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調(diào)清吧門口。


    亦琛被臺階絆倒在地上，背上的吉他也險些摔壞，好在身邊的顧晨眼疾手快給托住。


    “亦琛兄弟，你沒事吧？”顧晨站在亦琛的身邊，用手直接將他提起。


    君澤和盧薇薇也趕緊走上前……


    “不會是喝多了吧？”君澤問。


    亦琛擺擺手：“不礙事，是我走路大意了。”


    “需不需要幫你打車？”王警官問。


    亦琛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先坐著休息休息，你們不用管我。”


    說完亦琛便找到路邊一個公共長椅先坐下，將吉他放在自己的身邊，躺靠在座椅上。


    “估計是喝過頭了。”盧薇薇噙著嘴唇，看著座椅上的亦琛，不由停住了腳步。


    君澤上前跟亦琛簡單的交流了幾句後，來到顧晨麵前道：“沒事的，就是有點累，又喝了一點酒，他說坐著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他的住址在哪？要不我們送他迴去？”顧晨說。


    君澤擺擺手，道：“這個就不必麻煩你們了，我和亦琛雖然不住在一起，但是我們的住所還是要保密的，免得被粉絲騷擾。”


    “君澤說的對。”盧薇薇也揉著自己紅潤的臉蛋，對著顧晨笑道：“畢竟亦琛和君澤都是網(wǎng)紅歌手，被粉絲知道住所後跟蹤，你不覺得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嗎？”


    “是啊，公眾人物最好是不要泄露家庭住址。”身邊的王警官也同意盧薇薇的看法，卻又道：“但是大晚上的，讓喝醉酒的亦琛待在這裏，也不太安全，萬一被路過的小偷盜去錢財，那可就得不償失。”


    “同意王師兄的意見。”顧晨轉(zhuǎn)身看著君澤，問道：“你跟他熟，要不你送他迴家？”


    “這個？”君澤有些猶豫，不過還是答應(yīng)道：“那行吧，我先去路邊打輛車，你們看著他。”


    說完君澤便往路邊走去。


    夜晚的出租車也很多，不過大多都載滿著乘客。


    這邊是有名的美食路，道路兩側(cè)開飯店和大排檔的比比皆是。


    君澤將帽簷壓低，站在路邊焦急的等待。


    一輛。


    兩輛。


    三輛。


    ……


    一連過去五輛車，都是載有乘客的。


    盧薇薇站在長椅的背後，拿起手機(jī)，利用亦琛的背影做構(gòu)圖，不由拉著顧晨來欣賞。


    “顧師弟你快看，一個網(wǎng)絡(luò)歌手的背影，一把長椅，一把吉他，再加上黑夜的色調(diào)，以及路邊彩燈的照耀，這張作品簡直太美了不是嗎？”


    顧晨低頭看了一下，點頭道：“這個角度確實挺好的，夠文藝。”


    “我看看。”王警官也湊過來，看著手機(jī)裏焦距對準(zhǔn)的背影，不由發(fā)出嘖嘖的讚歎：“確實有點文藝的味道，那就拍下來吧。”


    “好。”盧薇薇也正有此意，將手機(jī)托平，焦距對準(zhǔn)了亦琛的背影。


    然後……準(zhǔn)備按下拍攝。


    可就在此時，手機(jī)焦距中的長椅上，亦琛的背影忽然發(fā)生偏移，直接重重的倒在了長椅上。


    再然後……整個身軀毫無支點，又一次翻轉(zhuǎn)著倒在了地上。


    身邊的吉他，也跟著亦琛倒下的背影，重重的摔響在身邊。


    顧晨、盧薇薇和王警官也是忽然一愣。


    剛才還是手機(jī)焦距裏的文藝背景，盧薇薇甚至還沒來得及按下拍攝鍵，亦琛就像失去了知覺似的，直接重重的倒在地上。


    “亦琛。”顧晨不自覺的叫了一句，然後快步跑到他身邊。


    盧薇薇和王警官也緊跟其後……


    而在路邊打車的君澤，迴頭看到這一幕時，整個人也驚呆了，趕緊撒腿就往亦琛的方向跑去。


    大家將亦琛扶到長椅上，並將他側(cè)躺著身軀。


    顧晨拍拍他的臉蛋，問道：“亦琛，亦琛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亦琛整個人雙眼迷離的看著顧晨，似乎想瞪大雙眼，想極力讓自己看清這個世界。


