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還想留一條縫隙的,不過沉吟片刻,還是決定再次下壓,把門又給鎖上了。
“楊開,怎麼把門給鎖了?”陳天頂不解的問道。
要知道,這種倉庫用的卷葉門可是隻有一個鎖頭的,而且鎖頭在外麵。就算是有鑰匙,也得從外麵開,才能開的開。
楊開這樣做,無疑就是把大家都鎖在了倉庫,再想出去,除了開槍打爛鎖孔之外,可就再沒有辦法了。
“他做得對。”沒等楊開迴答,華伯濤就開了口。
“我們有兩個傷員,而且每個人都筋疲力盡了,所以勢必需要在倉庫裏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恢複過來。”華伯濤說道。
“為了防止中間有日本人過來,發(fā)現破綻,我們隻能將倉庫門再次鎖死。”
“但是老華,這樣做的話,不是和你剛才的話自相矛盾嗎?”陳天頂攤了攤手。他可聽得清清楚楚,剛才楊開想要破門而入,卻被華伯濤嚴詞拒絕了,當時華伯濤的理由就是槍聲會驚動周圍的日本人,但現在華伯濤卻又同意了楊開鎖死倉庫大門。
同意鎖死倉庫大門,也就意味著,華伯濤同意出去的時候,開槍破門。
“不矛盾。”華伯濤笑了笑說道。
“等我們出去的時候,恐怕也是一兩個小時後的事情了。再加上在隧道裏待得那段時間,日本人恐怕早已發(fā)現了電力部裏的屍體,這種事兒,是瞞不了多長時間的。陳老板,你想想,人家警報都拉響了,你開槍不開槍,還有什麼區(qū)別嗎?”
“但是現在開槍就不同了,現在開槍的話,很可能會引來大批的日本巡邏兵,以我們現在的狀態(tài),又能對付得了幾個?”華伯濤反問道:“要按兵法上說,那便是以疲憊之師攻精銳之旅,不智也!”
最後三個字,他的聲音拉的很長,顯然是用以提醒陳天頂。
“哦,我明白了。”陳天頂一拍額頭。
“還是你們考慮的周到,還是你們考慮的周到呀!”
“陳老板,不是我們考慮的周到,而是目前的局麵,逼得我們不得不這樣去做,其實想想看,也是挺無奈的。”楊開苦笑道。
“好了,我看這間倉庫裏的東西擺放的都很整齊,地麵的灰塵上也沒有腳印,顯然日本人已經很久沒來過這裏了。我們正好安下心來,好好休息休息。”
說完,楊開便讓石頭和獨眼龍找個幹淨的地方把兩個傷員放下來,保持平躺著的模樣。此刻,張鶴生的手指已經微微有了些顫動,但是趙勇德雙手,還有胸口上的繃帶,卻是源源不斷的滲出血來,就連背他的獨眼龍,衣服上也沾滿了血跡。
第三一八章 能源a計劃(24)
“雨薇,趙勇德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看到躺在地上的趙勇德那不斷痙攣的身體,楊開焦急的說道。
當了這麼多年的兵,他自然知道,一個人身體裏的血量是有限的。小組裏雖然有醫(yī)生,但這裏卻不是戰(zhàn)地醫(yī)院,所以絕不會有血漿袋供應,在不能輸血的前提下,如果任由趙勇德的傷口不斷流血,等流到了一定的量,便是劉雨薇手段再高明,也是迴天無數了。
“我看見了。”劉雨薇淡淡的說道:“先前時間緊迫,我來不及取出他胸口的彈片,隻做了簡單的止血包紮。沒想到撤退的時候,火車會顛簸的那麼厲害,差點就翻了。我懷疑,那個時候趙勇德身體裏的彈片,也跟著移位了,並且又割破了周圍的毛細血管,甚至是動脈,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那雨薇你快去幫老趙取出彈片吧。”楊開說道:“那東西一直留在身體裏,隻會越來越糟糕,在你沒忙完之前,我們不會離開這間倉庫。”
“嗯,我現在就去。”劉雨薇說完,就提著醫(yī)療箱,小跑著走到趙勇德身邊,翻檢起箱子裏的東西來。從大興安嶺到現在,戰(zhàn)士們的武器彈藥差不多都得到了補給,但是醫(yī)療箱裏的藥物,卻是越用越少,到了此刻,劉雨薇發(fā)現已經沒多少藥可用了。
劉雨薇找了好半天,才將鑷子,不鏽鋼針,手術刀,羊腸線等器械排成一排。
繃帶還剩下六七米的長度,藥物她還沒時間去看,雖然瓶子很多,但將近一大半都空了。
用酒精棉擦了擦雙手,劉雨薇皺了皺眉,然後剪開了纏在趙勇德胸口的繃帶。
手上的傷勢,待會再管。此刻,流血最多的地方才是重點。
繃帶被剪開的瞬間,就有一股血漿從趙勇德的傷口湧了出來,那情形就仿佛水龍頭漏水一般。幸好,劉雨薇早就猜到了會出現這種情況,想也不想的就把手伸進血漿裏,找準部位後,狠狠地壓下了傷口。
“楊開,血的確流的很多。”劉雨薇喘了口氣說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說到這,她將剪開的那卷繃帶握在手裏,抹掉了趙勇德傷口附近的血液,然後抓起手術刀,在他的傷口上劃了一個十字型的切口。
早在隧道裏的時候,為了方便包紮,劉雨薇就袒開了趙勇德上衣,現在正好減輕了一些麻煩。
不然的話,凝固的血漿和衣服黏在一起,一時半會還真不好處理。
聽了劉雨薇的話,楊開麵色一沉,頓時明白了對方的隱晦含義。
老趙,你一定要挺過這一關呀!楊開暗暗地想道。
“雨薇,我們大家能幫你什麼忙嗎?”楊開問道。
“如果可以的話,你拿著手電筒過來給我照向他的傷口,這裏光線不是太好,我有點看不見。”劉雨薇歪過頭來,用肩膀蹭了下鬢角的汗珠說道。
“好!”楊開當即點了點頭,忙亂的從行李箱中找出手電筒,然後調到了最大的功率,斜著照了過去。
美式手電筒的最大功率,是四個燈泡全亮。這種亮度雖及不上正規(guī)醫(yī)院裏的無影燈,但也讓劉雨薇接下來的手術,順利了許多。
“過來點……”感覺到光線偏了,劉雨薇說道。
“再過來一點……”
“好了,就這樣,保持住,手不要抖。”看到燈光正照在傷口上,劉雨薇點了點頭,然後不顧傷口的血如泉湧,直接將止血鉗塞了進去。
因為兩邊肌肉的擠壓,所以止血鉗隻塞進去幾厘米,就卡住了。劉雨薇不得不緊咬貝齒,又加了把力。
終於,止血鉗順利埋進了趙勇德的傷口,從縫隙裏噴出來的血漿粘稠物,也射了劉雨薇一臉。
整個手術,都是在沒有嗎啡和麻醉劑的前提下進行的。
楊開可以很明顯的看出,趙勇德不時就弓一下身子,額頭之上青筋畢露,黃豆大的汗珠就像下雨一樣滴在水泥地上,片刻就淋濕了一大片。
到底有多疼,楊開已經能猜出個大概了。盡管他隻是個旁觀者,但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有些同情起趙勇德來。
因為情緒產生了波動,所以楊開握著電筒的手,自然是拿不穩(wěn)了。搖搖晃晃的燈光灑在血肉模糊的傷口上,讓劉雨薇差一點就按錯了地方。
“楊開,怎麼迴事?”她不禁有些惱怒。
“叫你手不要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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