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氏高手和斷水也確實追來了，卻隻能看到戰馬奔騰揚起的灰塵，想要再追也未必還能追得上。


    “迴去支援老祖！”景氏高手沒有忘記景翠還要等他們迴援，若是真的去追衛莊一行，很可能等他們迴去就是給景翠收拾了。


    這麼多年景翠之所以還能活著就是因為他們的存在，幫著牽製住嬴曲水，不然嬴曲水早就把景翠殺了八百遍了。


    景氏族地，偏僻的小院早已支離破碎，到處都是兩大宗師交手留下的殘垣斷壁。


    “沒有那些子弟幫忙，你拿什麼擋我！”嬴曲水手持水心劍閑庭信步。


    景翠卻臉色蒼白，臉上也浮現出蒼老的皺紋，隻是幾次交手，他就差點被嬴曲水打迴了蒼老的狀態。


    “澹臺家的小子，熱鬧也看得差不多了吧，還不出來？”嬴曲水卻轉頭看向了戰場之外的一棵樹梢上。


    “澹臺滅明拜見水心劍聖，見過景翠前輩！”澹臺滅明站在樹梢上行禮，也不靠近，不打擾兩人的交手。


    “我景氏與你澹臺一脈井水不犯河水，為何要幫助秦國來殺老夫！”景翠怒目而視。


    景氏和澹臺都是楚國貴族，本該同氣連枝，卻沒想到澹臺滅明居然要幫助嬴曲水來殺自己。


    “他們給錢了！”澹臺滅明笑著掏出了一個錢袋在手中掂了掂。


    “堂堂澹臺一脈宗師，居然淪為打手，傳出去也不怕丟了你們老祖的臉！”景翠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嬴曲水也是皺眉，一個宗師是能用錢來收買的？


    更何況這個宗師還是以重義輕財著稱的澹臺一脈的宗師。


    “你去試一劍，免得留人口舌！”嬴曲水主動讓出了戰場，將戰場交給了澹臺滅明。


    “多謝前輩！”澹臺滅明笑著從樹梢之上飄落至戰場中央。


    他是答應了女兒來幫忙的，也真的收錢了，要是一劍不出就走，這錢拿著也不踏實啊，怎麼說他也是儒家正統，澹臺一脈的家主。


    “好身法，澹臺一脈，行不由徑！”看到一條大道出現在澹臺滅明腳下，托著澹臺滅明走到戰場之中，嬴曲水也忍不住讚歎。


    《論語·雍也》記載：


    子遊為武城宰。子曰：“汝得人焉爾乎？”曰：“有澹臺滅明者，行不由徑，非公事，未嚐至於偃之室也。


    這也是儒家最正統的身法之一，也最是光明正大。


    哪怕你明明知道他大道的終點在哪，但是你卻是避不開。


    “澹臺滅明，請前輩賜教！”澹臺滅明輕輕點頭感謝嬴曲水的誇讚，卻是抱著劍向景翠行禮。


    “自從澹臺子遊之後，澹臺一脈也再無宗師，就讓老夫看看你這小輩學會了幾分！”景翠握了握手中的長槍，絲毫無懼。


    澹臺滅明笑著出劍，手中長劍揮出，若雙龍戲珠，纏繞的劍氣爭先恐後的朝著景翠吞噬而去。


    “澹臺斬蛟劍！”嬴曲水目光微瞇。


    儒家七十二賢可不是吹噓的，每一脈也都有自己的絕技。


    其中澹臺一脈以身法“行不由徑”和劍法“斬蛟劍”著稱。


    不過澹臺一脈最可怕的不是身法和劍法，而是劍道的技巧。


    “來的好！”景翠大喝一聲，手中長槍槍出如龍，精確的點在了雙蛟的逆鱗處，一招就破了澹臺滅明的劍勢。


    澹臺滅明卻也沒有詫異，這本來就在他的預料之中，儒家從來不會上手就死磕，先禮後兵，是為禮。


    景翠作為前輩，澹臺滅明故意讓了三招之後才正式出手。


    景翠也不會去占澹臺滅明的便宜，也隻是隨意的出手，等著澹臺滅明真正施展澹臺一脈的絕技。


    “前輩小心了！”三招之後，澹臺滅明再次出手，長劍如雷霆萬鈞般迅速朝景翠斬去。


    景翠目光微凝，他能從劍上感受到那可怕的力量，用力握緊了手中的長槍後發而至，點在了長劍劍尖之上。


    但是下一刻景翠臉色就變了，果斷抽身後退，一把長劍也突兀出現在了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哪怕景翠退的夠快，但是還是被斬蛟劍割破了右臂肩膀。


    “澹臺劍技，重義輕財！”澹臺滅明也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停下了腳步提醒著景翠。


    景翠臉色也有些難看，他知道澹臺一脈劍法的詭異，尤其是那怪異的輕重轉換，明明出手雷霆萬鈞，宛若力劈華山，可是一擊不中卻能瞬間轉化劍勢輕若鴻毛一般，卸掉所有反震之力，繼續攻擊敵人。


    而這一重一輕的轉換，讓敵人很容易出現用力過猛或是力道不足的窘迫，無法去掌控住自己的力量。


    這就是澹臺一脈輕重劍技，也是最為可怕的劍技之一。


    跟太極劍還不一樣，澹臺一脈的輕重劍技可剛可柔，瞬息轉化，令人難以適從。


    “有意思！”景翠也不愧是宗師中的佼佼者，在最初的不適應之後，也很快找到了應對之法。


    不需要去被澹臺滅明控製節奏，他隻需要按照自己的節奏去走，輕重劍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


    “前輩小心了，小子踏入宗師可不是因為輕重劍道！”澹臺滅明發現景翠掌控住節奏之後，再次開口提醒，長劍再次搭上了景翠的長槍。


    景翠還在想著澹臺滅明是什麼意思，突然就發現自己長槍上的槍勢居然被長劍黏住了，甩都甩不掉。


    然後就看到澹臺滅明強行將他的長槍引導向了一側，人也趁機突破了長槍的槍芒範圍，欺身到了他身前。


    景翠隻能鬆開長槍，與澹臺滅明對了一拳。


    澹臺滅明畢竟比景翠年輕，氣血更足，更何況是蓄勢而發的一拳，景翠隻是倉促的應對，而澹臺滅明將澹臺家的輕重劍術也運用到了拳法之中，初時重，而後輕，卸力之後用突然新力再起，一拳之中蘊含了七道輕重拳勢，硬生生就將景翠轟飛了出去。


    “晚節不保啊！”嬴曲水看著被震飛出去，武器還被打掉的景翠落井下水的嘲諷著。


    “你的劍！”景翠很快止住了後退的步伐，重新站穩，皺眉看向了澹臺滅明。


    要不是那黏連的劍技，他不會失卻先手，也就不會被少壯之拳給震得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