,大約兩分鍾,他來到了一座很低矮的平房門口,敲了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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