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好似重錘擊打巨鍾,孤峰之上颶風(fēng)陡起,肉眼可見的聲浪層層擴散,穿透雲(yún)層,迴蕩在群山之間。
青鬆之下,龍夕象盤膝而坐,身後老樹被吹的嘩嘩作響,兩道純粹的光芒在他身後擴散交織。
金白二色,交織成雲(yún)圖,宛如一重天既蓋住了整座孤峰,雲(yún)圖之中蒼龍盤旋、白象長鳴。
一股純粹而宏大的氣息撲麵而來,讓黎淵心跳加速,像是站在萬丈懸崖邊上,有種隨時都要粉身碎骨的大恐怖。
「龍象金剛天!」
黎淵心神一震。
在這幅雲(yún)圖之中,他感覺到了浩瀚如海般雄渾的力量,雲(yún)霧翻湧間,蘊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猶如一副最上等的「神功真形圖。
「龍象金剛天,以龍象為形,金剛為神,講究個純陽至剛,蒼茫浩蕩......」
青鬆之下,龍夕象講述著這門神功的總綱,與精妙之處。
隨著他的講述,其身後那雲(yún)圖也隨之變換模樣,圖文並茂。
「吼!」
龍吟聲響徹山川,雲(yún)圖中的蒼龍自其中探出龍首,一條條至少七八米長的龍須垂了下來。
如此近距離的觀察,黎淵也沒有看出一絲虛假,甚至可以感受到麵前這頭蒼龍身上,那旺盛澎湃的氣血、生命力。
「人體有極限,而天地之力無窮。靈相,便是我輩武者,從有限人身,到無限天地,從有窮到無窮的開始!」
老樹下,龍夕象微微一頓:「你兼修絕學(xué)級橫練,又改易諸形,體魄已不遜門中換血大成的弟子......
你不妨伸手一試,老夫這蒼龍之力。」
「是,」
黎淵點頭,也不猶豫,伸手就住了兩條龍須,入手冰涼,又有須發(fā)的質(zhì)感,讓他有些驚歎。
「抓好了?」
聽得聲音,黎淵沉腰坐胯,運足真氣,兩手繃緊:
「抓好......唰!」
一句話還沒說完,黎淵眼皮就是一跳,雙腳登時離地而起,隻覺像是抓住了兩根擎天巨柱,一眨眼,已被帶飛到半空之上。
「昂!「
蒼龍長吟,遨遊於雲(yún)海之中。
唿唿!
抓著龍須,黎淵隻覺自己好似狂風(fēng)暴雨中,行於大海上的一葉孤舟,又像是龍卷風(fēng)中的一根稻草,隨風(fēng)飄搖。
別說是拉住蒼龍了,便是抓緊這兩條龍須,已經(jīng)不容易了。
這龍,一瞬數(shù),其速雖不如聶仙山那口純陽劍形,但也遠(yuǎn)遠(yuǎn)超過他如今的速度了。
這就是陸地神仙的份量嗎?!
雲(yún)海翻湧,騎龍而行,黎淵受到了震撼,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感受到陸地神仙的力量。
「這蒼龍,有多大力?」
恍惚中迴神,黎淵已翻身落於龍頭上,抓住了一根龍角,他知道老龍頭的心思,自然不會浪費他的好意,
腳下一震,玄鯨真氣已噴湧而出,化為雷龍纏繞在他的身上。
「吼!」
身下的蒼龍似有所覺,一個搖頭擺尾,黎淵差點沒站住,即便是全力爆發(fā),他如今的力量比之陸地神仙,也如雲(yún)泥之別。
「就這點力氣嗎?」
孤峰上,龍夕象的聲音傳來:「拿出你打出那一錘的力道來!」
「好喲!」
聽得聲音,黎淵也不拒絕,奮力一甩站定身形,繼而學(xué)馭了除卻裂海玄鯨錘外的,其餘七口兵刃。
唿!
巨力勃發(fā),三萬鉤巨力加身,黎淵隻覺腳下一沉,猝不及防的蒼
龍便發(fā)出一聲長鳴。
猛然向下去了一兩尺,雖很快就穩(wěn)定了身形,卻也被他撼動了一分。
「再來!」
一手抓住龍角,黎淵也不服氣,當(dāng)即催動了裂海玄鯨錘。
「昂!」
孤峰之上,龍夕象似有所覺,他眸光一凝,卻見那蒼龍好似失了重心也似,猛然從半空下沉了怕不是三五十丈。
「吼!」
蒼龍受驚似一甩,黎淵隻覺身軀一顏,被生生甩迴了孤峰,落地發(fā)出沉悶巨響,土石飛濺
「這蒼龍的力氣太大了。」
黎淵滿臉驚歎,不但力氣絕大,而且真的沒有一絲虛浮之感,他催動裂海玄鯨錘都沒壓下這頭蒼龍。
當(dāng)然,這和他不能完整承受移星之力的加持有關(guān)。
「若我能完整承受裂海玄鯨錘加持,能不能一把將它從天上拽下來?」
黎淵心思發(fā)散,龍夕象也有些走神。
在他看來青銅塔內(nèi)拔刀時,黎淵發(fā)出那一錘已有宗師之力,但親身體會,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小覷了。
這種瞬間爆發(fā)的力道......
