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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裏,不過……這棵樹為什麼死了?”阿皮顯得有些驚訝。


    “樹嘛,死掉也是正常的事兒。”陸大叔說。


    “這棵樹在這裏好些年了,我總是托人背著我上來看看,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倒了。就是這裏,我就是在這裏撿到的那個首飾盒,你們就從這裏往下挖,一定能找到你們要得東西。”阿皮說。


    我蹲在地上看了看,抬頭看著阿皮,“阿皮,你怎麼知道我們是來找東西的?怎麼知道我們要找的東西需要挖?你又是怎麼知道這東西是埋在地下的?我們隻跟你說過我們是來破案子的。”我笑著問。


    “這……”


    “根本就沒有什麼在上山的路上被雨水衝刷出來的盒子,也沒有什麼歪脖子老樹,這座山一定沒有什麼人上來過,這一路上一點人走過的痕跡都沒有,如果你經(jīng)常讓人背你上山,這麼多年過去,為什麼一條小路都沒有?最可以的一點,你在火災(zāi)之後,已經(jīng)下身殘疾,怎麼可能爬得到這座山的山頂?阿皮,說實話吧,是誰讓你說謊的,他們給了你怎麼樣的好處。”我問。


    “……”阿皮陷入了沉默,陸大叔把他放在了地上,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厭惡。


    “如果我和你們說了真話,你們會把之前承諾我的依然給我麼?我的工作,還有小楠的學(xué)校。”阿皮懊悔地說。


    “你現(xiàn)在走在錯誤的道路上,能不能兌現(xiàn)我們給你的承諾,取決於你在這條路上究竟走了多遠?是不是打算再繼續(xù)走下去。”我說。


    “好吧,我說,就在你們來之前的大概一星期,有個人找到了我,是個女人。他給了我這個盒子的照片,讓我收好,什麼時候使用,要怎麼使用,她會在網(wǎng)上提醒我,她還告訴我山頂上有一棵歪脖子老樹,不過她沒有說那棵樹是活的還是死的。”阿皮說。


    “也就是說你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山的山頂,隻是結(jié)合了你自己的故事把那人讓你告訴我的都說了出來?”我問。


    “是,她當(dāng)時給了我一筆錢,說之後還會有,然後他就走了,之後我們都是在網(wǎng)上聯(lián)係的。”阿皮說。


    “他有沒有說為什麼讓你這麼做?”陸大叔問。


    “沒有。”阿皮說,這一點不難猜到,阿皮我們一定會找到的,所有阿皮不可能知道太多事情。


    “不過……”阿皮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不過他們好想說什麼,我們找不到,可以讓他們幫我們找之類的話……”


    “幫他們找……”陸大叔警惕的看著四周,沒有人影。“陰陰丫頭,咱們應(yīng)該趕緊迴去,他們說不定就在附近,這一定是個圈套。”陸大叔說。


    “不用,我們就呆在這兒,阿皮,你說來找你的人是個女人,那這個女人是不是長得和我挺像?”我問。


    “是特別像,不過你們身上的味道不一樣,你的味道更特別一點。”阿皮說。


    “大叔通知大家準(zhǔn)備東西,我們哪兒也不去了,我們要找的地方,就是這兒!”


    第二百零五章 我確定


    我們帶著阿皮迴到山下,陸大叔問我為什麼沒有按照阿皮說的,在樹下挖一挖。


    “地方已經(jīng)確定了,我們也不會離開,東西埋在那裏遲早是要挖的,不急於一時。”我淡定地說,似乎冥冥之中我已經(jīng)知道我們要做什麼了。


    把阿皮送迴他的窩棚,雲(yún)希明開車迴來接我們。


    “老陸說你已經(jīng)確定這個地方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那麼那個家夥你打算怎麼辦?”雲(yún)希明問我,我知道他說的是阿皮。


    “按照之前說的,給他聯(lián)係一個網(wǎng)站,靠譜一點的,做做刷帖子的工作,給他找個住處,在幫小楠聯(lián)係一個學(xué)校。”我說。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相信他說的話?還打算繼續(xù)幫他?”雲(yún)希明驚訝地說。


