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爾？”托馬斯問，“你來點什麼？”


    “我要是在檢查臺旁邊吃喝的話，會挨罵的。”


    萊姆厲聲說：“辯護律師拒絕接受被汙染的證據(jù)，這可不是我的錯。不是我定的規(guī)矩。”


    塞利托發(fā)話了：“看來你的心情還沒好。倫敦那邊進展如何？”


    “現(xiàn)在我不想說那件事。”


    “好吧，為了讓你的心情好一點，我們還有個問題。”


    “馬洛伊？”


    “對。他聽說艾米莉亞在一個犯罪現(xiàn)場做調(diào)查，還聽說我同意了緊急勤務(wù)小組的行動。他還以為是迪耶戈的案子，高興得不得了，後來發(fā)現(xiàn)不是，氣得不行。他問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關(guān)。林克，我可以為你挨拳頭，但是不會替你吃槍子兒。我出賣了你……哦，謝謝。”看到托馬斯給他端來了茶點，他點點頭。托馬斯在離庫珀不遠的桌子上放了同樣的點心。庫珀戴上乳膠手套，開始吃曲奇餅。


    “可以的話，再來點蘇格蘭威士忌。”萊姆迅速地說。


    “不行。”托馬斯走了。


    萊姆不高興了，他皺著眉沉著臉說：“我早就想到一有緊急勤務(wù)小組參與進來，馬洛伊就要抓我們了。但是既然是個燙手的案子，我們就需要上司撐腰。怎麼辦好？”


    “最好快點想個招，半個小時前他讓我們打電話過去。”他又啜了口咖啡，然後帶著一點不舍，把剩下的四分之一曲奇餅放下來，顯然是不願把它吃掉。


    “好吧，我需要上司加入。我們需要人手搜索此人的下落。”


    “那我們打電話吧。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


    塞利托撥了一個電話號碼，按下免提鍵。


    “把音量調(diào)低點。”萊姆說，“聲音恐怕會很大。”


    “我是馬洛伊。”萊姆能聽到風(fēng)聲人語以及碗碟或玻璃器皿相碰的叮當(dāng)聲，他可能在一家咖啡館的戶外。


    “警監(jiān)，我和林肯·萊姆用了揚聲器。”


    “好吧，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你本應(yīng)該告訴我緊急勤務(wù)小組的行動就是林肯早些時候跟我說的那個。你知道我把任何行動的決定都延至明天了嗎？”


    “他不知道。”林肯說。


    警探脫口而出：“對，不過我知道的情況足能讓我想得出來。”


    “你們倆有難同當(dāng)，我很感動。可是問題是，為什麼不告訴我？”


    塞利托說：“因為我們有抓住一個奸殺犯的好時機。我覺得耽擱不起。”


    “我不是小孩子，警督。你把案子交給我，我來做出判斷。這樣才行得通。”


    “對不起，警監(jiān)。當(dāng)時那樣做似乎是正確的決策。”


    沉默。然後：“但是他跑掉了。’


    “對，跑了。”萊姆說。


    “怎麼迴事？”


    “我們盡最快速度集合了一支小組，但是監(jiān)控不佳。不明嫌疑人比我們預(yù)想得要近。我猜他是看到了一輛未標(biāo)記警車或一名隊員後就開溜了。但是他丟掉了一些證據(jù)，可能有用。”


    “是送到皇後區(qū)的實驗室呢，還是送到你那兒？”


    萊姆掃了一眼塞利托。在紐約警局這樣的機構(gòu)，升職靠得是經(jīng)驗、幹勁和敏捷的頭腦。馬洛伊足足比他們早了半步。


    “我讓人送到這裏來了，喬。”萊姆說。


    這次不再沉默了。揚聲器裏傳來無可奈何的歎息，“林肯，你明白問題所在，對嗎？”


    利益衝突，萊姆想。


    “你作為警局的顧問，卻試圖為自己的堂兄洗脫罪名，這兩件事有著明顯的利益衝突。此外，還牽涉到一次錯誤的逮捕。”


    “可是事實確實如此。而且還有兩次錯誤的定罪。”萊姆對馬洛伊提起了燧發(fā)槍跟他們說過的強奸案和錢幣盜竊案，“假如之前發(fā)生過這件事，我也不會覺得奇怪……喬，你知道羅卡定律吧？”


    “你的書裏提到過，對嗎？”


    法國犯罪學(xué)專家埃德蒙·羅卡聲稱，在兇手和犯罪現(xiàn)場或其受害人之間總是存在證據(jù)的轉(zhuǎn)移。他主要指的是塵土，但是該定律對很多物質(zhì)和各類證據(jù)都適用。聯(lián)係可能不容易發(fā)現(xiàn)，但卻真實存在。


    “喬，羅卡定律指導(dǎo)我們的行動，可是這個兇手把它當(dāng)成了武器。這就是他的作案手段。他殺了人然後逃脫，因為他把罪名栽贓給別人。他知道何時出擊，捏造什麼證據(jù)，什麼時候去捏造。犯罪現(xiàn)場調(diào)查小組、偵探、實驗室人員、檢察官和法官……他利用了所有人，使他們成了幫兇。喬，這和我的堂兄無關(guān)，我們是要阻止一個危險的人作惡。”


    他沉默了，不過沒有歎息。


    “好吧，我批準了。”


    塞利托揚了揚眉毛。


    “但是有警告。隨時向我報告該案的每一步進展情況，我是說任何事。”


    “沒問題。”


    “還有，朗，你要是再對我不老實，我就把你調(diào)到預(yù)算部去。明白我的意思？”


    “是，警監(jiān)。完全明白。”


    “朗，既然你在林肯那兒，我猜你想調(diào)離弗拉基米爾·迪耶戈的案子。”


    “珀泰·日默內(nèi)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執(zhí)行任務(wù)。他在外出收集情況的工作上做得比我多，他還親自設(shè)計了圈套。”


    “德爾雷在尋找告發(fā)者，對嗎？還有聯(lián)邦司法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