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立的正是鍾馗，他麵色黝黑，頭戴烏紗，身穿錦袍，單腿抬起，腳下踩著一個小鬼。左手撩袍，右手提著一把寶劍。神像上的彩漆大部分都掉落了，顯得色彩斑駁，破敗潦倒得很。


    這鍾馗的形象跟我身上的紋身除了麵容相似，其他的裝扮並不太一樣，我想也許真的是一種巧合吧？


    第117章 諸候之戰(zhàn)


    在神像的兩側(cè)，有木製的豎牌，看著應(yīng)該是一副楹聯(lián)。上麵的字上的漆也斑駁掉落了。但是能認(rèn)出來寫的上聯(lián)是：鬼界應(yīng)須有正氣，下聯(lián)是：人間焉能無此君。


    萬老頭提醒我們：“咱們?nèi)齻�走在一起。盡量別分開。檢查一下這廟裏。”


    我點點頭。跟著萬老頭在廟裏轉(zhuǎn)了一圈。這小廟不大，除了前麵的神像。後麵基本也沒什麼值得檢查的東西了。雖然有兩個屋子。但是裏麵都是一些散亂的香爐和條案什麼的。都已經(jīng)破壞的不成樣子了。但是這也證明這座廟宇當(dāng)時也是有人來燒過香，拜過神的。


    我們並沒有什麼發(fā)現(xiàn)。而且後麵的屋子裏，地麵上有很多灰塵，說明並沒有人進來過。


    我現(xiàn)在懷疑我們來到這文頭山，是不是搞錯目標(biāo)了。我們爬到了山頂。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和廖光明有關(guān)的線索。而且這山上處處透著詭異。


    我們正在廟裏麵轉(zhuǎn)悠。如果再沒什麼發(fā)現(xiàn)。就準(zhǔn)備下山了。畢竟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此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暗下來。月亮當(dāng)空了。


    可是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廟外好像有動靜。


    這讓我吃了一驚，我們自從上了山，就沒看到人和動物，難道是那個逃走的不明動物迴來了？


    我們幾個互相看了看，就迴到了廟門那裏。


    廟門關(guān)著，我們從門上的那些裂紋往外麵看。


    外麵就是那片平整的場地，原來應(yīng)該是這廟宇的前院。由於這裏是山頂，並沒有多少樹木遮擋，月光得以大麵積傾瀉下來，把當(dāng)院照的明晃晃，白花花一片。


    而就在那當(dāng)院的中間，站著一隻黑毛野豬。那野豬身材高大健碩，看著跟個小牛犢子似的。鼻孔翻翻著，嘴裏兩隻彎彎的獠牙，目露兇光。


    我們上了文頭山，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動物出現(xiàn)。不知道這野豬是從哪裏跑來的，但是看著讓人心裏發(fā)慌。


    萬老頭抓緊了斧頭，低聲說道：“在我們山裏，都說一豬、二熊，三老虎。野豬才是山裏最猛最難對付的，黑熊和老虎倒在其次。原因是黑熊和老虎有時候不主動攻擊人，遇見人如果不是很餓還要繞開走。而野豬不同，橫不講理，攻擊人從來沒有理由的。”


    那野豬頭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了我們，此時衝著廟宇，後腿不停地在刨地。兩個大鼻孔裏不時噴出一團氣來，並發(fā)出吭吭的聲音。


    還沒等我們做出準(zhǔn)備，那野豬後腿一蹬，忽地朝我們的廟門衝了過來，它的氣勢看著就像是一輛小型坦克。


    我嚇了一哆嗦，下意識地抵住了廟門，他們兩個也死死地推著那廟門。


    “咣”地一聲，那門被野豬撞開了一道縫。但是這廟門雖然經(jīng)過多年，但是材質(zhì)不錯，現(xiàn)在依然很堅固。並沒有被野豬撞散。


    我們被撞得震開，但是迅即又聚上去，利用野豬撞得也有點懵的機會，把那廟門又關(guān)上，並用門閂死死地插住了。


    接下來，那野豬就跟瘋了似的，後退，助跑，撞門……


    它連續(xù)撞了三次，雖然那門比較堅固，但是也架不住它這麼衝擊，眼見著那廟門被撞得快要散架了。


    看來真的如萬老頭所說，這野豬攻擊人，從來不講理由。


    萬老頭大喊了一聲：“快，點火把，這麼下去不行。咱們得衝出去。”


