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搖搖頭:“不知道,他當時已經困到極點了,睡得很死,根本沒有發覺。再說了,我事後也沒有追問他,他是個事業心極強的男人,從他們聊天的內容看,他是在遊說蘭草與他合作影視。作為妻子,應該體諒丈夫的用心良苦,我倒讚賞他很有頭腦。辛影對蘭草看得很緊,不允許其他男人與蘭草接觸,書豪是不得已的情況下,才用這種方法與蘭草交流的,他也是為了事業,我沒有責怪他!”
“嗯……”衛民嘴裏應答著,心裏卻想著:倪書豪會不會以合作的名義,接近蘭草,博得她的好感後,再伺機取得她的芳心呢?
衛民接著問:“辛影事後可知道蘭草與倪總洽談合作的事?”
“我估計他們網聊的事,辛影也不知道。時隔不久,書豪就出了趟遠門,迴來後,他就跟我說,他跟蘭草去了海州。南方如火如荼的改革浪潮感染了蘭草,她下定了決心,準備與書豪聯手進軍影視業。據書豪講,辛影與蘭草之間存在一個不平等的合約,但這個合約是可以通過法律途徑解決的。為了解決那個合約問題,他們在海州諮詢了當地最有名望的律師事務所,跟事務所的負責人很談得來,並且蘭草已經準備委托他們處理那份契約了。之所以在海州聘請律師,也是因為辛影的特殊身份決定的,辛影的妻子冷月清是江州市的政法委書記,書豪擔心如果在江州聘請律師,冷月清一定會從中作梗的。我依稀還記得,書豪從海州迴來後確實很興奮,曾不止一次跟我說他要從泥瓦匠轉行到文化界了,就要從事自己夢寐以求的文化事業了。看他興奮的樣子,我內心湧起了深深的自責感,自責自己那一夜對他的監視和懷疑。”
說到這兒,白鳳又深深地歎息了一聲:“沒想到的是,雄心勃勃的他,沒過多久就突發心肌梗死死了。他與蘭草合作的事,也就這麼擱淺了。可是,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是辛影在書豪藥裏做了文章,現在想來,辛影之所以對書豪下毒手,一定是發覺書豪要拆他的臺了。”
衛民問:“辛影是什麼時間給倪總送的藥?”
白鳳蹙眉想了想:“就是書豪從海州迴來不久。那段時間他忙於奔波,身心太勞累了,常常心髒發悶。有一次,我陪他到醫院檢查身體,碰巧遇到了辛影。辛影說這種病是常見病,隻要堅持吃藥,就會沒有事的。他還說他自己也有這種癥狀,說是服用硝酸酯藥,很有效果,國內沒有什麼特效藥,隻有國外有這種藥,並承諾可以托朋友從國外捎帶。我們當時也諮詢了醫生,醫生也說硝酸酯藥很有預防效果,是當下唯一可以防止心肌梗死的藥。於是我們就請辛影幫忙托人從國外捎帶,沒有多久,他就把藥送來了。書豪吃了後,確實感覺很有效果。所以,就一直堅持服用,沒有想到我們中了他的計。”
白鳳的眼裏充滿了懊惱和怨恨。
望著白鳳怨恨的眼神,衛民的腦子裏立刻梳理出了這樣一條邏輯推理:倪書豪因為結識辛影和蘭草,發掘出了投資影視的巨大商機。為了能夠徹底說服蘭草和自己合作,倪書豪瞞著辛影,將蘭草帶到了千裏之外的海州進行考察,並利用在海州考察的機會,順便諮詢了海州最有名望的轉機律師事務所,並有意委托他們處理蘭草與辛影之間的那個契約問題。出人意料的是,轉機律師事務所的王海是辛影的小舅子,這是倪書豪和蘭草不知情的,王海將蘭草企圖擺脫辛影的事,私下裏告訴了辛影。辛影知道後大怒,決定除掉倪書豪,徹底控製蘭草,於是就利用給倪書豪買藥的機會,在藥裏做了文章。
想到這兒,衛民馬上掏出手機連線了正在海州調查的郝華,連續撥了幾次,手機都處於關機狀態。
按照他們之前的約定,郝華的手機應該24小時處於開機狀態的。衛民意識到情況不妙,於是趕緊給王越打電話:“王越嗎?我們從白鳳身上又得到一條重要線索,基本可以確定倪書豪就是辛影毒死的,轉機律師事務所的王海也脫不了幹係。現在郝華在海州調查手稿的下落,現在卻聯係不上她,很有可能王海已經對她下了毒手。請轉告陳偉,盡快聯係當地警方,迅速控製王海……”
第二十章 圖窮匕見
深藍集團總部,
王海的辦公室,王海手裏握著手機,在辦公室裏來迴踱著,看他煩躁的神情,像是在急切地等待著什麼。
不多久,門開了。
黑臉光頭領著眾手下押著郝華走了進來:“王總,我們迴來了。”
王海轉過身,望著郝華冷笑道:“我們見過麵,前天晚上在兩岸咖啡廳,你跟蹤我,真沒想到你的膽子這麼大!在我的地盤上竟然敢跟蹤我!你真以為你是警察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你太幼稚了,不自量力!”
