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墨家據(jù)點中,齊王建也是收到了消息,沉默了許久。
“雖然……但是……還是超出了寡人的想象,寡人知道他們爛,卻沒想到會爛到這等地步!”齊王建深深歎了口氣。
“還好寡人從一開始就沒對他們抱有任何期望,不然如今寡人的墳頭蒿草都三丈高了!”齊王建又補充了一句。
剛即位的時候,他也想過要修睦田氏宗親的關(guān)係,卻被君王後阻止了。
以前他還不太理解,後來逐漸理解了,卻多少還是抱有些幻想,假設(shè)。
直到現(xiàn)在,他終於是徹底的佩服自己父王和母親的決定了,這就是一群扶不上牆的爛泥。
難怪父王和母後能那麼輕易的就將田單賣給了趙國,根本原因是這群田氏宗親也不想讓田單在齊國啊。
想到這,齊王建也不免有些慶幸,至少自己還是聽從母親的遺命,一直致力於打壓這些宗親,不然怎麼死他都不知道。
“三日換八王,史家應(yīng)該又能創(chuàng)造出一個典故和名詞了!”庖丁也有些咋舌。
他知道齊國宗親的貪婪和目光短淺,卻沒想到在這種時候還不忘內(nèi)鬥。
齊王建在的時候,他們跟齊王建鬥。
齊王建失蹤了,這幫人就開始了內(nèi)鬥,而且是不分場合和形勢也要內(nèi)鬥。
太可怕了,還好齊墨一脈押注的是齊王建,不然也要被這幫家夥給牽連了。
“我大概知道大王為何自信能將齊國的商旅全都收歸囊中了!”庖丁繼續(xù)說道。
那群商人隻要不傻都知道該跟誰混了。
跟著田氏這些宗親,早晚會被對方埋了。
齊墨一脈也終於是理解了齊王建。
主要是太嚇人了。
——
這對即將攻打臨淄的李仁來說卻是一大利好的消息。
大戰(zhàn)在即,一覺醒來,誰知道敵人就自己給自己來了兩刀,不對是八刀,而且刀刀奔著大動脈去的。
“軍統(tǒng)提供的城防圖估計是沒用了!”李仁想了想。
臨淄現(xiàn)在分成了四大派係,各自執(zhí)掌一坊,一門,原本還算統(tǒng)一指揮的臨淄守軍,現(xiàn)在恐怕也是各自為戰(zhàn)了,軍統(tǒng)探子提供的情報也都要全部作廢了。
“將軍,青州裏裏正派人求見!”突然,傳令官走進了帥帳。
“青州裏?”李仁詫異,這是自己在臨淄的府邸所在坊裏,裏正也跟他有過幾次見麵眼緣。
“讓他進來!”李仁還是讓對方進來。
“青州裏胡不歸,拜見大將軍!”一個地痞模樣的青年走進了帥帳,看著四周肅穆的將校和甲士,也將頭低得低低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坐吧,不用緊張!”李仁溫和的笑到,示意甲士給對方賜座。
“不……不用了,小人站著就好!”胡不歸局促的說著。
“行吧!”李仁也不強求。
“裏正讓你來是有什麼目的?”李仁開口問道。
“裏正說,他已經(jīng)聯(lián)合了安定坊的幾個裏正,會在明晚子時打開南城城門,接引將軍大軍入城!”胡不歸強行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裏正待他不薄,又交給他如此重任,他必須帶到。
“你們有多少人?”李仁詫異。
要打開城門可沒那麼容易。
就算臨淄現(xiàn)在內(nèi)亂,互相內(nèi)鬥,但是隻要不傻也都清楚城門的重要性,各城城門最少都會八百甲士輪換守衛(wèi)。
“不知道,裏正沒跟我說,但是裏正告訴我,曹鄉(xiāng)裏裏正和並州丞相府主掾使曹參曹敬伯大人是遠房表情,此事也是曹鄉(xiāng)裏裏正提議的。”胡不歸將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李仁卻沒有第一時間選擇相信,而是在長史耳邊低語了幾句。
長史點頭,走出了帥帳,一盞茶之後才又重新走了迴來,在李仁耳邊低語。
“錦衣衛(wèi)已經(jīng)查過,曹主掾使確實跟這個曹鄉(xiāng)裏裏正有些親戚關(guān)係,隻不過很遠很遠。”
李仁點了點頭,很遠很遠,那也是親戚。
無論那個時代都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更被說曹參這種並州當紅大臣。
“迴去告訴你家裏正,城門開,血騎入!”李仁給出了答複。
想要打開臨淄城門也沒那麼容易,就算是有詐,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萬一不是呢?
以血騎的速度,隻要衝入了城,就憑這些指揮不一的叛軍,根本無法阻攔血騎的鐵蹄,所以他根本不怕對方使詐。
而臨淄城安定坊,一群裏正也在宴請著城門令,不斷的給對方灌酒。
南門城門令看著一眾裏正,目光微微一瞇,然後不著痕跡的將城門令放在了腰間最顯眼的位置。
“唉,這一城四王,今天這個指揮,明天那個布防,原本按照血騎要求是兩個時辰輪換一次,更換一次口令,結(jié)果現(xiàn)在那群家將私兵卻說太累了,要求四個時辰一輪換,又說什麼口令天天換,天天不一樣,記不住,要求統(tǒng)一口令,不在更換,口令還是什麼,仁義禮智信,你們說可不可笑!”
城門令裝作醉酒的樣子,大大咧咧的說著。
眾裏正眼前一亮,他們原本還想著找?guī)讉€美姬去想辦法從城門令口中套到口令,脫光了找出城門令呢,誰想這家夥這麼主動的將城門令和口令都如數(shù)家珍的交出,說出。
“二道口的守衛(wèi)最不是人,仗著自己是田橫的家將,目中無人,對我們不是打就是罵,還是三道口好,都是自家兄弟,也最靠近城門,以後你們要出城,記得走三道口,那裏的門閂平時其實都不落鎖的……”
城門令醉酒之下細數(shù)著整個南門的布防和兵力部署情況。
就差明著告訴這些人,你們要什麼時間,到什麼地方,怎麼開機關(guān),怎麼開城門了。
“哦,對了,三道口的兄弟好多都有夜盲癥,隻要不發(fā)出聲音,人走到跟前都未必能看得清。”
城門令繼續(xù)著醉言醉語。
“……”一眾裏正看著醉酒的城門令,十分懷疑對方?jīng)]有醉,在故意配合自己。
“啊,我醉了!”說完了一切,城門令,叫了一聲,倒在了條案上,唿嚕聲瞬間響起,而左手也不自覺的搔了搔腰間,金屬製成的城門令也順勢落到了地上。
“……”眾裏正你看我,我看你,又看向那掉在地上的城門令,都沉默。
這演技有些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