    “他並沒有什麼錯誤,收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如果我是阿皮我也不會放棄這樣一筆意外之財?shù)模麄冞@樣的人,已經(jīng)很可憐了,生活在社會的最低端,最容易受人利用。”我說。


    “萬一那些什麼皮南村的說法也都是假的呢?萬一這一切都是小薑他們設(shè)計的陷阱呢?你這樣做不是正對上了他們的心思麼。”雲(yún)希明擔(dān)心地說。


    “不管是龍?zhí)哆是虎穴都需要闖一闖,既然這是他們希望的,那我們就如他們所願。”我說,“這一路走過來,小薑都像一個鬼魅一樣出現(xiàn)在我們經(jīng)曆的事情之中,我不知道她出於什麼目的,身處什麼樣的陣營,所以要想弄清楚這些疑點我們不能坐著等他們哪一天,心情好了,突然上門來敲敲門說,來我給你解釋。最好的辦法就是按照他們給我們鋪好的路走下去,看看她要把我引去哪裏。”


    迴到賓館,大家都在焦急的等著我的消息,尤其是雲(yún)顯和雲(yún)凝。聽說我已經(jīng)決定要考察那座山包,兩個人摩拳擦掌,雲(yún)顯更是從家族裏調(diào)集來了幾個好手。


    “陰陰。”王娜姐走了過來,“你看看這個。”她把手裏的筆記本電腦遞了過來。


    “這是什麼?”我問。


    “剛才阿皮發(fā)給我的一封郵件。他把所有他們家留下來的關(guān)於皮南村的介紹都拍照發(fā)了過來,雖然用的是老式電腦的攝像頭,拍攝的很不清楚,但是我已經(jīng)用技術(shù)手段進行了還原,清晰度還是可以的。另外。這是他發(fā)的一個照片,他說為了地方不測,他還在屋子裏安裝了一個隱蔽的攝像頭,雖然也是二手貨,但是可以清晰的看到來訪者的臉,之前來找他的就是這個女人。”王娜姐指了指屏幕,屏幕上小薑的臉清晰可辨,在這樣的低分辨率的攝像頭拍攝的畫麵裏看小薑,就好像是看到了我自己一樣。


    “是她。”我判斷說,我猜想阿皮這樣做。有一半是出於討好我,擔(dān)心我會反悔對他的承諾,另一半則是處於愧疚,畢竟他並不是一個壞人。“告訴阿皮,我會履行我的承諾的,另外告訴他這些東西對我們很有幫助,替我謝謝他。”我說。


    “好,我知道了。”王娜姐拿著電腦去了一邊,我召集大夥過來研究阿皮傳過來的那些資料,資料應(yīng)該就是鎖在阿皮的那個箱子裏的。沒想到數(shù)量還挺多,從這一點上看,阿皮確實沒有騙我,他就是皮南村最後的傳人。但是不知道這一點小薑有沒有意識到,她隨便找來的乞丐拾荒者,竟然成了我們找到公主墳古墓的關(guān)鍵。


    “我天,陰陰,怎麼這些資料上麵寫的話,和我們學(xué)的文言文都不太像啊。這個什麼皮南村的人,說的是人話麼。”大哲抱怨著,他從小就討厭學(xué)文科,看到文言文一類的更是頭疼了。


