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啟宗道:“你得罪了耶律瀾那小人,他豈會善罷甘休,客棧外早安排了人等你……我不想跟他照麵兒。”
天鳳道:“怕他做什麼?”忽地想到方才連占上風(fēng),心中甚喜,便露出笑容,道:“姨夫,你常常說我武功微末,如今我連耶律瀾也能贏得過,倒也沒丟了您的臉罷?”
花啟宗苦笑。
自從他來至遼國,自然也有許多遼人將領(lǐng)不服,當初為了讓這些人服他,蕭西佐特命在校場比武論勝負,前來挑戰(zhàn)的有十九名軍中將領(lǐng),卻無一個能贏花啟宗半招。
因此花啟宗的武功,大遼聞名。
這蕭天鳳是大公主的愛女,從來向往大舜人情風(fēng)物,又敬花啟宗是個能人,便求著要他教導(dǎo)武功,花啟宗礙於公主的顏麵,隻得隨意教導(dǎo)她些。
如今見蕭天鳳高興,花啟宗便道:“你錯了,你當果然是你贏了耶律瀾麼?”
天鳳睜大雙眼道:“樓裏許多人都看得清楚,難道不是?”
花啟宗道:“若不是趙……若不是那個人暗中出手相助,你早就栽在耶律瀾手裏了。”
天鳳震動,似懂又非懂。
原來當時天鳳出麵,跟耶律瀾爭執(zhí)又動了手,花啟宗見無法了局,本欲出麵兒。
不料趙黼起身,跟雷揚低語了一句什麼。
雷揚臉色古怪,探手入懷,卻掏出了幾塊兒碎銀子。
花啟宗眼睜睜看著,正天鳳去奪鞭子,耶律瀾要調(diào)戲,趙黼隨意掰捏了一塊兒碎銀下來,手指輕輕往外一彈!
正好中了耶律瀾臂上穴道,令他無法動作。後耶律瀾欲反擊,趙黼又捏一塊兒碎銀,正中他腿上環(huán)跳穴……這才神不知鬼不覺地替天鳳解了圍。
天鳳聽完花啟宗所說,臉上紅透:“是、是他?”
花啟宗看著她羞赧的模樣,笑道:“不然呢,你還真的以為你能贏過耶律瀾?當初他靠著捉天鵝的手法見喜於太子,那樣出色的身手,豈是你能輕易打贏了的?”
天鳳按捺不住:“姨夫,那人是誰?你怎麼叫他殿下?我看他的派頭,仿佛來頭不小!
原來花啟宗並未告訴天鳳趙黼的身份,又怕再生意外,便含糊道:“他……也是個身不由己的人。”
天鳳呆了呆,畢竟性情聰慧,大遼的“殿下”,她自然都知道,如今這位,必然就是舜國的了。
而大舜的殿下裏,能讓花啟宗這般恭敬謹慎相待的,卻仿佛隻有一個傳說中的人。
天鳳雖猜到那個名字,心裏仍有些戰(zhàn)栗,便小聲問道:“姨夫,他是不是……就是近來大家都在議論的那位?“花啟宗搖頭不答,隻叮囑道:“今日之事,郡主記得不可告訴任何人。另外還要小心提防耶律瀾。”
天鳳隻得應(yīng)允。
話說天鳳雖迴了府中,卻時刻惦記著在開昌客棧內(nèi)所見的那人,雖身著簡服,卻掩不住眉間隱隱倨傲,通身鋒芒奪目,天生尊貴。
花啟宗貴為大遼駙馬,且又曾是大舜名將,自也氣質(zhì)出眾,可在他麵前兒,卻仿佛全無光華了似的。
天鳳思來想去,卻忽然又想到花啟宗的那句話“耶律瀾豈會善罷甘休”,當即猛地坐起身來,變了臉色。
開昌客棧,華燈初上。
天鳳急匆匆跑上二樓,將房門推開,卻見裏頭空空如也。
她忙忙地在屋裏轉(zhuǎn)了一圈兒,仍是不見那人蹤跡,正在發(fā)呆,卻聽得門口有些動靜。
天鳳大喜,忙跑出去,誰知看見來人之時,陡然色變。
原來這進門的,不是趙黼,竟是耶律瀾。
耶律瀾將門掩上,笑道:“郡主不呆在公主府裏,又隨意跑到這客棧裏,不知是為了什麼?”
天鳳本並未多心,忽然聽他聲調(diào)有些古怪,心中一動,叫道:“你說什麼?”
耶律瀾盯著她道:“難道郡主是出來會相好兒的了?”
天鳳愣怔,繼而無端地紅了臉。
耶律瀾看得分明,摸了摸臉上傷痕,上前一步道:“怪不得先前郡主有恃無恐,原來果然是有了情郎……”
天鳳大怒:“你說什麼?”揮手打過去,不料耶律瀾順勢握住手腕,咬牙道:“還當這會兒有人相助?”
他的手竟如鐵鉗般,幾乎能將人手腕捏斷。
天鳳大驚,這才明白花啟宗所說的耶律瀾“捉天鵝”出身是什麼意思,這般手勁兒,遇到天鵝,隻需輕輕用力,便會將天鵝的頸子拗斷,就如此刻他擒著自個兒一樣。
恍惚掙紮中,隻聽得“嗤嗤”數(shù)聲,衣裳撕裂,頸間發(fā)涼!
天鳳慌了,舉手掩住領(lǐng)口,卻因為被他這股兇戾之氣鎮(zhèn)嚇,幾乎連唿救都勉強,隻道:“你幹什麼,不要命了?”
耶律瀾?yīng)熜Φ溃骸拔耶斎灰,等會兒……郡主試過了就知……”
把她往床上一扔,欺身壓上,便欲行事。
正要大展淫威之時,後頸上一痛。
耶律瀾毫無還手之力,渾身的力氣幾乎也因被人這般輕輕一捏而消失殆盡。
就仿佛那無數(shù)曾死在他手中的天鵝一樣。
最後的意識裏,是整個人被提了起來,然後耳畔是“哢”地一聲。
耶律瀾眼前發(fā)黑,頸子頹然斜歪,霎時間已經(jīng)斃命!
天鳳本甚是驚懼絕望,驀地身上一輕。
她慌得還在胡亂掙紮,卻見有個人站在榻前,將耶律瀾如提一件兒衣裳似的揪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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