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立克起初對羅亦安的貪婪極看不慣,在羅亦安對他進行一番馬克思主義教育後,他被徹底洗腦,不僅認可了羅亦安“出一份力應該有一份收獲”的等價交換原則,更進一步學以致用,開始向羅亦安的收獲伸手。謝天謝地,他還記得自己的宗教理念,記得自己欠羅亦安一份情,一份很大的情誼。
“好”,羅亦安豪爽地答應著馬立克,如果這些寶石的身份被確認,它們的身價要遠遠超過原先的價值:“我全部交給你,你幫我把一半礦石拍賣出去,另一半,我會以匿名的方式,自己再把它們買下來”
自己買下自己的交易品,這看起來有點瘋狂,但交易所中常遇到這樣的手法,因為自己購買自己的交易品,因為收錢的也是自己,最後自己隻需繳納中間手續費,就可以獲得交易品的身份證明,還能證明自己是該交易品的合法擁有者。所以,這種手法常用來洗贓,如果交易品是贓物,通過這樣的手段就可以把贓物洗白,合法擁有。
“賣出一半”,馬立克驚歎道:“上帝啊,世界如果知道克什米爾重新出產藍寶,該是怎樣的一種瘋狂?不管剩下的藍寶礦脈如何發展,但這批第一次發現的藍寶石,具備特殊的意義,它的增值潛力可以是無限,may god,你真厲害,竟能忍受住誘惑,不把它們變現……”
猶太人對於金錢格外敏感,猶太人馬克思就是揭露了交易本質才成為一代教宗。但馬立克的感慨卻沒帶來羅亦安的得意,他頗為鬱悶地迴答:“增值?嘿嘿,別想!我有三位女友需要打發,她們都是些收集狂,這些東西到了她們手裏,肯定會沉在首飾匣裏,這輩子別想出線在市麵上!
馬立克同情地看著羅亦安,嘖嘖驚歎:“女人都是收集狂,在幾百萬年的進化中,她們就幹這事,所以收集的潛意識深入她們的基因中——我很欽佩你,因為你竟然有三個女友;我很同情你,因為你竟然有三個女友,不是一個,不是兩個,竟然是三個!
羅亦安懊惱地迴答:“沒辦法,我在這上麵總是優柔寡斷,哪個都不願舍棄,所以……”
馬立克別有意味地笑著,一路嘲笑著羅亦安。
遠處,城堡已遙遙在望,馬立克止住了腳步。
“就在這裏分手吧”,他說:“按規定,我不能再迴到這個暴露的接頭點,也不方便在你的朋友麵前亮相……幾天後,會有人找你,向你發出土邦王的邀請,這就是事情已經解決的信號。放心,有土邦王出麵,你所有的敵人都會消失!
羅亦安沒問對方如何邀請那位戴在深宮、專心享受奢華生活的克什米爾土王出麵,幹涉克什米爾世俗事務,想來,他已找見獻給土邦王的最好的禮物——重新出產的克什米爾藍寶石。在這份誘惑下,馬立克要求土王出麵掃蕩走私犯餘黨,以遮掩事件真相,毫不費力。
猶太人的信義極佳,羅亦安也未要求對方留下什麼字據,便讓他牽走了那匹裝運寶石原礦的克什米爾矮種馬——想來,雙方組織有千絲萬縷的隱晦關係,自己又幫了對方一個大忙,馬立克天膽也不敢吞沒自己的東西。何況,最好的幾塊精品還在自己手裏。
牽著剩餘的三匹矮種馬,羅亦安緩緩走上山坡,走向城堡。
越近越忐忑,雖然看不出城堡有何異狀,那位克什米爾管家也早早站在城堡口草坪上,迎接著他,但羅亦安心裏仍牽掛不下。
“大家都好嗎?”羅亦安問。
“都好!”管家迴答。
這並未減輕羅亦安的憂慮,他繼續問:“妮莎小姐迴來了嗎?”
“重色輕友啊”,涼臺上鄧飛探出頭來,懶洋洋地插話:“大哥一迴來,先問妮莎小姐,也不先問問我!
