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喂!”
在被辛生掛了電話之後,第二天,文馨再次違背了駱嘉的囑托,逃離了醫(yī)院,來到了番禺路的商業(yè)銀行。
辛生在這家銀行的櫃臺工作也是四表姑告訴她的。
今天是周六,銀行比平時關(guān)門要早半個小時,她為了保證自己在四點半以前見到辛生,特意趕早過來?墒强纯幢,時間還很充裕。
才進(jìn)門,保安便迎上她:“你好,請問您要辦什麼業(yè)務(wù)?”文馨抬頭看了看等待區(qū)的客人,黑壓壓地坐了一片。見鬼了,大家都擠到周六來辦理業(yè)務(wù)來了。
“辦卡,信用卡!蔽能半S口說。
保安在機(jī)器上點了下,取了張?zhí)柎a票遞給文馨,文馨看了一眼:a1230。
“辦卡您要先填申請表,”保安指著不遠(yuǎn)處的桌子,“那邊填寫!
辛生在哪個櫃臺呢?她逐一掃視著每個辦理窗口,如果不是上次親眼見到了辛生,看到了他的兔唇已經(jīng)修複,聽聞辛生在銀行工作她還真難以相信。
文馨稍稍走近一些,才在五號窗口看到了一個寫著“王辛生”的牌子。
“請問要辦什麼業(yè)務(wù)?”隔著玻璃傳來一個彬彬有禮的聲音。他那雙眼睛狹長、明亮,好像真的如四表姑所說,可以“通靈”。
看到她的那一刻,辛生立刻把椅子往後撤了足足一米,椅子摩擦地板發(fā)出“嘎啦嘎啦”的聲音,櫃臺內(nèi)的人都看著他。
“不是說過別來找我嗎?”辛生說。聲音很小,沒有溫度。
文馨把申請表遞進(jìn)窗口下的小洞:“我是來辦卡的!
辛生懷疑地看著她,伸手把申請表扒出來。他衝申請表草草地瞄了眼,機(jī)械地說:“身份證。”
文馨從包裏掏出身份證,塞進(jìn)去。
辛生仔細(xì)地看了下身份證,又看了眼文馨,然後把身份證快速丟進(jìn)複印機(jī)。
“你是不是能看出……我身上……有什麼不對勁兒?”文馨顫顫地問。
辛生像沒聽見一樣,把一張小單子遞過來:“簽個名!
文馨無奈地接過單子,剛想簽名,辛生小聲說:“那個,小時候,是我把你的書包扔豬圈裏的……”
文馨的筆停在半空中,但並不驚訝,好像很早就知道了似的:“都過去了小辛!薄靶⌒痢比齻字是她小時候?qū)λ慕蟹āK孟裨缇驮徚怂粯,簽字畫押似的在簽名處漂亮地簽下了“關(guān)文馨”三個字。
她把單子推過去:“你不承認(rèn)我也知道,我身上還有個人對不對?”
辛生看了她好大一會兒,似乎在猶豫什麼,低頭含混不清地“嗯”了一聲。
“是……鬼?”
“嗯……”他的態(tài)度稍稍友善了一些。
文馨有些激動,一邊從包裏掏著安妮的照片,一邊說:“今天來沒別的,是不是她?”
她把照片舉給他看。
他微微怔了下,眼睛一直盯著那照片。幾秒鍾之後,他的嘴巴仿佛又裂成了三瓣……然而卻說:“我什麼都看不出來,你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四表姑她說你通靈,她說你會幫我——”
“我媽說的話你也信!彼恼Z氣又恢複了那種冷淡,甚至還帶著一種鄙夷,文馨震驚了,沒想到他將這話說得如此直白。
“怎樣才能讓它離開我的身體……求你……”文馨喉頭打抖,“也隻有你能幫我了!
辛生把那幾張單子一次排開,用印章“哢哢”地敲了幾次。接著拿了一張信用卡出來,在電腦的鍵盤上刷了下,然後就是電腦的人工服務(wù):“請輸入密碼!
“辛生,求你這次一定要幫我……”
“請輸入密碼!
“辛生……”
辛生拿起一塊印有“暫停服務(wù)”的牌子往窗口一擱,轉(zhuǎn)身走了。
文馨想叫他,他卻進(jìn)了後臺。
麵對空蕩蕩的窗口,文馨徹底陷入了絕望。
她呆呆地坐了兩分鍾之後,才從包裏掏出一張結(jié)婚請柬,放在玻璃窗口下……
一路上,漫天的柳絮灑下來,掉在文馨身上,像一隻隻沒有腿的大肉蟲子。
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直到手機(jī)在她口袋裏“!钡卣饎恿讼。她拿出手機(jī),是一條短信,竟然是辛生的!
“晚上六點半以後,來我家一趟,番禺路虹橋路路口虹橋瑞園,b單元703。”
這麼說辛生同意幫她了?
六點半以後……她這會不能迴醫(yī)院,迴了肯定出不來。
她先打車來到了番禺路虹橋路路口,在虹橋瑞園小區(qū)的對麵找了家真鍋咖啡館坐了下來。
喝了一杯咖啡之後,竟然昏昏欲睡。
62
等文馨再次睜開眼睛時,麵前站著的護(hù)士讓她一驚。
她怎麼會在醫(yī)院?她完全沒有自己迴醫(yī)院的記憶。難不成自己又被安妮的鬼魂附身了,把自己帶迴了醫(yī)院?
完了,她明明和辛生約好六點半之後見麵的,F(xiàn)在一看時間,竟然是早上九點多了,這麼說昨晚根本沒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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