龍夕象頗有些驚疑,這可是他的神境,上次他重傷在身也就罷了,怎這次如此近距離,也沒察覺到玄鯨錘的氣息?
「還是說,隱藏,就是玄鯨錘的特性,好比養(yǎng)生爐的煉丹?」
心念一轉(zhuǎn),龍夕象也沒試探的心思了,輕咳一聲,道:
「人力有時窮......咳,以人身駕馭靈相,以此撼動天地之力,這是入道之後的修持,你應(yīng)該有些體會了?」
「多謝師父指點。「
黎淵頗有些激動,禦劍飛行不雅,但騎龍飛行也成啊。
他沒有劍形組合,但玄鯨外顯可以化為雷龍。
「嗯。」
龍夕象不想考教黎淵了,他發(fā)現(xiàn)自家?guī)煾府?dāng)年指點自己這套有點過時了。
蒼龍下沉,他心都沉了一下......
「你有龍象合流的基礎(chǔ),龍象金剛天很快就能修到第一重,加之你已修至大圓滿的龍禪金剛經(jīng)、龍虎渾天錘,修至三重也隻是時間問題。
「龍象金剛天有幾重?」
「七重。」
絕學(xué)與神功,都隻有七重?
黎淵心中一動,又詢問:「師父,聽您話的意思,龍象金剛天,與其他絕學(xué)還有關(guān)係?
「任何一門神功,都涵蓋著諸般絕學(xué),想要將其修持七重大圓滿,必然要一兼修才可。」
龍夕象點頭,道:
「七大絕學(xué),你已成其三,之後還要涉及到大威天龍相、威龍神掌、古靈象九形錘這三門絕學(xué)不過,入道之前,你至多也隻能修至三重,倒也不必急切。
嗡~
龍夕象後雲(yún)圖驟然合攏沒入其體內(nèi),繼而,他屈指一點,一縷金白交織的光芒就沒入黎淵核心之中:
「龍象金剛天,合有四式,蒼龍在天、白象落地、龍象合擊,以及天崩......你細(xì)細(xì)琢磨,若有不懂,再來問我。」
黎淵有些恍神,那一縷白光之中似乎蘊含著諸般光影,讓他看一眼就有些沉迷。
「去吧。
聽到聲音,黎淵躬身見禮:「弟子告退。」
之後,帶著收獲出了神境。
嗡~
黎淵前腳剛走,後腳,一縷雲(yún)霧飄散,龍應(yīng)禪來到了孤峰上。
「如何?」
龍夕象詢問,
「這位秦樓主的確是天之驕女。」
龍應(yīng)禪滿口讚歎。
「嗯?」
龍夕象皺眉:「摘星樓龍魔傳度法一脈相傳千年,天不天驕的,有何區(qū)別?」
「老夫的意思是,才當(dāng)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說人話!」
龍夕象懶得聽他廢話。
「她應(yīng)允黎淵的東西,之後會如數(shù)給他,此外,還有三枚龍魔大丹作為借宿避難之用,還允諾為咱們出手兩次、以及一州百年份的香火.......
龍道主滿臉春風(fēng),心情極好:
「此外,咱們藏書樓內(nèi)那一本蒼龍經(jīng)的後半部,也可交給我們1......
「那秦樓主這好說話?」
龍夕象都有些吃驚,
「不止。
龍應(yīng)禪微微一笑:「此外,她還應(yīng)允了一次,準(zhǔn)許黎淵進(jìn)入八方塔,開啟真?zhèn)髟嚐挼臋C會。
「嗯?!」
龍夕象心頭一驚,下意識的站起身來,有些不可思議:「她,她連八方塔都準(zhǔn)許進(jìn)入?!」
八方塔,是摘星樓代代相傳的天運玄兵,也與龍虎養(yǎng)生爐一般,多年無主。
這是摘星樓的根基所在,這......
「不對!」
一驚之後,龍夕象皺眉搖頭:「換做是你,你會答應(yīng)這種條件?」
這已經(jīng)不是大方可以解釋了。
「她答應(yīng)了。」
龍應(yīng)禪笑容不減。
「不對,很不對。」
龍夕象眉頭緊鎖,以己度人,他絕不可能讓外宗之人進(jìn)養(yǎng)生門試煉,尤其是知曉黎淵千古級天賦的情況下。
千古級的天賦,可不止能開真?zhèn)髟嚐挘有成為道子,徹底學(xué)握天運玄兵的資格!
