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腦中本能的、就好像根深蒂固一樣、直接刻在裏麵的一個字飛速跳了出來,是一個“張”字。
這是留在記憶深處,這副身體本能的記憶。
所以我知道了我的名字:張子衝。
至於“子衝”這兩個字到底是名還是字,我就不得而知了。
“張子衝?好名字,一看就是有學問的人起的,像我們這種大老粗,那可絕對想不出來,哈哈哈哈!”吳大膽大聲笑了一迴,又是大口喝下了酒。
他是大老粗?
我可不這樣覺得,這個人,肯定是見過世麵的,甚至還有一定的心機。
所以我笑著,點了點頭,很含蓄的沒有說話。
“咚咚!”就在這時候,木門外傳來了低低的敲門聲。
“是那個婦人又來討飯來了吧?”王五動了動耳朵,笑道。
“除了她還能有誰?”吳大膽歎了口氣,用碗舀起一碗魚粥來,遞給吳芳:“芳兒,你去拿給她吧。”
吳芳應了聲,接過魚粥,開了門。
這時候的天色雖然已經(jīng)暗下來,可是迎頭的一輪明月當空,還是能夠看出來那婦人的模樣。
那是一個雖然體格偏瘦、容貌卻很姣好的婦人,年紀約莫在二十四五左右,用一塊手帕包住了頭,穿著件灰撲撲的衣衫。
見到門打開,婦人扶著門鞠了個躬:“主人家,有人在家麼,能借口飯吃麼?家裏的小孩已經(jīng)餓得不行了!
她的話有氣無力,聽著確實很虛弱。
見吳芳端了一碗飯出來,婦人臉色有些羞愧,連聲說謝:“謝謝你們,等我家夫君迴來了,一定加倍償還的!”
說著,她拿出一個陶瓷的瓦罐,把小芳遞來的魚粥倒入了裏麵。
又道了兩聲謝,轉(zhuǎn)身就離開。
見婦人走開離去,老五有些不舍的重重歎了一口氣。
“喂,老五,我說,你既然看上了這個小娘子,那你何不找個媒婆說說去?每次都是唉聲歎息的,能不能爺們兒點!睆埗昧饲米雷樱粷M的說。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別人是有夫之婦,而且聽說還有個孩子,她丈夫還是個秀才,是有功名在身的,我一個泥腿子,怎麼好意思高攀?”
王五眨巴著眼,一拍大腿,有些鬱悶的說。
“老五啊,話可不能這麼說,這種兵荒馬亂的,她那個夫君都出去兩年了,活沒活著還另說呢。再說了,這種時候,陳將軍和朱將軍正打得火熱,誰管你有沒有功名的!币慌缘膮谴竽憚裾f道。
王五愣是搖頭,表示不願意。
我聽了半天,總算聽明白了,原來那個婦人的丈夫已經(jīng)出去兩年,聽說已經(jīng)博取了功名在身,而婦人則獨自拉扯著一個孩子,這兩年刀兵四起,不得不四處找人借米借飯的。
可說實話,說是借,誰都知道,這種年代裏,人吃人的現(xiàn)象都有,哪裏去找糧食還?
用“借”,隻不過是為了麵子上好過罷了,其實也就是要飯吃。
又是聽他們一番講述之後我才明白,原來我所處身的這個地方叫作“桃花村”,有兩百來戶的人家,挨著潘陽湖,村子裏的人大多都靠捕魚為業(yè),又因為地處環(huán)山,道路艱澀難行,所以與外界沒有太多的交集。
想要去集市的話,就得撐船從水路過去,才能到鄰近的一縣。
整個桃花村裏,能夠說得上吃飽喝足的,還真沒幾家人,吳大膽家就是其中的一家。
這時候,張三在一邊開了口:“大哥,這可不成,咱們過了這段時間後,可就沒有多少魚的收成了,還指望著這點存儲過冬呢,這婦人天天來要吃的,已經(jīng)十來天了,長此下去,咱們也供不起啊!
“三叔,瞧您說的,大不了咱們少吃點,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吳芳在一旁插嘴。
張三被吳芳這麼一說,臉上泛起一絲笑意來:“阿芳啊,你是不是想起你的那個未婚夫君了,他可也是跟那人一起去考功名的,以他的本事,應該也考上了吧,你是不是等著他衣錦還鄉(xiāng),抬著大紅花轎來娶你?”
被張三這麼一笑話,即使夜色已濃,吳芳臉上的羞意依舊掩飾不住的湧現(xiàn)出來。
她唾了一口,悄悄的跑到了一邊。
原來,她已經(jīng)定親了啊。
雖說她年齡小,現(xiàn)在也不過才十五六歲,可在古代,十三四歲定親,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心中莫名覺得有些不舒服:因為眼前的吳芳,總是讓我把她聯(lián)想到小芳的身上去,而小芳,她可是我的“娘子”。
吃過飯,我站了起來,想要出去走走。
最起碼,我得觀察一下四周的環(huán)境才行。
對我的動作,也沒有人理會我。
我推開小院的木門,正要出去時,下意識看了一眼門上,頓時臉色變了!
我發(fā)現(xiàn),在那門上,有一個淺淺的印記:是爪痕!
第410章 大熊星座
印記很淺,再加上這木門本身就有些陳舊斑駁,上麵已經(jīng)布滿各種汙痕,要不是有心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來!
可是我能夠看出來,因為在我以前,就經(jīng)常會在木頭上留下這種印記!
這是五指虛抓之後留下的印子,這讓我心中一動:難道是那個婦人留下的?
可那個婦人分明隻是個虛弱不堪的弱女子,她要是僵屍的話,還用得到來討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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