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黼看一眼他,眼神仍是極冷淡的,道:“就此別過了,你且好自為之!
花啟宗嘴角一動,卻是一抹苦笑:“好自為之?”
趙黼不理,正邁步間,花啟宗在他肩頭輕輕按落:“殿下!
趙黼並無防備,隻隱隱覺著肩頭有輕微的刺痛,他人還未反應過來,卻陡然出手,便將花啟宗拍開,喝問道:“你做什麼?”
迴頭看向肩膀,因隔著衣物,並看不出什麼來,若非他所感甚是敏銳,幾乎要以為隻是錯覺了。
天鳳才親眼見他殺了耶律漣,猛地見又對花啟宗出手,忙跳下地來,張手攔在花啟宗身前,駭然叫道:“趙殿下,不要再殺人了!”
花啟宗卻隻看著趙黼,道:“殿下忘了麼?我是奉皇上旨意,來請您迴宮的!
趙黼道:“你耳朵聾了?我說……”話音未落,便微微地有些暈眩之感。
花啟宗麵無表情,繼續說道:“其實我還有一句未曾說完!
趙黼眼前有些發花,花啟宗道:“皇上說,似殿下這般的人物,若是歸心我大遼,自然是如虎添翼,貴為皇親,可若是執意要去,將來隻怕仍成大遼心腹之患,倒是不如除掉!
天鳳本怕趙黼挾怒將花啟宗也殺了,正驚心動魄,誰知卻聽到花啟宗說這些話,當即又轉頭瞪向他:“你、你說什麼?”
花啟宗未曾迴答,趙黼冷笑:“哦,你倒是、一條忠心的好狗!
花啟宗見趙黼搖搖欲墜,料想沒什麼大礙,上前欲拿。
可趙黼卻陡然發難,反手捏住虎口:“混賬!”
花啟宗悶哼了聲,半邊身子竟然軟麻,電光火石間,拚命揮掌拍出,正中趙黼胸前。
趙黼畢竟中毒,陡然往後倒飛了出去。
就在此刻,又聽得馬蹄聲激烈,有人叫道:“殿下!”
天鳳抬頭看去,卻見打頭的竟是雷揚,麵上還帶著傷痕,身後十幾匹馬緊隨而至,都是趙黼的部屬。
但是在這些人的後麵,長街的盡頭,卻又有一隊遼國士兵,鎧甲鮮明,各帶兵器,緊追而來。
上京,皇宮。
一名侍從從外急急而入,俯身向著睿親王低語幾句。
睿親王臉色鐵青:“你說什麼?”
那侍從道:“殿下不必懷疑,千真萬確,如今滿城已經戒嚴了,開昌大街更是被封了路,聽說甚是慘烈……”
睿親王滿麵驚疑,唿吸陡然急促:“怎麼、是誰的主意!誰敢如此!”
侍從道:“領頭的是花駙馬,聽說是皇上的旨意!
蕭利天道:“這不可能!皇上親口對我說過,他已經派了花駙馬去說服……”猛然打住。
他心頭閃念,雙眸圓睜直直地看著前方,眼中的駭然之色越來越濃。
最後,蕭利天將身上被子掀開,翻身下地。
原來這侍從方才所說,卻是才在開昌大街上,巡城兵在花啟宗的帶領下,跟趙黼等人發生了衝突,雙方各有損傷,最後是趙黼見寡不敵眾,便喝令眾人停手,自叫花啟宗縛了。
幾名禦醫見勢不妙,忙趕過來:“殿下快請勿動,傷口如今是最容易迸裂的!
睿親王早覺著背上陣陣刺痛,他放緩唿吸,卻難掩戰栗:“我、我要去見皇上!
禦醫們百般阻攔,竟有些攔擋不住,正在無法開交之時,卻是大公主蕭敏來到:“都退下,我來照料親王就行了!
眾人退後,蕭利天顫巍巍地仍要站起來。
蕭敏上前扶住,卻又輕輕地將他摁迴榻上。輕聲道:“你是在忙什麼,命不要了麼?”
蕭利天道:“皇上因何要對黼兒下重手?”
蕭敏瞥他一眼,歎道:“這還不是禿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麼?誰不知道趙黼的能為?這樣的人為我所用也還罷了,若是不為我所用,那又何其可怕。皇上的心意你該最懂!
蕭利天道:“然而皇上並沒跟我說過!
蕭敏道:“他是知道你不會答應,你且又傷著,自然對你的傷不好!
蕭利天搖頭:“黼兒如今怎麼樣?”
蕭敏有些為難,歎息道:“現在人被軟禁在太子府裏,聽說皇上給了花啟宗半個月的時間勸降他,若是還不肯從,就……”
睿親王又驚又怒,不由道:“糊塗,鬼迷心竅,黼兒的脾氣,越是逼他,他越是不會答應,難道這個都不知道?”
蕭敏見他渾身亂顫,便道:“我先前勸過皇上,天鳳如今還在那裏跪著苦求呢。隻是我總覺著是不成的,豈不知咱們蕭家的人,性情都是一脈相承的執拗,如今這兩個最出類拔萃的對上了,就看誰更硬就是了。”
因無可奈何,最後一句竟苦笑出來。
蕭利天原本五內俱焚,聽蕭敏說了這半晌,眼中的狂驚亂怒才收住了,坐在榻上細想了片刻,悄然無聲。
如此又靜靜地將養了數日,眼見半月之期將到。
這天,蕭西佐正在殿內休養,起初假寐,半晌後睜眼,因對身前的人說道:“你到底想怎麼樣?如今朕還隻是關著他,你就這個樣兒,若是真要殺他,你難道還要為他死?”
原來蕭西佐身前,正跪著一個人,卻是天鳳。
因那日趙黼被花啟宗暗算拿住,天鳳原先擔憂的心思頓時全都轉在趙黼身上,每日必來求皇帝放人。
先前也已跪了整整大半天,好歹給蕭敏硬拖著去了,誰知才眼錯不見,便又跑了迴來,仍是跪求,弄得蕭西佐也有些頭疼。
蕭西佐說完,天鳳道:“那也不是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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