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槍很簡單,完全是當地印第安人通用的款式,隻是槍管略長,經過了改裝具備了連發功能。通訊耳機則是最先進的,那是傭兵們常有的、通話範圍在兩英裏左右的微型通話器。
博士等人不知道這些細節差異,羅亦安也沒引人注意的打算。他接過步槍、通訊器,沒理會其餘人的嘰嘰喳喳,縱身一躍,竄了出去。
安魯趴在不遠的沙丘上,等身後傳來唧唧的蟲鳴聲後,他的身子放鬆下來,迴了一句蟲叫。
不一會,羅亦安出現在他身邊,他把長槍向地上一扔,反手掏出了一把手槍。
“你怎麼亮了這把槍”,安魯接過通訊器往自己耳朵上套,同時問:“你應該把它藏起來的,這柄手槍工藝完美,有種獨一無二的美……你不是要掩藏身份嗎?怎麼還把它拿出來,讓塞納博士看見可不好!
“顧不得那麼多了,在沙漠裏,隻有這槍不怕槍管進沙”,羅亦安隨即用槍口指點著前方:“他們一直在前進,你沒發出警告嗎?”
“還沒有進入射程,警告沒用”,安魯打開了通訊器,耳邊傳來斯蒂爾安排大家集中的聲音。他側耳聽了聽,又扭頭繼續與羅亦安交流:“奇怪,這片地方怎會有武裝人員出沒,他們幾百年沒來過這兒了?”
“是遊擊隊!我們在這裏停留這麼久,又在附近小鎮大肆采購,也許遊擊隊聽到了風聲,他們想來‘劫富濟貧’。”
“誰告訴他們的?荒僻小鎮也有遊擊隊的眼線?”
羅亦安笑了:“錢啊,為了錢,巴格達也不嫌遠。隻要有人付錢買消息,再荒僻的小鎮你也會找見線人!
秘魯、哥倫比亞一帶遊擊隊數量繁多,最著名的就是“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與秘魯“光輝道路”。但實際上,“光輝道路”遊擊隊組織從來沒有自稱為“光輝道路”,他們正式的名稱為“秘魯毛澤東……遊擊隊(ps:此處不敢完全翻譯)”,至於“光輝道路”隻是中國說法。
1960年代,“光輝道路”的創始人古日曼還在大學教書的時候,接受了毛澤東思想,決定放棄大學校園這一陣地——“槍桿子裏麵出政權”,“上山打遊擊去!”
古日曼信奉“革命不是請客吃飯”,而安第斯山區則是“廣闊天地,大有作為”。他在安第斯山武裝割據,準備走“農村包圍城市”路線。他大搞“土改”建設,主旨就是“你的土地我分配,你不願意我鎮壓”。
“光輝道路”采用的宣傳手段也是從仇恨教育下手——別人有錢就要仇視……,要“打土豪”,同時,他也搞領袖個人崇拜,隻是把揮巨手的人換成了古日曼教授自己。
在鼎盛時期,光輝道路曾控製三分之一國土,直接暴力屠殺超過三萬五千人,造成該國通貨膨脹率超過7000%。
但秘魯軍政府倒臺後,民選政府上臺,秘魯各地“遊擊隊”迅速崩潰,曾有過一月之內,7000個遊擊隊組織宣布放下武器的記錄。
安魯的疑惑也在於此——久不聞遊擊隊的消息了,現在他們不是都去販毒了嗎?怎麼突然冒出一支遊擊隊,還正好朝探險隊這裏走來?
不過,近年來,秘魯、哥倫比亞一帶遊擊隊確實在死灰複燃,他們也與時俱進,從新改進了“武裝鬥爭方式”,主要手法是通過炸彈項鏈來“打土豪分財產”——也就是把一個炸彈圈做成項鏈狀,鎖在被綁架者脖子上,被綁者付出贖金,他們把炸彈項鏈解開,否則就引爆。
也許是探險隊采購時的一擲千金,引起了遊擊隊的垂涎,但現在,研究這些事毫無意義。這支莫名的遊擊隊走下了安第斯山,來到山下這片荒漠,目的一望即知。即使羅亦安對秘魯“革命”再充滿同情,可絕不希望炸彈項圈套在自己脖子上。
“開槍”,羅亦安指指其中一名戴著大包小包的匪徒說:“那人背的是炸彈項圈,等他一進射程,立刻開槍,就朝那包裹上打!
