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湘子輕輕地呡了口茶，他顯得情緒低落不再說話。令狐蕊已經不記得當年兩人之間發生過的事情，但她望著韓湘子覺得心有微痛，於是令狐蕊小聲安慰道：


    “韓湘子，我真的記不得我們當年的事情了。天上還有很多好姑娘，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比我更好的伴侶。”


    韓湘子笑了一笑，他輕聲說道：


    “看來你是真記不得當年的事了。


    那一日，我在蟠桃園外吹笛，眾仙女都讚我吹得很好，但隻有你在享受音律，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隻有你才明白我吹笛的意境，所以我開始留意你了。


    可惜，大聖驕縱蠻橫，他霸道地搶走了你的心，而我甚至還沒有機會在你的心上留下一點印跡。


    這次我下來，就是想吹一曲笛子給你聽聽。這是我新譜的曲子，你看看我的音律有進步否？”


    說罷，韓湘子舉起了竹笛，他的嘴唇輕碰在笛孔之處，氣息注入，一曲悠揚的音樂飄了出來。


    那曲仙樂如潺潺溪流一般流淌在了步行街上，隨著仙樂飄過，空中散下了朵朵桃花，整條步行街頓時繽紛一片。


    韓湘子的仙曲如同春風拂麵，又似百鳥齊鳴，令狐蕊覺得全身的毛孔都舒了，整個人都有一種飄然欲仙的感覺。


    這曲笛子平緩而舒暢，步行街裏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微笑，他們“看”到了山花燦爛的鄉野、漫步在流淌而過的溪水裏麵，遠處是一座潔白的雪山，而自己的思緒正向著那座雪山飄了過去。


    就在大家即將登上雪山的時候，那曲仙樂突然間戛然而止，韓湘子滿懷歉意地放下了笛子，他歎息著說道：


    “對不起，這首曲子我還沒有譜完，等我譜完此曲再請你賞鑒。”


    說罷，韓湘子飄然而起，他就如同突然出現一樣，韓湘子走進了人潮之中，然後他的背影消失在了紅塵裏麵。


    “嘩”，原本駐足安詳的整條步行街突然間喧嘩起來了。


    “小麗，你怎麼了，怎麼你在流淚？”


    “春哥，我也不知道啊？剛才我們明明在散步，可我突然間感覺象走進了仙境一樣，那裏的空氣清新、天藍地美，然後我就忍不住哭了。”


    “天啦，我也一樣。剛才我暢遊在了大海裏麵，我看到了珊瑚，還看到了小魚，一條美人魚向我遊了過來，她吟唱著人間仙曲，我覺得我都要飄起來了。”


    同樣的對話重複在眾多行人之中，令狐蕊望著韓湘子消失的方向，她莫名地歎了口氣，剛一迴頭，就看見金霞站在了身後。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才過來的時候居然塞車，人間的交通係統真的是太麻煩了，妹妹讓你久等了，千萬不要介意啊！”


    令狐蕊拭了拭眼角的眼淚，她的臉上重新堆滿了笑容，兩名姑娘手牽手擠進了人流裏麵，令狐蕊時不時扭頭迴望，她沒有注意到金霞的嘴角流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


    這幾天，孫大聖一直在測試這隻葫蘆，他欣喜地發現了葫蘆更多的奧秘。寶葫蘆不僅可以吸人，也可以創造一個世界，而它最主要的功能其實仍是煉丹。


    雖說凡間沒有什麼太好的原材料，但即便是將一些普通素材放進裏麵，這隻葫蘆仍然會將其丹化，於是一些仍算過得去的仙丹就會自動生產出來。


    ……


    第四百六十二章 夢 魘


    “果然是不錯的寶貝，我有三頭六臂，這隻寶貝正好使用！”


    孫大聖讚歎了一句，他將葫蘆收了起來，孫大聖突然間覺得有些疲倦。


    坐在別墅露臺上麵，孫大聖舒服地躺了下去。和煦的太陽光灑在了孫大聖的身上，他漸漸地覺得眼皮越來越重了。


    將鏡頭放大一百倍，可以發現有一縷輕煙飄浮在了孫大聖的耳側，輕煙呈人形，它虛無飄渺，那縷輕煙鑽進了孫大聖的耳朵裏麵。


    以孫大聖的警惕性，常理下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東西能夠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靠近他，但這縷輕煙就真的怪了，它不僅沒有驚動孫大聖，甚至在輕煙鑽進了大聖的耳朵以後，孫大聖很快沉沉睡去，他居然發出了鼾聲。


    孫大聖開始做夢。


    夢境裏麵，孫大聖迴到了他的齊天大聖府，各路神仙提著禮品前來道賀，玉皇大帝更是親自光臨，他為孫大聖送來了瓊漿玉液。


    “賢弟，你我一別就是千年，愚兄真的是分外掛念。想當年，我們因為誤會而大動幹戈，你砸了我的淩霄寶殿，佛祖將你壓在了五指山下，真是時光如梭啊！


    你被壓在五指山下的時候，愚兄曾多次向佛祖求情，奈何佛祖固執，所以讓賢弟委屈了這麼多年，愚兄這裏真的是過意不去。


    來來來，這杯酒一來為你洗塵，二來向你賠罪。愚兄先飲為盡，願我們化幹戈為玉帛，你我的友誼天長地久。”


    說罷，玉帝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他亮杯笑望著孫大聖。


    孫大聖疑惑地望著四周，他隱隱覺得很不對勁。之前明明在露臺上麵曬太陽，怎麼突然間就來到天庭上了？


    但四周的情況如此實在，而玉帝的熱情也讓孫大聖無法發作，各路神仙紛紛上來陪酒，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孫大聖在疑惑再三以後，他終於將杯中酒慢慢飲下。


    這杯酒一下肚，孫大聖頓覺一股熱流衝入了腦門，印堂穴中洋洋灑灑，一時間全身感覺到舒服不已。


    “好酒，果然是好酒。”


    孫大聖讚了一句，玉皇大帝哈哈大笑，他再次為孫大聖添滿了酒杯，太山老君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大聖，你我是多年的老感情。當年你偷吃了我的金丹，我隻不過是捆著你打了幾鞭。


    後來你掀翻了我的爐子，搞到我現在都找不到合適的替代品，要說人情，你可是欠我不少啊！”


    孫大聖被老君揭了傷疤，他頓時覺得有些尷尬。老君摟著孫大聖哈哈大笑：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不喝不結交。你在我府上下的那盤棋還沒有結束，咱們是不是喝上一杯，宴後再將那局棋重新下完啊？”


    孫大聖哈哈大笑，兩個人將杯子碰了一碰，然後同時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隨著酒水落肚，又是一股暖流衝了上來。暖流衝進了印堂穴裏麵，那裏如同燃起了一顆太陽一樣，孫大聖隱隱感覺到印堂穴中的定靈珠似乎變得十分活躍。


    怎麼迴事？有什麼古怪？


    孫大聖正在凝思之際，就見托塔天王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