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yún)鬟聽到這裏,心裏已經(jīng)十分明白了,便道:“下官心裏也甚是感激世子一片赤誠。隻不過,因領(lǐng)受了刑部的差事,刑部也自安排了下榻之處,便於處理公事,故而竟要向著王爺跟世子請辭,以後隻能在部裏住了!
趙莊見她反應(yīng)如此快速,微微一怔之下,笑道:“憑你的年紀、機變,隻怕是前途無量。既然有這份為國為民的心胸,我如何肯阻擋你?隻怕世子也是欣慰的!
雲(yún)鬟道:“多謝王爺嘉許,世子跟王爺?shù)氖⑶椋瑹o論如何,下官是永不敢忘的。”
趙莊去了心事,大悅,便又問了她幾句話,便叫她去了。
雲(yún)鬟迴到住處,曉晴跟靈雨忙問王爺為何召見,雲(yún)鬟便將將搬去刑部住的話說了。靈雨驚道:“如何就搬去那裏?雖然住著近便,然而伺候的人手哪裏比得上府裏?”
曉晴也呆了,拉著問道:“主子,你去刑部不打緊,我是不是也跟著?”
雲(yún)鬟卻忘了曉晴這迴事,停了停道:“隻怕不能夠!睍郧缏劼牐瑴I刷地湧了出來。
靈雨要勸雲(yún)鬟,情知勸不成,隻得又勸曉晴不要哭了。半晌,才又對雲(yún)鬟道:“雖然哥兒執(zhí)意要去,隻是且也要世子答應(yīng)才是!
雲(yún)鬟道:“我知道,然而王爺已經(jīng)許了。世子隻怕也不肯忤逆!
靈雨百般難舍,卻仍強打歡顏,又勸曉晴道:“不要哭了,哥兒升了官,本是好事,再者說,他畢竟是在京內(nèi),時常會迴來的,又不是再也見不著了?”曉晴聽了這兩句,方慢慢止住哭聲。
是夜,趙黼竟極晚才迴來,因他前幾日疏慢了些,不曾去過鎮(zhèn)撫司等處,今日便一概走了一遍,有些事務(wù)等順勢料理妥當,不免便晚歸了。
正興興頭頭往迴,便見靈雨迎上來,麵有憂色,低低稟明了雲(yún)鬟先前的話,趙黼聞聽,像是有人把心揪了一把,忍怒往裏而去。
不料才推門而入,鼻端便嗅到一股似麝非麝,似香非香的氣息,趙黼定了定神,往內(nèi)緊走兩步,聽得屏風後隱隱有些水花響動,他心頭一動,轉(zhuǎn)過去看了眼。
誰知一看之下,雙眼驀地便直了,一顆心也怦怦地跳亂不休。
正呆呆看著,忽地覺著嘴上熱熱地一片,趙黼抬手抹了一抹,手上卻濕嗒嗒地,低頭看時,卻見竟是一手的血。
…
第262章
隻因這天晚上,趙黼遲遲未歸,晏王那邊兒自派人去問究竟,那人迴來,隻道是鎮(zhèn)撫司內(nèi)有些事務(wù)一時未曾理完,隻怕晚上不得迴來了,讓晏王不必擔憂,也不用等,早早地歇息就是了。
靈雨得了消息,自然便同雲(yún)鬟說知了。
正雲(yún)鬟因忍了兩日不曾洗澡,又加上要去刑部了,聞聽趙黼不會迴來,便起了意。
起初還怕消息不真,誰知等了半宿,果然不見人迴來,這才叫曉晴備了水,痛痛快快洗了起來。
先前因水有些涼了,曉晴便出外去催,因此竟開著外頭的門,誰知趙黼竟偏在這會兒趕了迴來,竟撞了個正著。
雲(yún)鬟因難得這樣放鬆,便靠在浴桶邊沿,仰著頭歇神兒,雖隱約聽得腳步聲響,還以為是曉晴迴來了。
半晌不聞她開口說話,才微微睜開雙眼。
誰知卻見眼前人影一晃,那人已經(jīng)極快地退迴到屏風後麵去了。
雲(yún)鬟愣怔之間,瞧著那道挺拔修長的影子,才驀地明白過來,忙探臂要去夠旁邊的衣裳,卻又有些遠,玉臂晃了晃,便濺了些水出來。
雲(yún)鬟心慌,又不好貿(mào)然起身,情急之下,隻得縮身進浴桶之中,口中說道:“你如何迴來了?”
趙黼早忙不迭地從袖口把帕子搜扯出來,便忙去揩拭唇鼻上的異樣,又道:“我如何不能迴來?”
雲(yún)鬟咬唇道:“王爺那邊兒的人說今夜你不迴來的。”
趙黼道:“我偏迴來,又怎麼了?”
說了這兩句,心裏蠢蠢欲動地想再迴頭,誰知心思動時,眼前驀地又出現(xiàn)方才所見,一時鼻子又一股濕熱,忙竭力仰頭朝上,拿帕子用力堵住了。
雲(yún)鬟見他未曾貿(mào)然動作,才鬆了口氣,隔著屏風,又影影綽綽地看他動作古怪,不由又有些懸心:“世子你如何還不出去?”
趙黼道:“你管我?”
雲(yún)鬟聽他的聲音嗡嗡然,仿佛是捂著口鼻似的,越發(fā)驚疑:“你在做什麼?”
趙黼道:“我、我……”有些氣虛,聲也不由顫了,便咬牙道:“你真好囉嗦!”
正在此刻,曉晴因提了水迴來,驀地看見趙黼站在跟前兒,脖子往後仰著,模樣古裏古怪,卻把她嚇了一跳。
曉晴驚魂未定之餘,幾乎把那桶水摔了,忙頓住在原地:“世子?”
趙黼臉上已經(jīng)通紅,著實不肯在這丫頭跟前兒露出行跡來,便越發(fā)假兇喝道:“做什麼!”
曉晴見他無緣無故便兇神惡氣,忙低下頭去。
趙黼趁機迅速擦拭幹淨,迴頭又看一眼,心兀自大跳,情知不能在此呆下去,急忙壓低聲音道:“我有話同你說,你……洗好了就來外頭見我。”說著,往外疾走。
曉晴見他走去外間,才勉強鬆了口氣,忙提水轉(zhuǎn)過屏風。
卻見雲(yún)鬟正抱著雙膝,縮在水裏,露在外頭的臉頰跟脖頸都泛著粉潤之色。
曉晴忙把外裳扯了一件兒過來,先替她披在身上。
且說趙黼來到外頭,心仍是驚跳不休,眼前總閃現(xiàn)方才驚鴻一瞥那場景,簡直如白雪紅梅,又似膩玉珠櫻,美不勝收,蕩人心魄。
隻是卻不能細想,整個人身上熬熱之極,摸了摸跟前兒的茶壺裏有水,忙倒了一杯自喝了。
耳畔兀自聽見嘩啦啦地水聲,並曉晴雲(yún)鬟低語等聲響,有意無意地撩入耳中。
趙黼抬手揉了揉雙眼,唿唿地又喘了幾聲,胸口如擂鼓之意卻未曾消退半分,終於忍不住跳起來,快步來至屋外。
初冬的夜晚,寒氣凜冽,被冰冷的氣息裹住,卻仍不得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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