羅亦安的心頓時放迴肚裏。
當初他獨自離開城堡的目的,就是看看秘族是否尊重自己,不在自己的身後對這兩人滅口。隻要自己的利用價值能獲得秘族的肯定,他們就會出麵,維護妮莎小姐與鄧飛的安全,以免被羅亦安誤解。以秘族的實力,完全可以做到這點。
雖然他對秘族的態度有九成把握,但一路上他仍惴惴不安,總擔心出現不可預料的因素,打亂了自己的判斷。不過,該來的早晚要來,日日擔心不是辦法,這兩人的事情總要解決,所以羅亦安在咬牙堅持,F在聽到鄧飛的話,他才完全放心。
事情解決了,那麼,大家隨後就可各自離開,餘生也不再為這兩人擔驚。
菲舍爾顯然也對這種悠閑的生活憋得發悶。他聽到羅亦安迴來的消息,立刻闖入羅亦安房間,打斷了妮莎與羅亦安間的敘舊。
“妮莎小姐,我可以單獨與羅先生談一會麼?”他貌似彬彬有禮,語氣卻不容拒絕。
妮莎乖順地離開房間,並輕輕為他們掩上大門,羅亦安劈頭就問:“你要走了?”
“不錯”,菲舍爾迴答:“臨走前組織有些交待……關於妮莎與鄧飛的交待。”
“請說”,羅亦安答。
“離開這荒僻的克什米爾,你能擔保他們不向外界透露這次探險嗎?”
“鄧飛沒有問題,因為在他交往的圈子裏,即使他向朋友談起這次探險,別人也隻會以為他是誇誇其談,當然,我們再一叮嚀,我有把握控製住他。至於妮莎……她的交際圈裏有許多曆史學家,如果她說話,人們有可能對摩亨佐·達羅重新產生興趣。不過,我打算今後把她帶在身邊,防止她接觸舊友,我想,她對那些舊友也沒什麼特殊感情!
“如果你這樣安排,組織沒有意見”,菲舍爾說:“但我們的金人係統希望你的朋友能做出更大的貢獻……亞洲分部崩潰後,我們必須重建亞洲金融係統,你在亞洲有個現成的體係,雅各布長老希望能派人到鄧飛的公司裏,參與建設亞洲運輸網。此外,他希望妮莎小姐能留在印度,協助周靜柔小姐,暗中接管我們原先的亞洲體係!
好高明的解決辦法這樣一來,如此一來,鄧飛與妮莎都成了組織外圍人員,他們對組織的威脅也就不存在了。
羅亦安略一猶豫,立刻答應下來。
這是對雙方都有利的解決辦法,表麵上看,羅亦安的班底都被滲透,但同時,用他的公司作掩護接管秘族原先的產業,不可避免的讓公司迎來了新的擴張,從此,亞洲成了他的後院,他的活動範圍也更加廣泛。這是雙贏的結果。
臨走時,菲舍爾像是不經意想起了什麼,輕描淡寫地提醒羅亦安:“哦,請盡快迴到新西蘭吧,這次變故後,組織決定重新選舉長老,通過我們的爭取,你也具有了投票權,投票地點是新西蘭。請記住,我們都不是所謂的遺族,所以我們是朋友……”
羅亦安欣然地接受了對方的提示。
原來是由於選舉來臨,遺族們與後來進入組織的普通人爭鬥表麵化,後者為了拉攏自己,向他表達善意,這才有了妮莎與鄧飛的安排。羅亦安的迴報則是當機立斷,旗幟鮮明地站在後者陣營。
西方的政治遠不同於東方政治藝術。在西方政治中,兩麵派永遠受到雙方的唾棄。相反,立場堅定地戰鬥,哪怕成為失敗方也會受到對方尊重,不會存在趕盡殺絕的現象。羅亦安本身不是遺族,再怎麼努力也成為不了遺族,所以,他最好的辦法就是爽快地接受拉攏,讓所有人知道他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今後才能不斷獲得幫助。
“等一等”,羅亦安招唿準備告辭的菲舍爾,現在是他迴報菲舍爾的時候了:“我個人有點小禮物送給你,諾,這是我這次登山的收獲——世界上最頂級的藍寶石、克什米爾藍寶石。”
“什麼?”菲舍爾接過一塊鴿子蛋大小的寶石原礦,立刻被那夢幻般的藍色所吸引:“啊,你這家夥真是運氣好,啊,太謝謝你了,這下,我跟妻子有了交待!