    我和赫連雙將萬老頭做的火把拿出來，又拿出了萬老頭的火折子。


    萬老頭經(jīng)常出走山林，身邊一直備著這種火折子，有時候比火柴什麼的要管用得多。


    後來我再去山裏的時候，也學(xué)著萬老頭弄了火折子。所謂“火折子”就是在細(xì)竹筒裏放上棉花淋上火油和白磷再在尾部鑿幾個小孔，用以保護火種，不用時在竹筒上方可加一個蓋，用時把蓋拿掉對著吹幾下也就著了，一般這“火折子”可以保存火種三天左右，很方便。


    就在我們準(zhǔn)備點燃火把的時候，突然萬老頭喊了一聲：“先別點火，有情況。”


    他此時正貼著門縫往外看，而野豬的撞擊聲確實也已經(jīng)停止了。


    我們急忙圍上去，也順著那門縫往外看。


    這時一幕令人震驚的場麵出現(xiàn)了。


    門外樹上和院子裏，或站或蹲著大大小小幾十隻怪猴。之所以說是怪猴，是因為我從來都沒見到過這種猴子。


    它們的身體有七八歲的小孩那般高，都是直立著身體，看著半人半猴，隻是比人多了些毛發(fā)。它們的臉很長，頭蓋骨很大，而且麵色殷紅，麵目似猴，口中長滿獠牙，一雙雙眼睛撲閃著，閃著綠幽幽的光，呲著牙，似笑非笑。那些怪猴的上肢格外的長，背卻有點兒佝僂，渾身是毛。更惹人注意的是，在它們的兩條腿下，腳竟是倒著長的，腳後跟朝前，腳丫子在後。雖然看不清那腳有幾隻腳趾，但是明顯能看到在腳趾的前麵，有彎彎的利爪。


    初步判斷，我們在廖光明的鞋印旁邊發(fā)現(xiàn)的腳印，應(yīng)該就是這種東西留下來的。


    這些怪猴，對那野豬似乎並不懼怕，它們漸漸挪動步伐，將那野豬圍在了中間。看那架勢，好像野豬屬於不速之客，貿(mào)然闖了進來，這些猴子想要對它實施一些手段。


    那野豬此時也放棄了進攻廟門，似乎也預(yù)感到不妙，幾次想衝出重圍跑路。但是都被那些怪猴擋住了去路。


    隻是那些怪猴隻圍不攻，卻不讓那野豬輕易跑路。


    野豬被困在裏麵，有些按捺不住了。發(fā)出很粗的喘息聲，不時用後腿蹬地，低聲咆哮著示威。


    可是那些怪猴卻不以為然，沒有一個退縮的，臉上的表情很豐富。我還是第一次在動物的臉上看到如此多豐富的表情，它們似乎在嘲笑這隻野豬。


    這樣的情形一直維持了二十多分鍾，我們看的也有點累了。


    就在這時，那些怪猴原本七扭八歪地站立著，突然像是接到了什麼命令似的，突然都擺正了身體，目光炯炯望著高處一棵大葉黃槐。


    我們也自然而然隨著往那地方看，就發(fā)現(xiàn)在那樹上，又出現(xiàn)了一隻同樣的怪猴。隻是與眾不同的是，它居然戴著一頂碩大的草帽。


    那頂草帽幾乎遮住了怪猴的整張臉頰。在它的身上，能夠感受到一種居高臨下的王者之氣。


    “乖乖，終於讓我撞見了。”萬老頭低聲說了一句。


    我低聲問：“大爺，你說什麼？撞見什麼了？”


    “山鬼。樹上的就是真正的山鬼。關(guān)於山鬼的傳說，有一種就是它們都帶著一頂草帽子，那草帽子是由一種上古留存下來的娥皇草編織而成的，據(jù)說是當(dāng)年舜的妻子娥皇種植的。但是那種草後來隻生在懸崖峭壁上，人反正是采集不到的，但是山鬼卻能。而用那些草編織的帽子，戴上之後就能隱身，也能變換。我估計隱身的說法有待商榷，但是今天那東西戴著帽子，更印證了之前的那些傳說也不都是編撰的。”萬老頭解釋道。


    我們正看著，就見樹上的那隻怪猴，突然騰空而起，身體在空中伸展之後，輕輕落在了廟前麵的那根破旗桿上。


    這猴身材要比其他的高上兩頭，差不多有一人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