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問過我媽,她說那是我出生就帶的,也就是俗話說的胎記。
“你問這個幹嗎?”我很警惕的看著老頭兒。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這老頭該不會是認(rèn)親的吧?難道我不是我媽親身的?
“你是壬戌年,庚戌月,乙醜日生的?”見我不肯迴答他,老頭又問。
“什麼人需年,更需月的?”我聽的是一頭霧水。
“哦,我問你是不是1982年10月9日出生的?”老頭反應(yīng)過來了,黃曆的計算和排列,我壓根就不懂。
“我是八二年的,你到底有什麼事兒?有事麻煩您快說!”我開始有點不耐煩了。
“是10月9號?這麼你手腕上的不是疤是胎記?”老頭兒聽我說完,眼睛開始放光,又問了一遍我沒迴答他的部分。
“對~!您老到底有事兒沒有啊?我還等著迴家吃飯呢!”我開始相信我最初的判斷了,正在考慮迴家怎麼措辭,問問我媽我究竟是不是她親生的?
“真……真是你!嗬嗬,可算讓我找著了。二十八宿對應(yīng)的一點也不差……”老頭兒聽完我的迴答,有點激動,樂嗬嗬的拽著我看,嘴裏不停念叨著。
“您老沒事兒的話我可就走了啊!”我現(xiàn)在滿腦子想的就是如何迴家套我媽的話。
“這樣,你明晚十點來找我一下,我有點事想交代你一下。你經(jīng)常翻牆過來,應(yīng)該知道我住在哪。”老頭看我要掙脫他準(zhǔn)備走,也不攔著,大大方方的鬆開了拽著我的手。
你誰呀?還交代我事?再說了,大晚上十點你讓我去太平間?我吃飽了撐的啊!
老頭兒八成也從我的眼中看出了不屑。他似乎不愁我不來,扭頭就走,邊走邊說道:“想知道為何會夢到自己臥室裏有口冒煙的棺材麼?明晚來,我就告訴你,這對你很重要。”
我更奇怪了,我夢見棺材的事兒,隻和劉雲(yún)龍一個人說過,難不成這家夥通敵叛國了?
不應(yīng)該啊,沒好處的事兒他會去做?我不信。
再仔細(xì)想,我隻和劉說過我夢見棺材,至於棺材在臥室還是在客廳放著,冒不冒煙我可沒告訴過他。這老頭兒是怎麼知道的?
等我想問老頭的時候,他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我又不願意這會兒去太平間找他。沒辦法,揣著一肚子的問號,邊想邊往家裏走去。
第二天在家複習(xí)了一天,我一直想不通老頭兒是怎麼知道我的夢的。
到了晚上九點半,我實在有點憋不住了,如果不問清楚老頭兒這究竟是怎麼迴事兒,總在心裏吊著,我這二十多天就別想能安心複習(xí)功課。
但是這個點去太平間實在讓人滲得慌。
我給劉雲(yún)龍打了個電話,說約他晚上出來轉(zhuǎn)轉(zhuǎn),吃個冰棍聊會天,權(quán)當(dāng)放鬆放鬆。
誰讓他白天把我給賣了,我就算要去問老頭兒,也拉著他去,他不是喜歡去太平間麼?我這次讓他進去看個夠。
我和劉雲(yún)龍家離的很近,我家在市醫(yī)院的西邊,他家就在市醫(yī)院的東邊。
我倆十分鍾後在市醫(yī)院前門口碰頭了,買了兩根冰棍,邊吃邊往市醫(yī)院裏麵走著,一路上聊著畢業(yè)後的話題。
我們其實都很迷茫,這樣的一個學(xué)校,考上本科難於登天,城市裏的孩子又不甘心上大專,家裏又沒錢沒勢,以後該幹什麼,誰都不知道。
說著就走到了市醫(yī)院的後門,我站在太平間院子前,不走了。心理在做著最後的鬥爭:進,還是不進?
