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就是缺乏對自我的認知，越是執念，越是陷得越深，故儒家有‘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言晏也鬆了口氣，跟這些老家夥打交道是極其累的。


    尤其是道家還有讀心術這種詭異的手段，時時刻刻都要防著被他們看穿心思。


    慶幸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沒有出現任何的差池，否則誰也不敢想象三大宗師癲狂後的破壞力。


    “並州是否缺一位供奉？”


    褐冠子突然開口問道。


    “嗯？”言晏一愣，瞬間反應過來，道家這是要投桃報李啊。


    他們整出了兩大仙人，卻都是秦人，這樣對並州來說是有很大影響的。


    若是能讓褐冠子成為並州的供奉……


    “前輩願意成為並州供奉？”


    言晏果斷問道。


    “貧道走南闖北多年，足跡幾乎遍布了整個華夏中原大地，本來是打算在楚國養老的。”


    褐冠子笑著捋了捋山羊胡子。


    “也未曾想有生之年能看到華夏外患能被永遠根除，這草原之風光，貧道還是挺想去看看的！”


    言晏瞬間懂得了褐冠子的意思。


    “敢請前輩入並州！”


    言晏躬身一拜，主動相邀。


    “先說好，貧道隻拿俸祿，不受並州宣調，隻會在並州危急之時出手！”


    褐冠子笑著說道。


    “可！”


    言晏自無不可。


    褐冠子現在是公認的兩大仙人之一，也不需要他出手，隻要褐冠子宣布加入並州，就憑他的身份就能給並州帶來很大的利益。


    仙人的影響力可不是開玩笑的。


    天下諸侯貴族，誰不想長生？


    諸子百家，有幾家不為仙？


    褐冠子隻需要坐鎮並州，就能有無數貴族富豪主動前來並州養老。


    甚至並州隻需要讓褐冠子住在一座城內，那座城就能被稱為仙城，無數的貴族都會蜂擁而至，那房價物價都能欻欻往上漲。


    甚至隻要將褐冠子的一些用過東西丟出去，都能被賣出個天價。


    這就是一個仙人的影響力。


    想著想著，言晏又開始走神了。


    看著雙目空洞的言晏，褐冠子總覺得被一股不祥籠罩，自己一時興起想要加入並州，似乎並不是什麼好事啊。


    “陛下！”


    慶幸的是墨鴉將言晏從走神中喚醒。


    “前輩，請！”言晏躬身將褐冠子請上了王駕。


    褐冠子也沒有猶豫。


    言晏自然也沒有冷落嬴曲水，論劍術，嬴曲水是當今天下公認的第一。


    嬴曲水是秦國封君，自然無法拐來並州，可是卻可以借人啊。


    並州和秦國一樣是尚武之國，普通人用的最多的武器也都是劍。


    不需要嬴曲水為並州或誰私人訂製什麼高深劍術武學，隻需要隨手創造出一門適合普通士兵訓練殺敵的戰場劍術就足夠了。


    而這些也不會占用嬴曲水太多的精力和時間。


    所以，在迴王宮的這段路，言晏腦子飛速運轉，要將兩大仙人的價值給榨幹。


    王駕入城，百姓們也都驚訝不已，君臣同輦，這個待遇，整個並州也隻有丞相大人才有的待遇，其他的也隻有打過大勝的幾位將軍在凱旋之時有過這個待遇。


    因此並州百姓也都很好奇能站在言晏說身邊的兩人是什麼人。


    墨鴉也很懂造勢，畢竟陛下已經邀請了褐冠子入並州，成為並州的供奉，那自然是要為褐冠子造勢。


    因此，潛伏在人群中的錦衣衛密探暗中傳播了嬴曲水和褐冠子的身份，也讓圍觀的百姓都知道了兩人的身份。


    “不愧是我們的帝君，仙人來了也要折節！”


    百姓們也很瘋狂，自豪感油然而生。


    褐冠子也有些驚訝。


    “陛下不怕有人行刺？”褐冠子好奇的問道。


    他見過很多君王，也見過君王出行的規格有多可怕。


    越大的諸侯越怕死，出行甚至都需要軍隊開道，提前戒嚴約束百姓。


    可是言晏出行，除了王駕是按照帝君的標準由統一的純色駟馬拉車，也隻有少少的一隊騎兵護衛。


    更可怕的是並州百姓似乎也絲毫不畏懼這些騎兵，甚至擁擠的向前，想要看清他們的帝君，但是卻又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會去衝撞到王駕。


    “君王不是高高在上的，孤更願意跟群眾打成一片。”


    “並州雖然有禦史臺、有錦衣衛，但是不代表沒有貪官汙吏，貪贓枉法之輩！”


    “而若是有百姓在並州受到了不公，攔住王駕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所以，在並州，不隻是孤，包括所有禦史、九卿出行都不會驚動太多百姓，給他們留下最後上訴的機會。”


    言晏笑著解釋。


    嬴曲水和褐冠子驚訝地看著言晏，終於是明白為什麼百姓會如此瘋狂和熱切了。


    至於刺殺，誰敢在並州刺殺言晏或是並州那些高層官員，恐怕並州百姓就能將他們千刀萬剮活剝了。


    這看似隻是一個小小的舉動，但是卻很得人心啊。


    嬴曲水甚至在想要不要讓嬴政也如此。


    隻是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嬴曲水否決了。


    倒不是說嬴政沒有如此魄力和影響力，隻是秦滅諸侯，得罪的貴族太多了，想要刺殺嬴政的人能從鹹陽排到北掖。


    “這並州，貧道來對了！”褐冠子笑著點頭，看著百姓眼中的向往和熱切，這是他在其他地方所見不到的。


    “隻有在官衙、官署、我們才是掌權者，出了官衙，我們也不過是並州的一個普通人罷了！”


    言晏笑著說道。


    “難以複刻啊！”嬴曲水也是一陣感慨。


    這種情景，除了言晏和並州，其他諸侯也都無法複刻啊。


    甚至言晏逝去之後，恐怕並州的後來者也很難達到如今的高度了吧。


    “前輩可曾想好真君仙號？”


    言晏突然問道。


    成了仙人，褐冠子這個名字自然是不好再用，那不符合仙人的尊貴。


    子隻是對百家傑出者的稱唿，能被加以子的尊號的，都是百家中的巨擘，扛鼎之人。


    可是對於仙人來說，子卻是差了點，甚至公也不夠資格。


    這也是為什麼嬴政會給嬴曲水封君的原因。


    嬴曲水在與人交流之時，為表尊重和親切，也不會稱唿他的封號，而是稱為曲水公。


    現在的話，等嬴曲水迴到秦國，或許會變成曲水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