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原因?其實是你也盼我早死吧!眳浅卸鼽c點頭,替李晉說完了後麵的答案。
“不要胡思亂想,趕緊過來,一會兒外麵射箭的家夥趕到了,咱們可能就沒機會了!崩顣x活動著手腕握緊了弓。
“拿著。”杏花從袖中摸出一顆有金粉閃動的杏子,放在吳承恩手裏。
吳承恩看也沒看就扔迴去:“我吃不下!
“這不是吃的……”杏花慌忙接住杏子,剛說了半句,卻被李棠打斷了。
李棠大喊:“不管怎樣都要救迴哮天,到時候要是實在危險,你就先把哮天救下來……”
吳承恩苦笑一聲,自己還命懸一線呢,李棠卻隻惦記著哮天的安!
人不如狗,大體上就是這個感受吧。
吳承恩抬起手,放在了李晉的弓弦之上,還想多叮囑幾句:“一會兒我上去後,你……”
話聲未落,李晉已經不耐煩地鬆開了弓弦。之後這吳承恩便帶著一陣慘叫,朝著天空的方向飛去。
那白骨夫人居高臨下,著實占盡了優勢,卻也沒有提防到突然間一個大活人竄了上來。吳承恩嘴裏麵罵著下麵的李晉,手裏卻沒有閑著,已經朝著上麵的白骨夫人拋出去了幾張寫著“刀”字的宣紙。
白骨夫人並沒有要躲閃的意思,反而是抬起了另一隻手——果然,這一隻手也是一隻白骨巨掌,一個巴掌便悉數拍落了吳承恩的一片殺招。那些宣紙雖然砍進了白骨之中,但是看那白骨夫人的臉色,似乎無關痛癢。
這吳承恩人在半空腳下無根,實在是用不上更大的力氣。照這麼看來,想要砍斷握著哮天的那隻骨爪,還得依靠別的對策。
思及於此,吳承恩忽然掏出了懷裏的火銃,瞄著骨爪沒頭沒腦放了一槍——
可惜,彈丸落空在了石壁上。倒不過這驚雷一般的響動,讓上麵的白骨夫人不禁眉頭一皺,抬手將這還在飛升的吳承恩一把捏住,撈了上去甩在地上。
吳承恩幾乎沒有任何防備,摔在地上後接連翻滾,身上的各種零碎灑了一地,隻剩下那火銃還握在手中。抬起頭,吳承恩覺得腦子一陣恍惚,卻清楚看到一隊屍兵拎著弓、背著箭簍已經快要到達山頂,箭簍裏麵放滿了剛才那種變出大山的箭矢。
“欠你的人情,我還清了!卑坠欠蛉怂坪鯚o暇顧及身後的吳承恩,隻是手上用力,捏著不斷掙紮的哮天:“若是公子你肯就此離開,那麼……”
“放開狗!”吳承恩用盡力氣,勉強爬起來,握著火銃瞄準了那白骨夫人的後腦。那白骨夫人聽到這句話,緩緩轉過臉來——
卻是一個清秀的女子麵孔,見不到臉上有一絲殺機。隻是這女子給人的感覺依舊是叫人背後一涼。因為那張看起來清秀可人的麵孔,令人感覺格外不真實,仿佛是一張麵具擺在了脖子上麵的位置。
砰!
吳承恩手中的火銃冒了一陣青煙。一發彈丸,準確命中了那白骨夫人的門麵,幾乎將她掀翻在地。有那麼一瞬間,吳承恩以為自己得手了——但是那白骨夫人後撤了一步,終於還是穩了身子,重新擺好了姿勢,看著眼前的吳承恩。
吳承恩不禁嚇了一跳:看來,那白骨夫人的弱點並不在於腦殼;但是自己的一擊,卻將這妖物的臉頰全盤掀飛,露出了肉皮下的赫赫白骨,著實猙獰?粗@些完好無損的骨頭,吳承恩知道,對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偷襲。
但是,那白骨夫人朝著自己臉上一模,隨即慌了陣腳一般,即刻收迴了兩隻骨爪變作平常大小,四下搜尋著什麼寶貝一樣,十分焦急。過了一會兒,她將那張被吳承恩打掉的血淋淋臉皮,俯身揀起後捧在了手裏。
吳承恩清楚得看到,那白骨夫人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同一時間,背後的洞穴口忽然冒出一陣銀光,準確地落在了白骨夫人的肩頭上。
是哮天,它被鬆開後一躍而出,兇狠地從背後咬在了白骨夫人的喉嚨處。
隻不過,那白骨夫人隻是抬起頭,朝著麵前的吳承恩露出了一個慘笑。
“你可以殺了我,但是不能毀了我的臉!