    可他盡力了，卻還是不能睜開沉重的眼皮。


    “醉的太厲害了。”君澤不由搖頭歎息。


    可話音未落，亦琛忽然口腔一嗝，噗嗤一下，噴出一口鮮紅的血液，直接從嘴腔裏流出。


    “糟糕，是胃出血。”被噴一身的君澤也是嚇一跳，趕緊道：“快打120。”


    沒過多久，一輛120急救車便趕到現(xiàn)場，周圍有不少圍觀群眾，不時拿著手機(jī)拍攝照片。


    顧晨和王警官，一起幫助醫(yī)護(hù)人員，在檢查完現(xiàn)場情況後，直接將其抬上救護(hù)車。


    “你們誰是他的親友？”一名救護(hù)人員問。


    大家看了看彼此，顧晨率先道：“我們是他朋友。”


    “可以聯(lián)係到他的家人嗎？”救護(hù)人員又問。


    君澤道：“他是江北人，在江南市工作，目前在這裏沒有親人。”


    “那你們誰可以跟他一起去醫(yī)院，他這個樣子可能有點危險，需要有人簽字，你們誰可以負(fù)責(zé)？”


    醫(yī)護(hù)人員一句話，又把現(xiàn)場的大家給問住了。


    “我去吧。”顧晨說。


    “我也去。”盧薇薇也道。


    王警官看看左右，無奈道：“那我也跟過去吧。”


    隨後他看了眼君澤，問道：“君澤，你跟他是搭檔，你去不去？”


    “我……我也去吧。”君澤也沒有太猶豫，當(dāng)即便答應(yīng)道。


    隨後，幾人擠上了擁擠的救護(hù)車，一起跟著亦琛來到醫(yī)院。


    急救室大門外，四個人分列門口、長椅、牆角和窗戶旁。


    每個人都是神情凝重……


    “胃出血如果治療及時，應(yīng)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吧？”盧薇薇率先打破了走廊裏的沉默。


    “是啊。”王警官也插嘴道：“我有個親戚就因為業(yè)務(wù)關(guān)係，經(jīng)常要喝酒，也曾經(jīng)有過胃出血的問題，積極配合治療，吃點藥，打點滴就好了，以後少喝酒，身體也能很快恢複的。”


    顧晨皺著眉頭，略微思考道：“可這個亦琛酒量也太爛了，總共也才喝了兩瓶酒，像胃出血的人，怎麼著也得好幾瓶的樣子吧？”


    “顧師弟，你的意思是，亦琛不是胃出血？”盧薇薇被顧晨一提醒，忽然感覺也有些道理。


    顧晨猶豫了一下，扭頭看向身邊的君澤，問道：“亦琛平時酒量如何？”


    “還好吧。”君澤雙手抱胸，托著下巴思考道：“他這個人很古怪，要喝酒的時候，也能一個人悶悶的喝很多，但有時候也滴酒不沾，具體他酒量有多少，我也不是很清楚，最起碼現(xiàn)在喝出胃出血，酒量應(yīng)該也不算好。”


    想到這裏，君澤也是懊惱的拍拍腦門：“我早知道他胃不好，也就不會讓他喝太多。”


    “我覺得，他這個樣子，更像是酒精中毒。”顧晨忽然認(rèn)真的看著君澤。


    像之前自己接觸過的一些案子中，也有類似的癥狀，因此顧晨才會產(chǎn)生懷疑。


    可就在這時候，急救室裏的醫(yī)生忽然跑出來，臉色鐵青道：“病人目前大量吐血，初步診斷為中毒，可能有生命危險，請問你們誰可以簽字？”


    所有人忽然就愣住了……


    顧晨才剛剛說完自己的推斷，那頭就傳來有生命危險的跡象，這似乎有點嚇人。


    兩瓶啤酒而已，能搞出這麼大問題？


    “先等等。”君澤眉頭緊皺，整個人臉色發(fā)青的在走廊裏來迴走動了幾小圈後，趕緊掏出了手機(jī)，撥打了老韓的電話。


    “老韓，亦琛出事了，喝酒喝出胃出血，我們現(xiàn)在在醫(yī)院，需要緊急搶救，不然可能有生命危險，沒錯，好，那我簽字，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盧薇薇趕緊湊過去問：“老韓那邊怎麼說？”


