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經(jīng)帶到,勝七也沒有多說,畢竟人多耳雜,有些東西還是需要私下去說的。
頓弱也明白這一點,沒有繼續(xù)詢問是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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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戰(zhàn)場上,王翦等人也終於確認了,大淩河以北真的是並州的戰(zhàn)略目標(biāo)。
“隻是長城阻斷,我們想跟並州去爭奪,似乎並不太現(xiàn)實!”王翦和辛勝評估了一下大淩河以北的戰(zhàn)略價值後,主動選擇了放棄,並且將自己的風(fēng)險評定傳迴鹹陽。
倒不是他們沒有情報,不知道大淩河以北開發(fā)的價值,而是這事太大了,風(fēng)險和收益都太大了。
最關(guān)鍵是,並州能號令百家群策群力,而秦國卻沒有這個能力。
秦國覆滅各個諸侯,或多或少的將各國貴族和諸子百家都得罪了不少,能掌控華夏境內(nèi)不做亂就已經(jīng)很艱難了,更被說讓百家群策群力去幫助他們開發(fā)大淩河。
更何況相比於大淩河那個不毛之地,華夏腹地有更多更適合開發(fā)的大地留待秦國去開發(fā)。
為了一個風(fēng)險投入大於收益的大淩河以北而倉促跟並州開戰(zhàn),這並不符合秦國當(dāng)前利益。
鹹陽的扶蘇和熊啟也召集了百官商議之後,也確定了大淩河以北不符合秦國的利益,因此也沒有讓王翦派人於並州開戰(zhàn)爭奪。
“我大秦對這片不毛之地,沒什麼想法!”王賁和李信也鬆了口氣,跟韓信傳達了鹹陽的意思,讓韓信迴稟並州王城。
韓信同樣鬆了口氣。
兩邊都不想打,也都不願意輕易開戰(zhàn)。
雖然都不認為自己會輸,但是誰也沒有穩(wěn)贏的把握。
“作為交換,王城感謝秦國的慷慨,特命本將送上輿圖一份!”韓信將事先準(zhǔn)備好的關(guān)於箕子朝鮮的輿圖送到了王賁和李信麵前。
至於這份輿圖怎麼來的,韓信也不知道,不過有軍統(tǒng)在,並州能拿到這樣詳實的輿圖似乎也不並不值得意外。
畢竟在於東胡開戰(zhàn)之前,誰能想到軍統(tǒng)的兩大密探都在東胡兩大勢力裏差點混到了單於的位置上。
所以,軍統(tǒng)在燕國和雁春君麾下有人,對韓信等並州將領(lǐng)來說,都已經(jīng)從一開始的震驚變成了習(xí)慣,最後是麻木了。
而因為軍統(tǒng)幾次的大貢獻,在並州官員和將領(lǐng)心中,軍統(tǒng)的名聲也要比那無處不在,自查內(nèi)部的錦衣衛(wèi)要好的多。
“箕子朝鮮輿圖?”王賁和李信驚訝的看著手中那詳實的輿圖,也是驚訝無比。
他們還在想著就算韓信讓出了道路,他們進入人生地不熟的箕子朝鮮該怎麼辦,卻沒想到並州轉(zhuǎn)手就送出如此一份大禮。
“並州大氣!”李信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不過,雁春君、樊於期和燕國最後的精銳,你們還是別想了,還是那句話,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們也不好讓燕國絕嗣吧?”
“誰能保證以後自己不會遇到同樣的境遇呢?”
韓信看著王賁和李信認真地說道。
“這是自然,其實誰都知道,深入箕子朝鮮,是不得不為,但是真要跟燕國做困獸猶鬥,誰都不會去做!”王賁笑著搖頭。
絕人宗嗣那可是不死不休的大仇,按照儒家的說法,君子之仇九世可報也。
誰敢保證燕國沒有一個漏網(wǎng)之魚,然後後人中出現(xiàn)那種一人橫壓一個時代的狠人呢?
真把對方逼到那種地步,出現(xiàn)這樣的人,他們兩個作為行刑手,就是給後人埋鍋啊。
“所以,去吧!”韓信令旗麾下。
戍守在虎山長城的赤焰騎紛紛撤離了隘口,讓出了虎山長城,交由秦軍接管。
“該有若有機會,再與將軍把酒言歡!”王賁和李信拱手告別了韓信,目送著赤焰騎退出長城沿線,前往大淩河以北。
“好說!”韓信也點了點頭。
不出意外,將來他和李信、王賁應(yīng)該還有不少交集。
尤其是大淩河以北將成為並州下一個戰(zhàn)略開發(fā)地,秦軍必然也會派出大軍大將坐鎮(zhèn)遼西遼東。
所以,到時候,作為兩邊的戍邊大將,他們極有可能又會遭遇。
王賁和李信倒也沒有完全相信韓信給出的輿圖,穩(wěn)紮穩(wěn)打的派出大量的斥候開道,徐徐進入箕子朝鮮。
“雁春君和樊於期這是有病?”
進入箕子朝鮮後的王賁和李信都有些詫異。
他們沿途所過城池村莊,雁春君和樊於期隻是帶走了糧食和部分願意跟著離開的百姓,對於金銀財寶,卻是一點都沒碰,全都留給了秦國。
更甚至,雁春君和樊於期還擔(dān)心府庫會被當(dāng)?shù)匕傩障唇伲粝铝瞬糠质勘词亍?br />
“拿了財物,可就不能再欺負我們了!”留守的士兵看著兵鋒正盛的秦軍,遲疑地說道。
他們都是故土難離,不願跟隨雁春君和樊於期前往未知的瀛洲的燕國士兵,也因此被雁春君和樊於期留下看守府庫。
與其說是看守府庫,不如說是雁春君和樊於期,留給這些士兵向秦國遞交的買命錢。
知道這些人的身份後,王賁和李信自然也做不出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事。
他們真要這麼幹了,恐怕會被整個天下嘲笑。
“你們都是燕國最早開發(fā)箕子朝鮮的士卒,若是願意,可以加入秦軍,按秦國律,征服之地,以吏為師,你們有機會成為箕子朝鮮的第一任軍政長官。”
“當(dāng)然,若是不願意加入,我大秦也會發(fā)放路費和身份木牘和路引,讓諸位迴家!”
王賁想了想,這些人留在箕子朝鮮也有一段時間,比他們更了解當(dāng)?shù)厍闆r,若是能將這些人留下,總比他們?nèi)フ夷切┱Z言不通的土著要更值得信任。
而且箕子朝鮮本身也不在秦國的戰(zhàn)略目標(biāo)之中,屬於可有可無的存在,就算被秦國占領(lǐng),恐怕也不會耗費太大的精力去開發(fā)治理。
以王賁和李信的猜測,箕子朝鮮很可能成為下一個隴西和巴蜀邊緣,成為秦國的流放之地。
留守的燕軍士兵遲疑了,他們是故土難離才留下的,現(xiàn)在秦國給了他們另一個選擇,似乎也不是不行。
至少箕子朝鮮要比那未知的瀛洲來的更切實際一些,離燕國也更近。
部分燕軍留守士兵最終加入了秦軍,幫著秦軍更快的掌控箕子朝鮮,也有更多的士兵則是返迴了燕國,迴歸故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