」除非她已經(jīng)徹底學(xué)握了八方塔,否則,絕不會如此大方......
「若徹7了/療也不舒褲傷到如此地步..
龍應(yīng)禪微微一頓:
「她也有條件。」
「什條件。」
「你我,要在適合的時候,出手一次。」
「還有呢?」
「此外,她隻準(zhǔn)黎淵一人進(jìn)入八方塔。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兩人一問一答,龍道主滿臉笑容,龍夕象卻總覺得哪不對:
「她莫不是打黎淵的主意?」
龍夕象有些警惕,畢竟連自家?guī)熜值芏枷胪谒麪澞_。
龍應(yīng)禪頓覺無語,怕自家?guī)熜值芡跔澞_也就罷了,其他宗門你也怕?
「她不敢。ir
龍應(yīng)禪是思考過的:「一來,黎淵並無理由叛離宗門,二來,他也沒理由選擇摘星樓。」
「這倒也是。」
龍夕象眉頭舒展,他想了想,也覺得可以接受。
「無論如何,這筆買賣,不虧。
龍應(yīng)禪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去,龍夕象就隻知道怕人拐走弟子,但他看的卻是很遠(yuǎn)。
這年來萬逢流肖做房石的可不龍名等,也不止這位需橋市
「天蠶道人、癩頭借......按說,還沒死吧?」
「神功著實博大精深!」
從小廟出來,天色已是大亮了,黎淵沉浸在這門神功之中,越是琢磨,心下越覺震撼。
神功,他還沒學(xué),但其中記載的諸般法門,卻讓他心神搖曳。
老龍頭,傳他的是完整的龍象金剛天,其中不但有著如何凝練龍象金剛相,四大殺招、觀想法,
還包涵著運轉(zhuǎn)靈相的諸般法門,以及其個人的心得。
「道子的待遇
啊。」
真?zhèn)鞯茏尤粲泄炜梢缘脗魃窆Γ膊粫峭暾纳窆Α?br />
「千鎖魂、靈相變化、真罡凝聚、隔空化形......」
黎淵心潮澎湃,這些之前他向往已久,宛如神跡般的法門,就這到手了,讓他走路都有些輕飄飄。
他隻恨自己沒有修成靈相,但心已很是有些癢癢了。
「老和尚趁火打劫!」
房間內(nèi),小虎崽子牙咬的哢哢響,她最煩和這些老女幹巨猾之輩打交道了。
一番交談,她不知不覺就被繞了進(jìn)去,稀糊塗就出了大血,換來的,也隻有一枚龍虎大丹。
「能拔此刀,也不虧。」
好一會兒,小虎底子才平靜下來,於她而言,這些香火、龍魔大丹又算什?
隻要把那黎小子帶走,那就是大賺特賺。
千古級的天驕,古今罕有,而除此之外,能夠拔除萬逐流刀意這點,就更彌足珍貴了。
天下間,苦萬逐流刀意的,她隨便撥弄一下爪子,就能數(shù)出十幾個,那可都是富可敵國的老家夥。
「得想想辦法,這小子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不好糊弄......」
窗臺上,小虎崽子瞇著眼,又察覺到了頭痛,以她的體魄能疼半天,那老禿驢怕不是奔著打死自己來打的?
「龍應(yīng)禪,不將你那禿頭敲滿包,本樓主就不叫秦師仙!」
心中碎碎念,小虎崽子咬牙切齒好一會,沒有證據(jù),她也知道找誰報仇。
「唿!」
片刻後,她的氣息突然收斂起來,院外,黎淵緩步迴來。
「這包還沒消?」
一迴到屋,黎淵就瞧見了小虎崽子頭上的大包,現(xiàn)在已經(jīng)紅的發(fā)紫,看著就疼。
「哪個下的手?」
黎淵想了又想,也想不出誰會偷襲一隻貓,那青銅塔主?
「吃點藥。」
黎道爺哪會浪費這與小崽子拉進(jìn)感情的機會,他對這小家夥抱有巨大的期待,連宗門許他的靈獸,他都沒去挑選.
一爪子將丹藥撥開,小虎崽子有些煩躁,但想了想,還是張口吞下了那枚丹藥,又瞪了他一眼。
黎淵不著痕跡的收迴手。
還得慢慢養(yǎng),不行,就先去百獸山將宗門許我那隻拿到手?
心下念叨了一句,黎淵關(guān)上房門,盤膝坐下,已沉浸在了老龍頭傳他的這門神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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