這家夥也有妻子,羅亦安很好奇,想打聽一下對方是怎麼安排家庭生活的,想了想,又沒開口。這種家庭隱私,除非對方主動開口,否則,就是失禮。
按秘族的規定,每次探險所得,除最重要物品需要上交外,其餘物品可以任由探險者安排。菲舍爾此次地窟之行太敬業了,以至於擄獲物品都屬於需上交的範疇。而羅亦安的收獲主要在於晶柱與金屬錠,上繳了3對晶柱與金屬錠作為研究,三根晶柱被加工成30枚戒指項鏈讓菲舍爾帶走,羅亦安自己還有三根晶柱剩餘,成為了收藏品。當然,還有他那兩柄手槍。
“本來還有一些礦石,但我把它們交給了一位以色列人,他自稱馬立克,就是從我飛機上跳傘的那個家夥……”,羅亦安詳細講述了山頂的戰鬥,事後的掃尾工作還需要秘族介入,還是早點說明好。
“嗯哼,你做得很好,很高興你沒有拒絕對方的請求”,菲舍爾顯然被這個消息所震驚,他不顧羅亦安的挽留,匆匆告辭。
“我還沒說到城堡的事呢”,羅亦安不悅地看著對方的背影,心中嘀咕。
三天後,風景宜人的德爾湖邊,羅亦安帶著盛裝打扮的妮莎,租乘一艘華麗的長船在湖麵緩緩蕩漾,他們正趕往湖對麵,赴克什米爾土王的約會。為了增強信心,妮莎不僅像平常的盛裝印度人一樣,帶足了黃金首飾,還佩上了一條鑲嵌克什米爾藍寶石的項鏈,那寶石是羅亦安自己在地下室加工的,項鏈則完全由克什米爾工匠手工製做。
三天前,菲舍爾離開了羅亦安的房間,從此再也未出現。獲知菲舍爾不告而別的消息,鄧飛也表示希望盡快上路。經過短暫的商議,鄧飛立刻同意了由羅亦安派人幫他管理公司的建議。他不是個商業天才,雖然也隱約猜到這位職業經理人很可能是對方所派遣的監控人員,但羅亦安是最大股東,派人參與經營是理所應當。再說,經過這次地窟旅行,鄧飛也了解了羅亦安所屬組織的人才濟濟,簡單的保密要求換來背靠大樹好乘涼,當然是筆劃算的買賣。
於是,在安排好一切後,鄧飛也在第二天告辭。剩下羅亦安與妮莎孤男寡女,幹柴烈火。幸運的是,馬立克手腳快,沒讓羅亦安枯等多久,克什米爾土王的邀請便到了。
這是一份慶典的邀請,雖然請柬上沒說明什麼,但羅亦安隱約猜到,克什米爾土王一定會在慶典上宣布寶石礦發現新礦脈的消息。這條極品藍寶石礦脈,一定會大大提高克什米爾的地位,也許,還能令克什米爾恢複過去榮光。
湖麵上穿梭的船屋似乎感覺到這份喜悅,也許克什米爾王沒對他的族人保密,船夫們喜氣洋洋劃著船,運送者一對對赴約的客人。大多數客人都是本地人,具有婆羅門高貴的血統,此外,就是恰好在當地的,又有點身份的遊客。
在過去,克什米爾土王禁止沒有貴族頭銜的平民在當地修建房屋,善於鑽空子的英國平民就在德爾湖上建造長船,以此作為他們的度假屋。此後,湖麵上漂蕩的形形色色的船屋就成了德爾湖的一景。英國人撤離之後,當地人便將這些船屋據為己有,招待遊客。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克什米爾王的慶典也擺設在湖區,湖邊一艘裝飾一新的巨大王船,就是這慶典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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