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澹林密信！”


    墨鴉親自將一封翻譯好的密信交到了言晏手上。


    言晏接過密信看了一眼，是蒙恬的來信，主要是兩個內容。


    第一個是最重要的，想要將並州駐東胡軍統情報處交到大軍幕府之中，方便第一時間拿到最有時效性的情報。


    第二個則是詢問出師的理由。


    “看過了？”言晏轉頭看向墨鴉。


    “嗯！”墨鴉點頭，作為情報頭子，這種級別的密信他自然是第一時間要知道的。


    “你怎麼看這件事？”


    言晏笑著問道。


    墨鴉望著言晏，也不清楚言晏是什麼意思。


    一般來說，這種情報機構，外臣、外將最好能避開就避開，蒙恬說要將駐東胡情報處的管轄權轉移到大軍幕府手上，多少是有些僭越了，雖然蒙恬給出的理由很充分。


    “如果是為了前線將士，卑職以為可以將東胡情報處暫時交到大軍幕府手上。”


    墨鴉想了想，直接將東胡情報中心交給蒙恬肯定是不行的，否則將來蒙恬完全有可能成為東胡的實際的王，哪怕是並州都很難管到對方。


    可是為了前線情報的不遲誤，最好的方法就是將東胡情報處交到前線大軍幕府手上。


    “暫時？”言晏笑吟吟地望著墨鴉。


    墨鴉一寒，這也不行嗎？


    “術業有專攻！蒙恬將軍是頂級帥才，但是處理情報這些事情，就不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


    “讓白鳳走一趟，以白鳳為大軍幕府參事，主管東胡一切情報，直接對蒙恬負責！”


    言晏繼續說道。


    “喏！”墨鴉鬆了口氣。


    自己想的還是簡單了啊。


    情報處這種機構不可能交給外臣外將的，否則並州就等於失去了耳目，對東胡一切都失去了掌控。


    並州可以信任蒙恬和韓信，可是一旦形成了慣例，等到蒙恬和韓信調迴之後，後來者真的還能那麼忠於並州？


    所以，先例不可開！


    但是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在大軍幕府中設置一個參事職位，直接負責東胡的情報，對主將和並州雙重匯報，就可以避免掉情報遲誤的問題，同樣也讓情報處保持著自己的獨立性。


    大軍幕府對情報處沒有人事任免調動權，但是卻可以通過白鳳去對情報處下令配合。


    雖然看起來是多此一舉，但是卻保證了權力的分散，不至於全都集中到一人手中，避免了將來可能發生的叛亂。


    而且一旦東胡滅亡，這些軍統的諜報人員都會由暗轉明，成為東胡的監察禦史。


    所以，大軍怎麼都不可能去接管諜報中心的。


    這就好比國尉府和丞相府都無法直接插手禦史臺是一個道理。


    “另外，告訴蒙恬和韓信，老老實實打仗，建議很好，下次別建議了！”


    言晏笑著搖了搖頭。


    要不是他清楚蒙恬和韓信這兩個家夥在政治敏感上有些憨，換做其他人都會懷疑這兩人是要擁兵自重了。


    白鳳很快接到了國尉府的任命狀，帶著一群錦衣衛精銳第一時間趕往了澹林城。


    “陛下說，你們的建議很好，下次別建議了！”


    白鳳沒有落下任何一個字，避免信息傳達錯誤，惹來麻煩。


    “……”蒙恬和韓信都是一陣尷尬。


    他們的考慮是為了大軍和諜報人員著想，但是白鳳親自來了，還帶來了國尉府的任命狀，就代表，他們的建議王宮聽進去了，但是他們的建議就真的是一坨……


    “陛下沒有懷疑你們的忠誠，隻是這個建議真的……”白鳳見兩人不說話，繼續解釋著。


    蒙恬和韓信再次尷尬的一笑。


    他們也是後來才想到將軍統收入大軍幕府會帶來怎麼樣的麻煩，在他們手上還好，可是將來呢？


    “另外，陛下讓我告訴兩位將軍，東胡設郡後，這些諜報人員都會由暗轉明，成為東胡的監察禦史府成員。”


    白鳳繼續說道。


    這也是必然的，不然軍統那些諜報人員憑什麼為並州賣命呢？


    在敵後做間者，危險無比，還要背上二五仔的罵名，若是不能很好的處理好他們的身份，將來誰還願意給並州賣命呢？


    而從一個人人嫌棄厭惡的間者，直接轉為官員中最為清貴的監察禦史，不僅僅是專業對口，也是給他們正名。


    “原來如此！”蒙恬和韓信終於是知道自己的建議是多麼的搞笑了。


    大軍幕府還想去掌控監察禦史？


    你問問國尉府和丞相府敢不敢去插手禦史臺的事！


    “卑職此行還帶來了錦衣衛精銳，他們會負責整個東胡的情報，也會隨軍出發，下至各軍，負責情報的傳遞，不會插手大軍軍務！”


    白鳳繼續說道。


    他帶來那麼多的精銳自然不可能全都堆在中軍幕府，而是要深入到大軍各營曲之中，將收到的情報第一時間告知各軍主將，防止情報延誤。


    不過白鳳也很清楚，他們錦衣衛雖然各個是武道好手，但是大軍征戰這種事，他們也隻能是輔助配合的絕色，而不可能跟著大軍衝鋒陷陣，那無異於是暴殄天物。


    培養一個合格的錦衣衛和諜報人員的花費可比培養一個士兵消耗要大得多。


    你讓蒙恬將射雕手拿去當盾衛用，你看蒙恬哭不哭！


    錦衣衛也是同理。


    “陛下，不會直接通過錦衣衛對各軍下達征戰命令吧！”


    韓信遲疑地問道。


    倒不是韓信多慮，而是言晏曾經這麼幹過啊。


    當初言晏和少司命離開大梁時遇刺，言晏衝冠一怒為紅顏，直接以書信和交情，調動了韓國大軍攻打魏國南部，而且取得了大勝。


    這一點作為言晏的狂熱粉，韓信是很清楚言晏是有這種跨越時空的指揮能力的。


    可是東胡不一樣啊，這裏是草原，騎兵來去如風，言晏又遠在王城，很難掌握第一手的情報做出正確的指示。


    他們最擔心還不是懷疑言晏的能力，而是怕並州也走上鄗代之戰的老路，君王下場微操，那是真的要命啊。


    “這……”白鳳沉默了，這東西他還真管不了啊。


    雖然他是錦衣衛都指揮使，可是錦衣衛千戶、百戶都是言晏親自任命，也可以直接越過他們對千戶、百戶下令。


    而這些錦衣衛千戶、百戶得到了命令，以言晏在並州的聲望，那些將領也會第一時間遵從王宮的命令行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