劉雲(yún)龍看見我盯著太平間,開始意識到有點不對勁兒了。“你丫那天還沒看夠?打算晚上偷個屍體迴家繼續(xù)看啊?”
“陪我進去見個人。”我盯著他,眼裏充滿了強迫的味道。
“我靠!死人活人啊?我說你這家夥這麼好心?大晚上出來請我吃冰棍,敢情是鴻門宴啊!不去,打死也不去!打不死更不去!”劉雲(yún)龍在搞清楚我的意圖後,很爽快的翻臉不認(rèn)人了。
“不進太平間。就是陪我去找一下看太平間的老頭,你看,他就住太平間旁邊的那個平房裏。”我進一步誘拐著他。
“那也不去!去幹嗎?找罵啊?”劉雲(yún)龍的立場相當(dāng)?shù)膱远ā?br />
我沒辦法,隻好說:“那這樣吧,我進去找老頭兒說幾句話,你在外麵等我一會兒,如果我叫你,你記得進去幫我啊!”
“靠,打架啊?”這家夥來了興趣。“人家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你也忍心下得去手?”劉雲(yún)龍看著我,一臉的鄙視。
“外日~(河南土話,不太友好的語氣詞),我說我要打他了麼?我這不是安全起見,以防萬一嘛!你就在這等著我,如果五分鍾後我還不出來,你就在外麵喊我。”說完,我不管他願不願意,就朝太平間北邊的小平房裏走去。
走到平房門口,後麵響起了腳步聲,我不看也知道劉雲(yún)龍跟了上來。
“算了,我還是跟著你吧,有什麼事你好有個幫手。”這家夥說的挺夠義氣,其實讓他一個人這當(dāng)會在黑漆漆的太平間門口呆著,他更願意跟著我,至少旁邊有人。
推開了平房的木門,我倆走了進去。
屋裏挺幹淨(jìng),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屋子是個長方形,左手邊擺著一張床,一個老式的大立櫃,右手邊就是個灶臺。
屋子正中靠裏的牆邊放了一張方桌,桌子上供著一位我叫不上來名字的神仙,這個神仙一身白色長袍,袍角畫著一支綻放的梅花,身材修長,雙手背在背後,腳下踩著一團白雲(yún)。不像鍾馗或關(guān)二爺那麼兇神惡煞,反而有點仙風(fēng)道骨。倒挺像課本上畫的詩仙李白。
神像前的香爐裏插著三根剛點上不久的檀香。桌子兩邊兩把太師椅。怪老頭兒就在左手邊的太師椅上坐著。笑嗬嗬地看著我倆。
最讓我倆感到奇怪的是,這會是六月中旬,正熱著呢,這老頭兒居然穿了一件嶄新的唐裝樣式的長袖褂子,褂子前胸的位置上繡著一個青麵獠牙的夜叉,瞪眼看著我們。
“你們來了。”老頭算是打過了招唿。
“既然來了,麻煩你們守一下我這裏的規(guī)矩,進門先拜一下我們的夜師,三鞠躬就可以了。”老頭說道。
第四章 高考之後
我倆有點蒙,相互看了一眼,拜就拜唄。又不會少塊肉。於是幹淨(jìng)利索的鞠了三個躬。
“嗬嗬,好,孩子,你幫我把灶臺上的茶端來。”老頭衝我說道。
這叫什麼事兒嘛?感情這老頭大晚上把我倆叫來消遣來了。又是鞠躬又是端茶倒水的。雖然我老大不願意,但中國五千年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文化告訴我:要尊老愛幼,端個茶杯算什麼?
我走到灶臺前,一眼就看到了老頭要我端的茶杯,是那種標(biāo)準(zhǔn)的清朝流行的大蓋碗茶。下麵還有個茶托。茶杯通體白色,看不出什麼特別和新舊。我把茶杯端了過去,左手遞給老頭兒。
“你家人沒教過你麼?要雙手才有禮貌。”老頭有點不高興。不伸手來接茶。
得,我又趕緊把右手也加上,雙手敬給了老頭兒。我開始有點後悔來了,進來半天還都沒進入正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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