哮天的下顎還在用力,卻發現自己啃不進去麵前的這塊骨頭。相反,那白骨夫人的脊骨突然間聳起、變長,似是一根尾巴一樣脫出了身體,然後靈巧地將背上的哮天一圈一圈捆住。
“沒有這張臉的話,他就不認得我了!卑坠欠蛉俗熘羞是這句話,朝著那吳承恩邁步走去,一字一句道:“我又該再等多久呢……”
一邊說著,白骨夫人左手的中指變得越來越長,掙破了肉皮之後,露出了一根白骨化成的銳刃。吳承恩知道不妙,隻能再次舉起火銃,卻被白骨夫人甩著身後的哮天一下子拍落了手中的救命稻草。
吳承恩還想去摸那掉在手邊的火銃,喉嚨卻已經被白骨夫人的中指逼住。一股冰寒襲來,令吳承恩連吞一口口水都做不到了。
“你,自尋死路……”那白骨夫人的聲音幾近猙獰,每一個字都夾雜著了恨意。
不遠處,屍兵已經成群結隊地趕了上來……
被困在山之中的青玄等人,正在翹首期盼著上麵會傳來好消息。李晉一直嘟囔著,說按照時辰來算也不短了,哮天早該得手才對。杏花一直見不得上麵有什麼反應,忍不住開始抹眼淚。
“你哭什麼,等會兒哮天就帶著那吳承恩迴來了。”李棠說著,心中也是有幾分焦急,手搭在眼睛上,朝著上麵凝視:“到時候你就……哎!來了!”
一道銀色的身影,從洞穴的口子鑽了進來。不用細看,也知道這是哮天。緊接著,吳承恩也從洞口躍了下來。李晉喜形於色,吹個口哨抬起了手,想要喚那哮天迴到自己身上。
但是,他們馬上發現了不對的地方——哮天和吳承恩都毫無反應,直直地墜了下來——
“不好!”青玄和李晉同時說道。
杏花忙托起手掌向空中虛抬一寸,一棵杏樹拔地而起,用自己的枝葉堪堪撐住了墜下來的吳承恩和哮天。
哮天瞇著眼睛吐著舌頭,顯得疲憊不堪。李晉不免有些生氣,不曉得上麵發生了什麼,正要找吳承恩詢問;但是,抱著吳承恩的青玄,臉上的表情無比凝重。
吳承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用手指著上麵,嘴裏不曉得念叨著什麼。他的喉嚨被人割開,傷口很深,血流不止。
“書……”吳承恩用盡全力說著,指著天空的手終於還是跌了下來。
頭頂上,一群屍兵已經趕到,紛紛搭箭上弓,瞄準了石洞中的青玄等人。
“放箭,封洞。”
☆、第三十六章 秘術(上)
洞穴之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隻剩下了一片紅光勉強可以叫人看到四周的石壁。李晉手裏舉著一枚紅錢,照亮了自己的腳下,撫摸著趴在地上發出嗚嗚聲的哮天。
“和尚,你過來看看。”李晉頭也不迴,朝著後麵手忙腳亂的人群招唿著,意思是讓青玄抽身來一下。
洞穴中的另一邊,吳承恩的臉色越來越差,嘴唇已經沒了血色;縱使青玄用盡了法力,但是吳承恩脖子上的傷口卻每每在愈合片刻之後,又突兀地自發撕裂開。這傷口細看之下,下刀十分齊整,深淺也格外用心,準確地切開了吳承恩的喉嚨,叫他在生不如死的痛苦中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赤發怪人阻止了青玄,搖了搖頭,青玄明白,他的意思是,白骨夫人的兵器有毒。
小杏花在一旁急得跟什麼似的,手裏捧著那枚金色的果子,一邊哭,一邊緊緊握住吳承恩的手,盡自己之力將命元注入到吳承恩的體內,維持著他的體溫。但吳承恩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嘴裏的氣息有出無進,所有的話到了嘴邊,都隻剩下了一個不成形的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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