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介紹的時間上來推算,馮甜炸掉風水局的同時,賀學森的情況就出現了好轉,現在已經完全安定下來,隻是意識還不太清楚,附身的惡鬼偶爾還會喊兩嗓子,但卻不能再支配賀學森的身體了。
賀學森已經換了一個房間,安靜地躺在床上,掛了點滴,那些醫生護士加保鏢這迴都守在床邊了。
雖然一動不動,但賀學森卻是睜著眼睛的,看到我們進來,臉上立刻現出恐懼的神情,五官都扭曲了,“不,不要收我,我也是受害的,我不要再迴那個鬼地方!”
馮甜進門的時候就刻意落後一步,走在我身後,顯然是感覺到了房間裏的陰氣,用我當陰氣屏蔽器呢。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不管那惡鬼怎麼哀求都沒有用,我還是收了它。
沒錯,看清楚,是我收了這個惡鬼,全程都沒用馮甜動嘴指導。
這迴我用的是驅鬼六法之一的映鏡術。
驅鬼六術其實都是配合環境來使用的簡易法術,效果差不多,關鍵就是撞鬼的時候在什麼環境就可以選擇性使用什麼法術。
我之所以用映鏡術來收這個惡鬼,主要是從視覺效果上來考慮的。
從當初馮甜的教導來看,這個映鏡術的視覺效果對普通人來說是震撼性最大的。
我們忙活了一晚上,鄭英華都沒親眼看到我們的本事,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親眼看到和聽別人轉述的震撼性和深刻性那是沒有可比性的。
常言說得好,活得幹在領導眼皮底下有出成績,偷偷摸摸幹得再多,也沒在領導眼皮底下幹一件效果來得好,就是這個道理。
忙活一晚上,就差臨門一腳了,怎麼著也得讓鄭英華見識一下我們的本事,讓她知道知道我們是真有本事,不是靠嘴吹出來的。這樣才方便我接下來跟她提要求。
我要來一麵一人高的可以在近距離將賀學森全身都照出來的大穿衣鏡,用繩子吊在床上方,平對著賀學森,又拿一隻公雞割了脖子,將雞血淋在鏡背,在雞血上灑滿黑米,最後圍床排了一圈線香一圈蠟燭,線香在裏,蠟燭在外。
做完準備工作後,我請鄭英華站在床邊,理由是需要她的官威來鎮場,防止有孤魂野鬼趁機混進來,也防止賀學森的魂魄不穩隨著一起出來,她這個母親站在旁邊起到穩定心神的作用。
鄭英華心情明顯很好,居然開了句玩笑,問我:“那我這算不算是法引?就跟藥引一樣,是施法的引子!”
我笑著應了一聲“差不多”,然後請她注意看鏡麵,旋即大力一搞鏡背。
砰的一聲悶響,鏡身震動。
鄭英華臉色登時大變!
第54章 求幫忙
鏡中映著的賀學森消失不見了。
躺在床上的是一個血肉模糊的惡鬼,看起來似乎是被剝了皮,可以清楚地看到青筋與油脂。
鮮血不停地流淌,將整個床單都浸成了紫黑的顏色。
鄭英華甚至可以從鏡子裏看到,那些血從床上流下來,淌到地上,正從她的腳下流過。
她現在能看到的,正是我想讓她看到的,這才是我讓她站在床邊上的真正原因。
不讓她親眼看到,怎麼知道我們做了什麼?
我們是法師,不是醫生,我們做的事情,要冒的風險比醫生可大多了。
唔,自稱法師的感覺似乎還不錯。
這要是一般的女人看到這種場景,大概已經失聲尖叫出來了。
可是鄭英華不愧是明城赫赫有名的鐵娘子,隻變了變臉色,卻沒有任何驚慌失措的表現,鎮定地低頭往床上看了一眼,確認自家兒子還躺在那裏之後,便平靜地說:“我看到的就是附在學森身上的惡鬼嗎?”
我點了點頭,沒有應聲,因為我現在要集中精神——仔細迴想馮甜教的咒語,可不能念錯了,一旦念錯了,不能把附身惡鬼收了是小事兒,若是讓它借機逃了附到無辜者的身上,那可就是我的罪過了。
說到底,這驅鬼六術我也是隻學了一遍,就算是趁熱乎現學現賣,也不敢保證百分之百正確。
默默心裏過了兩遍,確認咒語沒有問題之後,我這才有節奏地敲擊在鏡背,頌道:“太上明鑒,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收攝不詳,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賀學森扭曲著出淒厲地嚎叫:“我就算墜入九層地獄,也不會放過你,絕不放過你!”
馮甜從旁邊探出頭來瞧了一眼,斥道:“還想著過後報仇?你沒機會啦,馬上就化了你!”
賀學森登時放聲大哭,兩眼流出血淚,不過他隻哭了兩聲,就突兀停止了,聽起來好像是正在放著的音樂被關掉一樣突然。
一縷黑氣從他的口鼻中冒出,飄飄然升起,沒入鏡中。
鏡子映照的賀學森的樣子恢複了正常,神情疲憊地躺在床上,而鏡子裏麵卻多一個現實中沒有東西。
那個血肉模糊的惡鬼,已經被我成功攝入鏡中!
“把鏡子拿去燒化了,賀公子不要再留在這個房間裏,一會兒把他挪走,床單和床都要燒掉,保證整個房間的地麵沒有遮掩,連續開窗三日曝曬!”
我如此吩咐著,自然就有人上來照做,先把那麵鏡子抬走了。
抬鏡子的兩個黑西裝,都是那種站起來像座山一樣的彪形大漢,可是抬著那鏡子的時候卻緊張得滿頭冒汗,甚至不敢往鏡麵裏麵看。
被收到鏡中的惡鬼,所有人都能看到了。
那些在場的醫生護士一個個嚇得臉色慘白縮在一起,聲都不敢吱一個。
鄭英華愛憐地摸了摸仍在暈迷的賀學森的額頭,讓人把他抬離房間後,才問:“學森這樣就沒事兒了?”
這個問題就不是我能迴答得了的,幸好馮甜及時從我身後探出頭來接話,“從治病的角度來說呢,他這是病根去了,但是也不會立刻就好,畢竟被惡鬼附身那麼長時間,陰氣侵襲,陽氣衰微,身體虛弱再所難免,這段時間裏要戒酒戒色多運動多曬太陽,一會兒我開個方子,迴頭照方抓藥,多加辟塵,文火煎煮,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給他喝,連服三個星期,也就差不多了。”
鄭英華便帶我們到書房,先請馮甜把藥方寫了,安排人去抓藥,忙活完了,這才鄭重道:“這次學森的事情多謝兩位幫忙了,下午在德勝樓對兩位不敬,是我的不是,還請兩位不要介意。”
我連連擺手道:“鄭廳長太客氣了,我們法師做的就是捉鬼驅邪替天行道,既然正巧遇上了,那自然不能不管。”
鄭英華就說:“雖然如此說,但給兩位的報酬卻是不能不付,我打聽過,柳半仙出手驅邪的行情是五十萬,就照他這個行情價付兩位報酬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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