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舍人打量公孫衍一眼,長揖:“在下賈舍人見過公孫先生!
公孫衍迴過一揖:“在下公孫衍見過賈先生。”
“公孫先生,請!”
安頓已畢,公子華對公孫衍揖道:“公孫兄,鞍馬勞頓,您一定累了。這先歇下,小華這要辦個小事,去去就來!
“恩公請便!
向晚時分,公子華返迴客棧,敲開公孫衍的院門:“公孫先生,木先生看你來了!
“哦,”公孫衍一愣,“木先生他……人在何處?”
“就在前麵雅室,正在恭候公孫兄呢!
公孫衍跟隨公子華轉(zhuǎn)過兩進(jìn)院子,看到一個更加雅致的院落,樗裏疾真就候在門口。
遠(yuǎn)遠(yuǎn)看見他,樗裏疾跨前一步,長揖至地:“公孫兄——”
公孫衍停步還禮:“木兄——”
“在下得知公孫兄安全歸來,總算放心了。”
“此番蒙難,幸得木兄舍命相救,在下感激不盡呢!
“公孫兄言重了,在下實不敢當(dāng),因為真正救下公孫兄的並不是在下,而是在下的大掌櫃!
“是嗎?”公孫衍大是驚訝,“敢問木先生,大掌櫃何在?”
“聽聞公孫兄光臨,大掌櫃親來洗塵,就在廳中恭候。”樗裏疾伸手禮讓,“公孫兄,請!”
公孫衍跟在樗裏疾身後步入客廳,果見廳中坐著二人,均是儒雅打扮,看不出任何商賈之氣。
一見到他,二人均站起來。
樗裏疾叩道:“大掌櫃,公孫先生請到!”
公孫衍拱手揖道:“公孫衍見過大掌櫃。”
大掌櫃不是別人,正是惠文公。他將公孫衍上下一番打量,拱手迴禮:“久聞先生大名,今日見麵,果是英俊之才。來來來,”指向竹遠(yuǎn),“我這介紹一下,這位是竹先生,這家客店裏,他才是掌櫃。”
公孫衍揖道:“公孫衍見過竹先生!
竹遠(yuǎn)迴禮道:“在下見過公孫先生。”指客席,“公孫先生,請坐!”
眾人各按席次坐定,竹遠(yuǎn)擊掌,賈舍人指揮眾人端上菜肴美酒,擺滿幾案。
惠文公親斟一爵,雙手遞予公孫衍,自己也倒一爵,吩咐眾人盡皆端起:“來來來,歡迎公孫先生赴秦!我借竹先生薄酒一爵,為公孫先生壓驚洗塵!”
公孫衍舉爵道:“謝大掌櫃!”
幾人同時舉爵,各自飲下。
惠文公放下空爵,望著公孫衍:“請問公孫先生,此來秦地,可有打算?”
“迴大掌櫃的話,”公孫衍拱手道,“在下已是落魄之人,但混一口飽飯而已!
“若是此說,”惠文公微微點頭,“本掌櫃倒是有些經(jīng)營。先生若不嫌棄,一起創(chuàng)業(yè)如何?”
“敢問大掌櫃經(jīng)營何事?”
惠文公看一眼竹遠(yuǎn),見竹遠(yuǎn)點頭,一字一頓:“天下諸事。”
對於木先生、公子華的真實身份,公孫衍原本起疑。此番赴秦,一路上更是疑竇叢生,隻是事出突然,他也別無退路,隻好亦步亦趨,安撫自己聽從於命運。此番得見大掌櫃,又聽他說出此話,公孫衍已知就裏,仔細(xì)審看惠文公,再視樗裏疾、公子華、竹遠(yuǎn)等人,越發(fā)篤定,這也不再猶疑,起身拜道:“草民公孫衍有眼無珠,不知君上光臨,請君上恕罪!”
“愛卿請起!被菸墓鹕矸銎穑肮讶司盟紣矍,費盡心力,今日終得相見,真正是喜不自禁吶!來來來,寡人敬愛卿一爵!”
公孫衍雙手舉爵,淚水湧出:“公孫衍何德何能,得蒙君上如此厚愛?”
“嗬嗬嗬,”惠文公朗聲笑道,“寡人是天下第一貪財之人,先生是天下至寶,寡人怎能見寶不愛呢?”
迴想魏國之事,公孫衍由衷感歎:“旬日之間,公孫衍由魏入秦,亦由死入生。可謂是,兩個君上,兩重天吶!”
“公孫愛卿,”惠文公再爆朗笑,“寡人向你保證,寡人這個天,任由愛卿展翅飛翔!
十日之後,秦宮大朝;菸墓C詔,拜公孫衍為大良造,代行公孫鞅之職,節(jié)製文武百官。
列國震驚。
秦、魏兩國驚變,好戲連臺,看得鬼穀四子目瞪口呆。
所有信息都是從宿胥口傳進(jìn)來的。由於山中無鹽,米、麵、油、衣物等生活必需品也要添補,鬼穀四子每隔數(shù)月就要下山一次,先渡淇水,再渡河水前往宿胥口購置。從雲(yún)夢山到宿胥口約百裏遠(yuǎn)近,且有相當(dāng)長的山路,因而他們往往在早上出發(fā),後晌趕到,晚上在宿胥口歇上一日,第二日中午返迴,於天黑前趕迴草舍。
由於山中生活枯燥,毋庸置疑,去宿胥口購物不失為一趟美差,因而龐涓、張儀每次都是爭著要去,尤其是嗜酒的張儀,山中藏酒不多,不到關(guān)鍵辰光不能過癮,隻有下山才能狂飲一番。然而,無論二人如何爭搶,身為大師兄的童子卻是心中有數(shù),每次安排都能做到不偏不倚,即使蘇秦、孫賓不爭,機會也是均等。
這日輪上的是龐涓和孫賓。龐涓將所需物品列出一個單子塞進(jìn)袖中,天色剛亮,就與孫賓匆匆下山去了。
一路上,龐涓一反往常,一句話也不多說,悶著頭走在前麵。孫賓本就話少,此時也就差他幾步遠(yuǎn),默默地跟在後麵。過去淇水,有兩條路好走,一條是去渡口的,另一條是去朝歌的。龐涓想也未想,邁腿徑往朝歌方向走去。
孫賓停住步子,怔在那兒。見龐涓越走越遠(yuǎn),孫賓急了,大聲叫道:“賢弟,你這是去哪兒?”
龐涓聽到喊聲,迴頭一望,才發(fā)現(xiàn)走錯路了,趕忙返迴,一邊走,一邊尷尬地朝孫賓攤開兩手,搖頭苦笑一下,算是知錯了。
孫賓笑道:“看賢弟這樣子,想是有心事了!
龐涓長歎一聲:“唉!”
“賢弟有何心事,可否說予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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