    “唉。”君澤歎口氣道：“他也是一頭懊惱，讓我先處理一下，把字簽了，他明天會找個護(hù)工過來照顧亦琛的，至於醫(yī)療費，他會暫時先墊付。”


    “看來老韓雖然跟亦琛有矛盾，但是他還算是個有良心的老板。”王警官也是默默點頭。


    這時候，君澤也完成了簽字，醫(yī)生趕緊又跑迴道急救室。


    淩晨一點，經(jīng)過緊急治療後的亦琛，被轉(zhuǎn)移到重癥病房監(jiān)護(hù)室。


    君澤困得不行，但卻不能離開，隻能手機(jī)掃碼解鎖了一個折疊床，睡在了一旁。


    而王警官、盧薇薇和顧晨，明天也休假，所以也都待在了醫(yī)院。


    “看來現(xiàn)在應(yīng)該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盧薇薇也是長舒一口氣，喃喃道：“剛才真的太可怕了，這個亦琛……差點就去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啊。”


    王警官揉了揉自己的熊貓眼，無奈道：“看來這個黑眼圈是無法消除了，今天怎麼就遇到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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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晨一直雙手抱胸，靠在走廊的牆壁上沒說話，等到一名主任醫(yī)生帶著人過來查房時，顧晨這才將他一把攔下。


    “醫(yī)生，剛才負(fù)責(zé)急救的是你們團(tuán)隊對嗎？”顧晨問。


    “沒錯。”主任醫(yī)生扶了扶眼鏡，問道：“你是病人的家屬？”


    “我是他朋友。”顧晨迴頭看了下病床上的亦琛，問道：“你們能確定，病人是中毒所致嗎？”


    “這還有假？”主任醫(yī)生肯定道：“你們說他是胃出血？這肯定不是胃出血，像今天這種情況，你們要是再晚送過來五分鍾，可能這個年輕人我們就無能為力了。”


    “真的這麼可怕嗎？”盧薇薇也湊上前，不可思議的問道：“可他是怎麼中毒的？”


    “你們今晚吃了些什麼？或者喝了些什麼？”主任扶了扶眼鏡，問道。


    “除了啤酒，我今晚就沒見他喝過其他東西。”王警官也是走過來，將情況說明。


    “那就是酒有毒。”主任醫(yī)生一臉的嚴(yán)肅，說道：“據(jù)我多年的經(jīng)驗來看，隻有這種可能，有可能他喝的是假酒。”


    “嗬嗬，假酒？”王警官有些哭笑不得，解釋道：“我說醫(yī)生，咱們現(xiàn)在能站在這裏的，每個人都喝了同樣的酒，如果是假酒，那我們所有人，都應(yīng)該躺在跟他一樣的病床上，而不是站在這裏跟您說話。”


    主任醫(yī)生被王警官懟得有些尷尬，不過還是扶了扶眼鏡道：“那我就不清楚了，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出其他的原因，如果你們覺得有蹊蹺，你們可以選擇報警。”


    “我們就是警……”


    盧薇薇剛想掏出自己的警察證，就被一旁的王警官給阻止道：“我們就是緊張，有些好奇，畢竟病人是我們的朋友，忽然出現(xiàn)這種情況，難免會有些心急。”


    “心急也不能把怨氣撒在我身上。”主任醫(yī)生搖了搖頭，也是一臉的不爽：“我告訴你們是酒中毒，可你們又不相信，你們要是有能耐，可以報警，讓警察去調(diào)查好了，我是醫(yī)生，我的職責(zé)就是救人，其他的東西我關(guān)不了。”


    說完之後，主任醫(yī)生便帶著手下一群白大褂，推門走進(jìn)去，開始圍在亦琛的床邊做記錄。


    而王警官，則是呆呆的站在門口，麵對著空曠的走廊，一臉疑惑。


    “王師兄，你沒事吧？”見王警官目光呆滯，顧晨好心打斷他思路。


    “顧晨。”王警官扭頭看著他問：“咱們跟這個亦琛，喝的是不是同一種酒？”


    顧晨猶豫了一下，利用自己的專精級記憶力，快速迴憶起晚上所發(fā)生的事情。


    “他之前第一次坐到老韓的身邊時，曾經(jīng)在吧臺叫了一杯酒，之後所喝的那瓶，是老韓的私藏酒，總共也就兩杯。”顧晨說。


    “也就是說，如果是酒中毒，那一定跟這兩杯酒有關(guān)係？”王警官問。


    顧晨點頭：“基本是吧。”


