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如今太子府內(nèi)有個“阿鬱”,可繁卻也從張振口中知道此情,因此趙黼隻對可繁說:“我有件要事,要阿鬱去做,需要你從中把那顧小姐帶出來,讓阿鬱跟她相處些時候才好!
可繁問道:“什麼要事跟她有關(guān)?”
趙黼道:“你不要多問,隻說能不能辦到?”
可繁點頭道:“這個沒有什麼難的。”
趙黼又道:“還有一件兒,阿鬱去你們府上的事兒,你且要對任何人保密,連你哥哥也不能告知,我會偷偷地派人送她到角門上,你叫人悄悄接進(jìn)去,事成之後,再好端端地把人給我送出來,可使得麼?”
可繁思忖了會兒,道:“使得!
趙黼這才放心,正欲去,可繁拉住道:“哥哥說,那阿鬱生得跟謝鳳一模一樣,果然麼?”
趙黼笑道:“是,又怎麼地?”
可繁道:“我聽人說你收了她為侍妾,你可是真的喜歡上這阿鬱了?”
趙黼道:“不要聽外頭的胡言浪語,我正幹正經(jīng)事兒呢,你且也打起精神來,別給我弄出紕漏!
可繁努了努嘴,欲言又止,隻說道:“罷了,喜歡她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個侍妾罷了,總好過喜歡個男人!
趙黼雖聽見、心裏也極快明白過來,卻隻是暗中啞然失笑,並不跟她多嘴。
故而這日,一切依計行事,可繁先將雲(yún)鬟接了進(jìn)來,令她於此地?zé)o人處等候,她卻著意引領(lǐng)顧芍,裝作亂看景致的,來此匯合。
因趙黼不想讓可繁用“阿鬱”的名字介紹給顧芍,免得顧芍口風(fēng)不緊,或者對別人說起來,又要橫生事端。
故而靈機一動,臨時捏造了“趙雲(yún)”這個名字,卻是把自己的姓,冠在雲(yún)鬟的名字上,意思不言自明。
如今雲(yún)鬟聽見可繁如此說,麵上略有些不自在。
可繁卻不解其意,隻顧道:“這會兒熱,咱們不如房中說話去。”
當(dāng)下同兩人一塊兒,往前又走了片刻,便拐到一間蘭堂裏頭,可繁道:“我去叫人送些茶水來。顧妹妹跟雲(yún)姐姐且自在說話,不要見外便是!逼鹕硗舛。
可繁去後,顧芍打量雲(yún)鬟,見她氣質(zhì)嫻靜,微微冷清,便不願冷落,因道:“方才可繁姐姐說,雲(yún)姐姐身子不好,不知是怎麼樣呢?”
雲(yún)鬟道:“並沒什麼,隻是天生一點弱病,春秋會發(fā),其實無大礙,多勞妹妹垂問。”
顧芍道:“原來如此,想必是胎裏的時候受了病,故而如此,倒是急不得,要找個好法子慢慢調(diào)治才使得。”
雲(yún)鬟又謝過,因說道:“妹妹姓顧……先前我聽可繁說起,有個跟刑部尚書大人有親的翰林家的妹妹,莫非就是顧妹妹?”
顧芍怔了怔,才又含笑道:“正是了。”
雲(yún)鬟一笑,徐徐又道:“今日見了妹妹,果然也是個仙人之姿。又聽聞是名花有主了麼?”
顧芍麵上微微一紅:“是……”
雲(yún)鬟忙致歉道:“是我唐突了,隻是雖才見妹妹,卻有一見如故之意,不由多嘴了,還請勿怪!
顧芍也忙道:“這並無什麼,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顧芍一來知道可繁素來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必然是她們暗中說起來過,二來,因見雲(yún)鬟氣質(zhì)清冷,談吐高雅,絕非那些庸脂俗粉可比,她心裏也自有傾慕之意。
且雲(yún)鬟口吻這般和藹溫柔,竟叫顧芍心中甚為受用,哪裏肯怪什麼。
雲(yún)鬟口中問詢,眼睛隻管細(xì)細(xì)端詳,卻見顧芍生得花容月貌,說話也柔柔和和,並不似那種尖頭利齒,聰明外露的女子?梢幌氲綄硪l(fā)生的事,心中便有些窩撓之感。
可這一場相會,是趙黼好不容易安排的,以後再見的機會自也微乎其微,倒要抓緊時間才好。
隻得無話找話,正欲再問,誰知顧芍也怕因方才的那一句,反讓“趙雲(yún)”不受用,便帶笑說道:“多半是張小姐跟姐姐說的……隻怕也告訴那人家兒是誰了呢?正是保寧侯家的長公子,如今在宮內(nèi)當(dāng)差的!闭f了這句,臉上也微紅含羞。
雲(yún)鬟見她主動說了,正中下懷,便道:“原來是柳侯爺家的公子,我卻也聽說是個極不錯的,倒要大大地恭喜妹妹了!
顧芍含羞帶笑道:“當(dāng)不得!
雲(yún)鬟越發(fā)挑不出什麼來,心中思忖:“顧芍果然不錯。那癥結(jié)多半是出在柳縱厚身上,六爺是金吾衛(wèi)的人,少不得還叫他去料理。”
雲(yún)鬟便道:“我原本隻聽他們胡亂說起來,道白尚書為國為民,是最端正忠直的良臣,而白少丞卻也有其父之風(fēng),前途無量……隻畢竟身為女子,難得一見。如今見了顧妹妹,卻也能猜得出幾分了!
忽然間顧芍眼睛極快地眨了兩眨,那笑似也在麵上僵了一刻,旋即垂首道:“姐姐委實過譽了!
說話間,便站起身,走到那琉璃屏風(fēng)擺架前,似打量那屏上山水景致,口中又道:“不過,舅舅的確是萬人稱頌,表哥也甚是出色,我們合家裏也稱讚的呢!
正說到此,卻見可繁從外而來,道:“你們在說什麼?可是‘相談甚歡’麼?”
顧芍轉(zhuǎn)過頭來,滿麵笑意,道:“我跟雲(yún)姐姐雖是初見,卻如舊相識一般。”
雲(yún)鬟也道:“說的很是!
可繁道:“那你們可說的盡興?”眼睛隻管看雲(yún)鬟。
這一句自是暗語。雲(yún)鬟明白,便點了點頭。
可繁笑道:“那就好了,我還怕打擾你們的興致呢,外頭夫人又叫出去吃果子喝茶呢。我便帶妹妹去了!
雲(yún)鬟道:“我也正有些累了,且告?zhèn)乏。”
顧芍行禮道:“隻盼以後還得與姐姐相見!
可繁向雲(yún)鬟使了個眼色,挽著顧芍的手往外,顧芍臨出門前,便又迴頭向著雲(yún)鬟笑了一笑。
雲(yún)鬟自出了蘭堂,沿路往迴。
她的記性一流,也不必人領(lǐng)路,穿徑過廊而行,前方便是牡丹園,沿著東邊小徑直到角門,見到接應(yīng)的人,便能順利出府。
正將到花園門,忽地見有個人匆匆跑了出來,雲(yún)鬟一眼看見,忙往後退去,將身隱在柱子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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