“明白”,安魯調好準星,玩笑地說:“我也不願脖子上戴那玩意。”
近了,遊擊隊充滿鬥誌地踏入射程,匪首一聲唿哨,隊伍豁地向兩邊分開,匪徒們壓低了身子,奔跑起來。
顯然,這支遊擊隊很有“武裝鬥爭”經驗。
安魯見勢頭不對,立刻“砰”地一聲,衝那名背炸彈項圈者開了一槍。
這一槍打得倉促,子彈根本不知飛到哪裏,羅亦安眼疾手快,立刻補了一槍。
“轟”——炸彈爆炸了。周圍來不及隱蔽的匪徒殘肢橫飛,血肉四濺。
“效果不理想啊”羅亦安搖頭,不滿地說:“三個重傷,兩個輕傷,才死了一個——也就那個背包客炸飛了。
該死,這人做炸彈偷工減料,竟把炸彈項圈搞成了‘豆腐渣工程’——秘魯豆腐渣。”
此時,大多數遊擊隊員已經臥倒。迎麵一片拉槍栓的聲音。
“那一槍我是故意打偏的”,安魯責怪說:“他們有四十一人,火力強大。你這一槍下去,我們隻好跟他們不死不休了!
仿佛是驗證安魯的話,遊擊隊那麵槍炮齊鳴,衝鋒槍聲,火箭炮彈連續不斷,子彈、炸彈密密麻麻的覆蓋過來。安魯與羅亦安連滾帶爬的轉移陣地。
耳機裏傳來斯蒂爾興奮的聲音:“打起來了,太好了。這地方連個鬼都找不見,殺完了連屍首都不用埋,實在是殺人的好地方。看我的,我給他們安個32響,炸他們個屁股朝天。”
“閉嘴”,羅亦安與安魯異口同聲地說。安魯說話時正在地上翻滾,躲避橫飛的子彈與彈片。羅亦安說話的間隙裏,手槍聲單調得響個不停。
對方換彈夾的功夫,槍聲、炮彈聲突然平息,在一連串爆炸聲過後,這短暫的平靜令人窒息。
“槍膛進沙子了”,安魯低低地說:“隻有用手槍了。”
羅亦安低聲迴答:“我的長槍還能用,你拿去。斯蒂爾,保護好博士,別走開。”
“帶教授離開宿營車”,安魯低低地補充說:“手槍射程短,等他們到了我的手槍射程,他們的火箭彈可以炸向宿營車了,斯蒂爾,快叫他們隱蔽起來!
“十六”,羅亦安低聲的報數目:“我剛才打死了九個玩火箭筒的,加上炸彈炸傷的人,他們還剩25個人能戰的。”
對麵陣地上一片嘰哩哇啦的喊叫,這是印第安土語。在這片喊叫聲中,安魯低聲嘟囔:“25個,我們也打不過……羅恩,他們在喊什麼?”
“在喊:快撿火箭筒,火力壓製!
“太被動了”,安魯低聲嘟囔:“我們兩個人,連個戰鬥小組都組不成,羅恩,你有辦法嗎?”
“我想迂迴到他們身後,安魯,你一個人能守住這兒嗎?”
“守不住”,安魯老實的迴答:“沙地裏沒有障礙物,他們人多火力足,邊前進邊進行火力壓製。我隻有一把手槍,守不住。突破了這裏,就可以直接打擊營地了。”
“那麼,讓我守,你來迂迴”,羅亦安迴答。
“我動不了”,安魯苦惱地說:“一動又是一枚火箭彈!
“一切有我”,羅亦安決然地說:“我掩護!
“我來了”,斯蒂爾在耳機裏興奮的喊:“博士他們躲了起來,我來幫你們,旋風、c4、黑索金……讓我來給他們一頓大餐!
“十點鍾方向,安魯準備,三、二、一”,一數完,羅亦安一個翻滾,單膝跪地快速的開火了。
此時,遊擊隊員們全仰躺在沙上,槍則舉過頭頂,漫無目標地胡亂掃射。
老兵怕亂槍,這種亂槍毫無規律可言。羅亦安隻打完了半個彈夾,已不敢再蹲著。他連續在地上翻了幾個滾,轉移了射擊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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