    “怎麼了老王？你是不是想去調(diào)查這件事？”一旁的盧薇薇問。


    “我覺得這個老韓有問題。”王警官忽然學(xué)起顧晨平時思考時，雙手抱胸托著下巴的姿勢，語氣認(rèn)真道：“他跟亦琛，似乎已經(jīng)矛盾很深，而兩人雖然都不說破，但其實我可以看出，雙方似乎都沒有讓步的意思。”


    “哦？”顧晨咦道：“那王師兄的意思是？”


    “老韓怕亦琛帶著他的熱門歌曲，去京城參加商業(yè)演出，從而導(dǎo)致格調(diào)酒吧顧客流失，所以他才會不擇手段，讓亦琛錯過這次簽約的機(jī)會。”


    “啊？”盧薇薇聽的有點懵：“你確定是這樣嗎？”


    “怎麼不會？”王警官忽然又用顧晨平時的側(cè)顏殺，斜視著身邊的盧薇薇：“你沒聽今晚亦琛自己說的嗎？京城的那家唱片公司，隻給了他兩個星期的時間，如果兩個星期內(nèi)沒有跟他們簽約，或許亦琛將錯過這次難得的機(jī)會。”


    “王師兄說的有道理。”顧晨也是點頭認(rèn)可，隨後道：“但就下毒動機(jī)來說，老韓確實有莫大的嫌疑，可今晚的啤酒，咱們所有人都有喝，而且老韓那六瓶私藏的啤酒，大家是隨意拿過去的，並不是老韓自己特意將某瓶啤酒，送到亦琛的麵前。”


    “啊？是這樣嗎？”王警官也是忽然一愣，問道：“你確定你沒有記錯？”


    “當(dāng)然確定。”顧晨擁有專精級記憶力，這種情況他百分之兩百確認(rèn)。


    見王警官有遲疑，顧晨又道：“王師兄要是不相信，可以去調(diào)取清吧吧臺的監(jiān)控。”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道理的樣子。”王警官深知顧晨的記憶力遠(yuǎn)超自己，也就沒有再質(zhì)疑：“可是，他亦琛好好的，怎麼會中毒？他唱歌的時候也並沒有任何異常啊。”


    “對啊，如果他在喝下第一杯啤酒時，就有中毒反應(yīng)，那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內(nèi)，不會連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所以隻有一種可能，亦琛就是喝下了老韓私藏的那瓶酒後，才出現(xiàn)中毒的明顯反應(yīng)，我們算算時間也是合理的。”盧薇薇也將自己的看法說出來。


    顧晨點點頭，道：“盧師姐分析的有道理，喝完老韓的私藏啤酒沒多久，咱們就起身準(zhǔn)備離開，在這個時間段，毒性開始發(fā)作，以至於亦琛走來路口的臺階處，會忽然出現(xiàn)神誌不清，以至於絆倒在門口。”


    “然後，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是喝醉了，想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緩緩神，讓酒氣消散之後才動身。”


    “可他並不知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身中劇毒，以至於坐在長椅上沒多久，毒性發(fā)作，隨後倒地吐血。”


    聽著顧晨的推理，盧薇薇忽然就看著王警官道：“老王，按照這個說法，似乎老韓確實有嫌疑，可他卻沒有對酒做手腳的機(jī)會啊，我們這麼多人都在場，即便他想渾水摸魚，我跟顧晨都坐在亦琛的旁邊，不會沒有注意到。”


    王警官摸著下巴上長出的胡茬，臉色越來越沉重：“按照你跟顧晨所推理的那樣，那亦琛最有可能中毒的情況，就是喝下了老韓私藏的那瓶啤酒，可他卻沒有直接接觸過，也就是說沒有作案機(jī)會，那會不會是其他人？”


    被老王一提醒，顧晨和盧薇薇，二人忽然一愣，同時看向病房內(nèi)，陪護(hù)在亦琛身邊的君澤。


    “你是說……他？”盧薇薇表情複雜的指向君澤。


    “我沒說過是他，我隻是表示懷疑。”王警官說。


    顧晨也走到門口看了幾眼，說道：“王師兄，你也不必否定，從現(xiàn)在來看，任何人一旦有疑點，都可以作為我們的懷疑對象，隻要他在這個過程中，有跟亦琛接觸過，我們都可以大膽假設(shè)，我們可以先找出對方下毒的手段，再來推斷他的作案動機(jī)也不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