    “別抱怨了,這些是他們家族裏麵的主簿寫下的類似於組內(nèi)發(fā)生的大事的紀(jì)要,他們這個村落隻存在於他們族人自己的腦海裏,從來不和外界聯(lián)係,所以皮南村這個村子從來就沒有在曆史上出現(xiàn)過,他們的語言都是經(jīng)過了簡化的,隻用於日常的交流,是一個生活習(xí)慣非常簡單的村落,所以他們的語言和文字自然要和平時我們看見的那些文言文要不一樣一些。”我也埋頭看了起來,我手裏已經(jīng)打印出來的這一份是一份類似於日誌一樣的東西,不過不怪大哲不斷的抱怨,這上麵寫的東西太過籠統(tǒng),這個村落的人喜歡說“之”,而之字在文言文中能夠代表的意思又特別的多,所以我們翻譯起來實在是經(jīng)常詞不達意,終於翻譯清楚了,我手上的這一份,寫的是他們開始計算和統(tǒng)計收成,這個村落的人每年都一起種植,他們把種子收集在一起,種到地上,又把收獲上來的產(chǎn)物收集到一起,按照人頭分配。這個古老的小村落,真正的實現(xiàn)了共產(chǎn)主義,隻可惜他們沒有現(xiàn)在人循環(huán)再利用的頭腦,我手上的這篇日誌,就記錄了他們連續(xù)幾年來的收成,數(shù)據(jù)直線下滑。


    大家把翻譯出來的文章匯總在一起,大概就是這樣一個故事,和阿皮跟我們說的差不多。他的祖先定居在這裏,自己開墾種地,原本生活的很富足。但是因為土地的使用過度,沒過幾代人他們的土地開始長不出莊稼了,於是村子裏的人決定讓年輕力壯的男人們出去打工,於是那些被寄托了希望的男人們離開了家鄉(xiāng)。這樣日子又過了很久,這個隻存在於自己心中的村子,不被外界熟知,他們躲過戰(zhàn)亂,生存了下來。但是有一年的年關(guān),當(dāng)村子裏的男人們結(jié)伴歸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村子不見了。


    “一村盡消。”


    這是日誌上麵的原話,也是從這個時候之後的日誌的記錄風(fēng)格明顯發(fā)生了變化,雖然之前的日誌筆跡有所不同,顯然這個村子裏的主簿也是某一戶人家世代相傳的,所以記錄的方法和用辭的方式都一模一樣,但是這之後的記述開始變得與之前大不相同。


    “吾在世尋村,使吾後世亦求,至於得止。”


    這是日誌上麵的另一段話,我活著的時候要尋找村子,讓我的後代也不斷的尋找,直到找到位置。這個村子裏的留存下來的人們堅信,自己的村子隻是被神仙或者災(zāi)難遷移去了別處,於是他們苦苦的尋找。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個村子的主簿從來不把村子的日誌留在身邊,他把它埋在了一個固定的地方,所以才沒有也跟著村子一起消失。可是遺憾的是,沒有一篇日誌,記錄了這個村子究竟遭遇了什麼,也許主簿根本來不及拿迴日誌,記上這一筆。


    “人亡宅在,宅毀其村在,吾必求之。”


    如果人死了,那麼宅子應(yīng)該還在,如果宅子毀了,那麼村子裏生活過得痕跡應(yīng)該還在,我一定要找到他。就是這樣愚公移山一樣的執(zhí)著的精神,這個村子的人尋尋覓覓直到今天,一直延續(xù)到了阿皮的身上。


    從大哲手裏的那片日誌開始,提到了村子裏的怪病。


    “吾皆染屙,病重不愈,手足無力,易折。”


    我們?nèi)嫉昧艘环N重病,怪病(屙,頑疾,重癥的意思),病的很嚴(yán)重,並且不好,手腳都沒有力氣,容易骨折。這和阿皮跟我們說的基本上吻合了,可見他們家族的這種遺傳疾病已經(jīng)延續(xù)了有一段日子了,即使他們嚐試和外族的女人結(jié)婚,也沒有改變問題,並且過不多久這個外族嫁過來的女子,也得上了這種怪病,時間一長,這個村子的人丁越來越少,到了現(xiàn)在,就隻剩下阿皮一個了。


    “這是什麼怪病啊,遺傳了這麼多代人,太可怕了。”大哲感慨道。


    “也許不是遺傳,我剛才看了看那座山,那座山不太尋常,沒有鬼魂出沒,不像是一般普通的山,希明根據(jù)日誌上麵的時間,和雲(yún)顯發(fā)現(xiàn)的那個施工隊出去施工的時間對照一下,看看有什麼關(guān)聯(lián)?”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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