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我的沉默激怒了蘇聆，她再也沒有和我說任何話，而是憤怒的扣下了扳機。


    下一刻，我感到頭部穿來了撕裂般的劇痛。


    而我的大腦，也被子彈打出了一個洞。


    彌留之際，我看到蘇聆在開槍之後臉上出現(xiàn)一絲釋然的神色。


    隨後，她又將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心髒，我聽到她喃喃說：“為什麼？心好痛？”


    接著……槍聲再度響起。


    她的身體重重的砸在我的身上，而我的意識也逐漸模糊……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蘇聆……你……不……要……死……


    我……必須……阻止……她……


    盡管求生意誌前所未有的強烈，可卻無法改變我頭部中彈的事實。


    我……死了。


    第三十六章虛與虛


    “啊！”我在心底發(fā)出一聲嘶吼，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這樣的結(jié)局。


    緊接著，我再度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坐在心理診所中，不過頭上的電極帽已經(jīng)被取下了。可能是剛才的場景太刺激，此時我的身上已經(jīng)快被汗水浸濕。


    陳醫(yī)生看著最新得到的數(shù)據(jù)，對我說：“很奇異的現(xiàn)象，普通人的腦電波是有規(guī)律的，而你這次的數(shù)據(jù)仍是雜亂無章的，而且這種雜亂無章和上一次還有所不同。”


    看樣子他並不知道我在戴上電極帽之後經(jīng)曆了一段無比真實的經(jīng)曆。


    他說：“你似乎有些不舒服？”


    我心有餘悸的大口喘著氣，腦中反複出現(xiàn)蘇聆開槍的那一幕。


    如果說我在世界b看到的一切，最終成為了世界a中的既視感。那麼剛剛看到的一切又算是什麼，它究竟發(fā)生在五年前的學生時期，還是五年後的現(xiàn)在？


    我原本以為世界b就是虛幻的，可是現(xiàn)在來看，又出現(xiàn)了一個更為虛無縹緲的世界，令我一頭霧水。


    陳醫(yī)生走到我麵前，有些關(guān)心的說：“不舒服的話就先迴去休息吧，等我有結(jié)果了再通知你。”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此時此刻我的確需要靜一靜。


    離開診所的時候，他給了我一瓶藥，說是可以緩解頭痛，放鬆情緒，讓我如果頭疼難忍就吃一粒。


    我看了一眼藥名，似乎是抗抑鬱的藥物，所以也沒太放在心上，揣在兜裏就迴了家。


    雖然來了世界b不止一次，但我對這個家仍有一種說不出的陌生感，可能從心底沒有接受這裏吧。


    我習慣性的換好拖鞋，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然後一屁股坐在舒服的沙發(fā)上，一邊按著太陽穴一邊迴想著剛才戴上電極帽出現(xiàn)的場景，真是頭痛啊！到底為什麼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把這些事情好好捋一下。


    於是我迴到臥室從抽屜裏掏出紙筆，試著整理一下自己這段日子經(jīng)曆的事情。


    世界a，我被陳政國催眠；世界b，五年後的世界，我發(fā)現(xiàn)自己有腦洞，並找到了陳醫(yī)生，戴上了電極帽；世界a，我迴到了教室，從那之後產(chǎn)生了既視感，接觸到了江成龍、靳小時還有劉朔的一係列事件，並且因為催眠和蘇聆有了交集……


    在那之後我又通過夢境來到了世界b，意識到五年後的這個世界和世界a完全不同，這個世界裏的我沒有接觸任何靈異事件，唯一不可思議的就是自己的大腦中出現(xiàn)了一個洞，而且在這裏我還認識了一個不一樣的孟良蕓，她好像還是我的女朋友……


    而就在今天，我竟然在戴上電極帽之後又一次看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裏我被蘇聆殺死，而按照蘇聆的說法，她沒有讀心術(shù)，陳政國也被我殺死了……


    我在本子裏簡單勾勒出這些事件，然後又畫了一條嶄新的線，做了一個“？”的標記。


    這個結(jié)局所發(fā)生的世界，會不會和世界b一樣，也是真實存在的世界呢？或者說，它也是一個平行世界？


    我仔細思考了一下所有事件，然後隱隱找到了一些線索。


    首先是世界a，五年前的學生時期，經(jīng)曆了種種超自然事件，我的記憶主要來自這裏。換句話說，世界a對我來說才是最真實的世界。


    其次是世界b，我可以通過催眠、做夢等方式來到這裏，而且看樣子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逝速度有所不同，有時候我已經(jīng)在世界a度過了將近一天的時間，但是迴到世界b的時候才隻過了短短幾秒，然而有時候兩者時間的流動又是一致的。而且在世界b中，我沒有經(jīng)曆過超自然事件，生活平平無奇，而且曾經(jīng)的好友也全部失去了聯(lián)係，更是從來沒有認識過蘇聆。


    最後是今天剛剛發(fā)現(xiàn)的另一個陌生世界，它是否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仍不確定，但那段經(jīng)曆的確是十分真實，甚至可以說是刻骨銘心。在這個世界裏，蘇聆為什麼要殺死我，我又為什麼之前要殺死陳政國，全部都是個謎。


    由於之前我經(jīng)曆過預言報紙還有虛蟲這種靈異事件，它們告訴我一件事情，那就是世界上永遠不會有無緣無故的事情，所有事件的發(fā)生和結(jié)束都必然有其原因。


    正是因為明白了這個道理，我才能解決晚安短信的事件。


    可是如果把這個道理放在我自己的身上，我目前的狀況又該怎麼解釋呢？


    為什麼我的大腦中會出現(xiàn)一個越來越大的洞，為什麼疼痛感會越來越劇烈，我會不會有一天死於“腦洞”？


    還有蘇聆，她為什麼會有讀心術(shù)，在另一個世界卻又沒了這個能力，在世界a和世界b中她最後的結(jié)局又會是怎樣？


    其實最初的時候，我並不能接受這一切，我單純的以為世界b隻是催眠的後遺癥，或者說隻是我的一場夢境。但是白婉琳的事件，卻告訴我一切這裏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如果沒有從世界b中得到了關(guān)鍵信息，或許白婉琳現(xiàn)在已經(jīng)跳樓自殺了。


    我經(jīng)曆的一切可以說都是虛幻的，也可以說都是真實的，它們是平行的、互不幹擾的世界。


    可為什麼我，偏偏是我，能夠保留著記憶穿越於不同世界之間呢？


    我收起筆，然後把寫有字的那張紙揉成一團隨手扔到了垃圾桶裏。


    事情的疑點實在太多，我隻能選擇靜觀其變。


    時間，會給予一切答案。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忽然覺得大腦處又隱隱傳來了疼痛，這一次痛感來的較為緩慢，而且很清晰。


    我能感受得到，疼痛似乎來自“腦洞”，或者說痛覺是從那裏開始蔓延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