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來了。”見我過來，張偉悄悄靠了上來。


    “有沒有找到王亮亮自殺的原因？”我接過張偉遞過來的手套戴上，邊走邊問道。


    或許是因為王亮亮當場死亡，也就沒有再撥打120，這種事情，局裏完全有能力處理。


    “這個我也不清楚，要不待會你直接問白隊吧，我估計她應該多少知道點。”張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白雪，小聲地說道。


    “嗯。”我點了點頭，沒再理會他，看著地上的王亮亮，此時王亮亮身體呈扭曲狀，腦袋直接扁了，白色的，紅色的流了一地，不遠處還有一顆眼珠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撞擊過猛，直接噴了出來。


    看著王亮亮跌落的位置，我再抬頭往上看，大樓一共五層，按照一層四米計算，就是二十米，或許還要稍微多一點。


    按照人的本能來說，在跳樓的時候，通常都會一躍而下，這個時候，再加上重心的變化，通常都是後背著地，或者雙腳著地，再或者是前麵著地，唯獨頭部著地的可能性最小。


    因為哪怕是自殺，心裏還是會有恐懼的，或許在潛意識裏，頭部是最怕疼的，所以很少有人直接用跳水的姿勢往下跳。


    王亮亮的膽子如何我很清楚，就算鼓足勇氣自殺，也頂多是閉上眼前，咬著牙往前一跳，這種情況下幾乎不可能出現頭部著地的現象，可現在偏偏出現了，這是疑點之一。


    “白隊，有沒有查過樓道的監控？當時王亮亮是自己走上去的嗎？”我來到白雪的旁邊，開口問道。


    “啊，我忘了。”聽到我這麼說，白雪才有些懊悔地說道。


    “我現在就派人去查。”


    “算了，我來吧。”我掏出手機，直接打給潘小寶，讓他截取王亮亮今天到局裏後的所有錄像然後發到我的手機上。


    “怎麼了？師兄，是不是有什麼發現？”齊燕在旁邊問道。


    “在學校裏老師沒教過你跳樓死亡的幾種特性嗎？”我看了齊燕一眼問道。


    “教了啊。”齊燕不解地說道。


    “既然教了，難道你還看不出點東西來？”我直接說道。


    “師兄，你是說頭部著地嗎？”齊燕總算不笨，很快就想到了這點。


    “既然能夠想到還把這件案子當成單純的自殺？”我聲音有些嚴厲。


    “師兄，人家一緊張，忘了。”齊燕吐了一下香舌。


    “不怪燕子，是我的原因，我一開始就以為王亮亮是因為我的那些話選擇自殺，加上這裏是警局，所以沒往這方麵去想。”白雪在一旁辯解道。


    我沒有理會白雪的話，直接問道：“你先迴憶下，王亮亮到你辦公室的時候，有沒有表現的行為異常？”


    “行為異常？”白雪沉思了一下說道：“失魂落魄算不算？之前我撤了他的組長，這種表現應該很正常吧？”


    “那除了這個呢？”我繼續問道。


    “除了這個？好像還有點木訥，我說幾句他才迴答不了一句，對了，他的眼神好像顯得很無神。”白雪迴憶著說道。


    “木訥？無神？”我嘴裏咀嚼著這兩個詞。


    “白隊，劉組長，經過我們的勘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如果想要做進一步的檢測，恐怕需要到解剖室了。”這時，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手套的男子上前說道：“不過按照我的建議，這點應該沒有必要，至於劉組長剛剛說頭部著地的疑點，我想更多的應該是巧合吧。”


    我深深的看了這名法醫一眼，印象是有的，但屬於泛泛之交，除了幾次案子，幾乎沒打過什麼交道，隻是當我看到他看向白雪的目光後，心裏頓時了然。


    “你有什麼意見？”白雪沒有理會他，徑直將視線轉向我，不管她之前多麼的優秀，但終歸是一個女人，尤其是她本身還跟這個案子扯上關係的時候，更是本能的選擇找人依靠。


    相對而言，在她眼裏更加神秘，有能力的我無疑是那個最好的人選。


    “我沒什麼意見，既然人家這麼說了，就聽人家的吧。”我微微一笑，這時，手機正好振動了幾下。


    第58章 疑點重重


    我掏出手機，裏麵正是潘小寶給我發過來的錄像，從王亮亮進大門開始，一直到他消失在樓梯深處，所有的畫麵都經過剪輯，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王亮亮的動作跟神態。


    畫麵中，王亮亮的確如白雪說的那般顯得有些木訥，最重要的是當他走上樓梯的時候，絲毫看不出臉上有什麼掙紮，很平靜，有點像是慷然赴死。


    隻不過唯一可惜的是畫麵到此結束，無法看到王亮亮在天臺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跳樓前有沒有掙紮或者一些其它的異常。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白雪見我皺起眉頭，終於忍不住問道。


    “王亮亮這兩天有來上班嗎？”我先是對著齊燕問了一聲。


    “好像沒有。”齊燕想了一下說道。


    “那就去查一下他這兩天去哪了，做什麼了。”我吩咐道。


    “好的，老大，我們這就去查。”張偉點點頭，就拉著趙德柱離開。


    “你懷疑王亮亮是他殺？”白雪驚訝的看著我。


    “是不是他殺到時候就知道了，這裏你處理一下，我先到樓頂看看。”我對著白雪說完就轉身離去，白賢鬆或許是因為避嫌，直接去了辦公室，隻要他人在這裏，就已經代表了一切，不一定非要插手案子。


    我從車裏拿出裝著探鬼儀的箱子，齊燕也跟在我的後麵上樓，我沿著之前王亮亮走過的痕跡一路來到天臺，邊緣是一道六十公分的女兒牆，很矮，成年人都可以輕而易舉的爬上去。


    借著天眼的幫助，我找到王亮亮跳樓的地方，牆上還有兩個腳印，很輕，很淡，並且沒有重複的地方，也就是說王亮亮站上來後，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跳了下去。


    從這點又可以看出這裏麵的不正常，因為隻要是個正常人這個時候多少都會有些猶豫，腳步也不由自主的輕微挪動，這樣必然會造成腳印疊加。


    我站上女兒牆，雙腳踩在王亮亮站的地方，然後往下看，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樓下白雪等人，或許是發現了我，幾人也忍不住抬起頭，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我看著躺在地上的王亮亮，閉上眼睛，腦海裏快速閃過一些淩亂的畫麵，如果此時有人能夠看到這些畫麵，就會發現全都是王亮亮的影子，並且從什麼地方跳下，路線，結局都一一在列，像是重演當初的畫麵一樣。


    直到過了差不多五六分鍾，我才有些痛苦的睜開眼睛，臉上也變得有些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