郝華挺身嗬責:“王海,我警告你,請你立即放開我,你已經觸犯了法律。”
“放肆!”王海咆哮道,“你個黃毛丫頭,跟我談法律?哼哼!我就是整天跟法律打交道的專家,還輪得到你來教育我?我可以大膽地告訴你,法律對我來說一文不值!”王海傲慢地鄙視著郝華。
轉而,轉身問光頭:“手稿找到沒有?”
“沒有找到。”光頭遺憾道,“一定是被跟這個警察在一起的那個衝浪小子拿走了。不過王總也不要擔心,那小子在逃跑時,被我們撞死在海上了,即便我們沒有得到,警察也休想得到手稿。”
“做得幹淨嗎?”王海有點不放心,“可不能給警察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光頭得意地向前湊了湊:“請王總放心,他當時是駕駛的摩托艇,被我們撞上了礁石,連摩托艇都炸成了碎片,警察絕對得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的。而且,我們製造了衝浪者不小心撞上了礁石的假象,警察是不會懷疑的。”
“嗯……做得好!”王海點頭稱讚。此時一直趴在地上的金毛狗,從人群後麵走到王海麵前,它像是發現了熟人似的,忍著身上的傷痛,用舌頭舔王海的褲腳。
“金毛?”王海蹲下身子,見金毛狗身上有血跡,似乎意識到什麼,忙問:“黑蛋,這狗怎麼在你們手裏?”
光頭奉承說:“這狗是那個衝浪小子的,這畜生的命可比那小子大,我見它是隻名狗,挺好看的,就把它給您帶迴來了,您不是挺喜歡狗的嗎?”
“啊?”王海大驚失色,“你說這隻狗,是那個被你們撞死的男孩的?”
“對呀!當時好像聽這個女警察叫他什麼琦?”光頭一臉的認真。
“是不是叫於琦?”王海提醒道。
“對對對,就叫於琦。”光頭肯定道。
“啊……”王海如同被電擊一般呆住了,接著猛地抬手狠狠地給了光頭一個巴掌:“你他媽的混蛋,他是我兒子!你們這幫混蛋把我兒子給殺了!老子斃了你!”
王海暴怒!
他似乎失去了理智,猛地從身上抽出手槍對準光頭:“你們這幫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老子今天全廢了你們!”
王海聲嘶力竭地咆哮著。
打手們嚇得麵麵相覷。
光頭更是嚇得臉都變白了,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王總,不能怪我們啊,當時他穿著衝浪衣,戴著護目鏡,我們根本看不見他的外貌。再說了,即便我們與他麵對麵,也不認識他,我們跟他不熟悉啊?王總,小的一向死心塌地地為您做事的,您不能怪罪我們呀!誰會想到他是您的兒子呢?”
王海嘴角急速地抽動著,氣得欲罵無語,因為他也知道,手下不認識於琦也是應該的,於琦是他之前老婆的兒子,早已經跟他分開生活了。要不是這隻金毛狗,就連他自己也無法確定死者就是他的兒子。
王海像隻熱鍋上的螞蟻,暴躁地來迴走動著,手中槍口不時地指點著打手們的腦袋,嚇得這幫打手紛紛跪倒在地,瑟瑟發抖,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
此時,門外數量警車鳴叫著警笛蜂擁而至,從車上下來數十名身穿黑色作戰服、手持鋼槍的特警戰士。隨著一陣短促的口令後,特警戰士們像黑色的潮水般迅速將深藍集團總部包圍了起來,一部分戰士在陳偉和王越的率領下衝進了深藍集團總部的大廳……
一名下屬匆匆跑進王海的辦公室,慌張稟報道:“王總,來了大批的警察。”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王越就領著人闖了進來:“不許動!都舉起手來!”
王海臉色慘白,他驚愕了一下,隨即擄過麵前的郝華,將她劫持為人質:“都給我放下槍,不然我打死她!”王海的槍口緊緊地抵住郝華的太陽穴。
“大家後退!”王越向手下壓了壓手,同時對王海警告道,“王海,請你立即放下武器!”
王海狂笑:“哈哈,想要老子投降,你做夢!給老子讓開一條道,不然老子斃了她!”王海再次將槍口用力地向郝華的太陽穴抵了抵。
陳偉從人群裏走了出來:“王總!”
“陳偉?”王海驚呆了,“你怎麼和他們在一起?你……”
短暫的驚愕之後,王海似乎意識到什麼:“你……你是警察?”
陳偉冷笑:“沒有想到吧?整天在你身邊轉悠的原來是個臥底。”
王海咬牙切齒:“大江大海都過來了,卻翻在你這個小河溝裏,算你狠!”
陳偉警告道:“別再僥幸了,老實點放下武器,爭取寬大處理,負隅頑抗,隻能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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