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是一個黃臉老者,約有六十多歲,穿著青色的衣衫,他是天苗寨端木家的管家,許多人稱他為段老。早在端木青雲小的時候,他就已經在端木家了,資曆很老,多年來兢兢業(yè)業(yè),勞苦功高。
段老一來,很多人都感覺到奇怪,按道理來說,他不應該這麼大大咧咧的走上臺前啊。
蠱婆看著段老。心中雖然疑問。但表麵上還是露出嚴肅之色:“來者何人?不知道這裏正在舉行萬蠱大會嗎?”
段老誠惶誠恐的彎了彎腰,說道:“我來這裏,是要說一件大事的!
端木青雲本來絕望的眼中,突然間露出興奮之色,他大聲叫道:“段老,難道是查出來嗎?”
段老點了點頭:“是的少主,你吩咐之後,我就去調查這個叫徐沐的小子了!
調查我?
看著這個老者,我突然生出不好的預感,在收獲勝利果實的最後時刻,看來是要出一點波折了。
蠱婆見此事和端木青雲有關,迴頭去看端木家主的意見,他自然不會不答應,隻是表麵功夫還是要做一下,沉吟少許說道:“你講吧。若是這件事情無關緊要,那可別怪我拿破壞大會秩序的罪名處置你了!”
段老趕緊道謝,他看起來是那種很誠惶誠恐的人,對這一圈人都做了個揖,然後才看向我,眼中露出凝重之色,就像是發(fā)現(xiàn)了大秘密一般。
“這幾日,萬蠱大會舉行,黑苗寨異動。似乎有意要來破壞我們。所以,在這個時候,少主非常擔憂,派我去檢查所有參賽者的底細,我挨個排查,發(fā)現(xiàn)眾人都是正常,唯獨這個徐沐,有問題!”
有問題?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嘩然,先說黑苗寨,又說有問題,這不是等於直接宣布我跟黑苗寨有所勾結嗎?
我眼皮子狂跳,感覺到了這個段老敵意,老家夥該不會發(fā)現(xiàn)了什麼吧?
“難不成這徐沐跟黑苗寨有關係嗎?”
蠱婆看著我,故意問道,她也明白了,這段老此刻出現(xiàn),一定是為了端木青雲好,所以配合著他。
段老點頭,深吸一口氣,拋出個重磅炸彈:“此次萬蠱大會最大的黑馬,來自青苗寨的徐沐,根本就不是苗人,他來自中原,本名徐銘,是個徹徹底底的中原人!”
一石激起千層浪,段老的話,讓所有觀眾都呆了。
幾秒鍾之後,爆出海嘯般的聲浪。
“這怎麼可能?他明明精通蠱術!”
“沒錯啊,六翼金蟬都認主了,怎麼可能是中原人呢?”
“天苗寨難不成輸不起,刻意編造這種低級的謊言?”
聽著這些聲音,段老臉色不變,先是對蠱婆拱了拱手,然後對著我說道:“說吧,你到底來自哪裏!”
天苗寨的人明顯已經安排好了,聞風而動,那些本來還在喜悅慶祝中的青苗寨子弟,瞬間就被包圍住了,刀劍指著他們,全部都傻眼了,根本不敢動彈。
寧遠下意識的站起來,卻又被兩邊家主合力按。骸安灰樱瑢幖抑鳎阈枰o一個解釋!
寧遠臉色蒼白,他做夢也沒想到,居然把這件事情調查出來了,沒有誰比他更清楚苗人的排外了,他們對於自己的同胞熱情大方,對於外人卻是冷漠隔閡,尤其是中原人,在苗疆的聲譽並不好,很多古寨嚴格限製了跟中原的聯(lián)係。別說是把魂蠱這種寶物給中原人了,就說是讓中原人參加這萬蠱大會,本身就是一種恥辱。
所以,絕對不能說,一旦說了,我的結局必然很淒慘。
寧遠想不通,究竟是誰,會泄露這麼大的機密呢?莫非是青苗寨裏又有奸細?
端木家主冷冷的盯著他,說道:“還不老實交代,莫非青苗寨跟黑苗寨也有所勾結嗎?”
一張口就是個大帽子扣了下來,寧遠直冒冷汗,這絕對是不能承認的,當即喊冤道:“怎麼可能,我青苗寨清清白白,與黑苗寨勢不兩立!”
蠱婆大聲說道:“那你可敢以蠱神的名義發(fā)下毒誓,證明這徐沐就是你們青苗寨的人,而不是什麼徐銘!”
寧遠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這基本上就等於是承認了。
早就已經滿肚子意見的端木家主借題發(fā)揮,一拍桌麵說道:“大膽青苗寨,居然讓中原人參加萬蠱大會,還授予六翼金蟬這等至寶,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此言一出,那些指著青苗寨子弟的人,全部都冷峻了十倍,稍有命令,恐怕就要喪命了。
觀眾們集體沉默,這個轉折實在是突然了,一個中原人,搶走了所有的風頭,對於他們來說,其實沒有太多的不滿,隻是詫異,詫異一個中原人憑什麼有如此的實力。
“大膽徐銘,你是找死!”
蠱婆眼中露出殺意,早在端木青雲落敗的時候,她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魂蠱是大家一致決定為端木青雲準備的,隻有拿了頭名,才能理所當然的得到這魂蠱。
所以她直接動手,在她動手的時候,又有兩個蠱婆躍起,她們一直潛伏在周圍,關注著大會的進程,三個蠱婆,出手就是殺招,生命的威脅讓我心都繃緊了,臺下的李長生已經做好拔劍的準備了,然而就在此時,卻是有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住手!”
是於婆婆,她大踏步的走過來,揮袖為擋下攻擊,她嘴角有鮮血湧出,退了足足七步,顯然是受了傷。
三個蠱婆齊齊冷喝:“大膽,你要做什麼?”
我看著於婆婆,她也看著我,眸子中有著幾分決然,她說道:“徐沐,的確是中原人,但是,他不是普通的中原人!”
別說是其他人了,就是寧遠,也有些糊塗,這是什麼情況?
天苗寨的蠱婆疑惑問道:“你什麼意思?”
於婆婆站在我邊上,指著我說道:“此人在青苗寨遭受滅頂之災之時,多次站出來拯救了我們,這是其一,對我們有恩,又在趕往天苗寨的過程中,我因為顧忌苗寨而拋棄他,這是其二,這是有愧,最重要的是其三,徐沐,也就是徐銘,他的未婚妻,正是我青苗寨苗女,寧家的女兒!”
我的眼睛陡然瞪的滾圓,錯愕的看向於婆婆,她的眼神有幾分躲閃,這讓我瞬間意識到,應該是權宜之計,為了救我,她不得不撒謊,所以我感覺收斂神情,做出麵無表情,這時候多說多錯。
三個蠱婆互相看看,其中一人說道:“怎麼可能,寧霜已經是端木少主的未婚妻了!”
於婆婆搖了搖頭:“不是霜兒,寧家主還有一女,名為寧雪,徐銘為了她,從萬裏之外來到苗疆,幾經波折,多次險些喪命,其感情,感天動地,我苗寨雖然厭惡中原人,但此人有情有義,所以我便做主,將寧雪許配給他,二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對!”豆斤雜圾。
“寧家主,是這樣嗎?”
端木家主望著寧遠,審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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