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老張,你故意絆我!”這家夥話音剛落,卻又衝旁邊的張山吼道。
“你怎麼知道我是故意的?”張山臉上笑瞇瞇的,也不道歉,很明顯就是純粹找事兒。
“靠!你就裝孬吧!你別得意,當心下山時候一遛兒滾下去!”劉雲龍恨恨地道。
“哦?”張山眉毛一揚,問道:“你這是在咒我咯?”
“我就是咒你!你怎麼著吧!”劉雲龍不甘示弱地瞪著張山。
“你是掌印人?”張山又恢複了壞笑,接著問道:“你又不是掌印人,你怎麼也會詛咒人啊?”
“我……”劉雲龍正要說話,突然想起來張山為什麼要這麼做了,原來是有原因的。趕忙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嗬嗬,明白了?”張山頓了頓,說道:“可不是隻有掌印人或走陰人才會詛咒的!每個人都會,隻不過人家準,你的不準罷了!農村不像城市,這種神神鬼鬼的方法,誰家不知道點兒?何況那個年頭各種各樣跳大神的到處都是,哪裏用得著教啊!”
“好了,事情過去就別提了。當心腳下,山路危險!”我適時地提醒他倆道。這個張山也真是,剛下過雪,山路又窄又滑,他竟然還故意去絆劉雲龍,真要發生點兒事兒,後悔都來不及!
在艱難地走了三個多小時後,我們終於在正午時分到達了靠近山頂的一個小屋前。
這個小屋由木頭為梁柱,上麵蓋以茅草。房前是主人自己修的一條小石子路,屋後還有半畝菜地。當然,由於幾年來無人居住,地裏早已荒了。
要說還真是個不錯的清靜所在!可以想見等到來年開春,森林環抱,鳥語花香,該是很美的,可惜就差個小橋流水。
柳芽兒來到茅屋正門前,什麼還沒說,就突然跪在地上,衝著小屋就磕了三個響頭,擲地有聲。本想著磕完他該站起來,誰知道這家夥跪著一轉身,又衝劉雲龍“砰砰砰”磕了三下。
“……你這是什麼意思?”劉雲龍當時就愣住了,直到受了他這個大禮後,才結結巴巴地問道。
其實不光是他,就連張山我倆也不明白是怎麼迴事兒。
“先存你這兒,一會還給我就行了!”柳芽兒說著起身推門走進屋內。
“這……磕頭還興先借再還?!”劉雲龍瞪著大眼問我倆。可是我們也不知道柳芽兒是怎麼想的。
走進屋內,柳芽兒已經開始在打掃衛生。
屋內擺設很少,正對著大門,一張小方桌上隻擺了兩樣東西——一個香爐和一個排位。排位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字,我看了好半天,才認出來應該是恩公x(看不清)仲之位。屋門右手邊就是一個灶臺,左邊則是一張小床和一個空空蕩蕩的書櫃。
由於沒什麼東西,柳芽兒兩分鍾就打掃了一個遍,又出門抓把雪搓了搓,全當洗手。
“好了!劉,你現在幫個忙,把剛才那三個頭還給我吧!”點了香,柳芽兒在方桌前的條凳上坐正後,衝劉雲龍嚴肅地說道。
“憑……憑什麼?!”劉雲龍當然不願意,往後退了一步說道。
“幫幫忙啦!我給我恩公磕個頭嘛!”柳芽兒看著他,一臉懇求的神色。
“你在屋外不是磕過了麼?再說你磕頭就磕唄,怎麼還要劉也磕?”我也奇怪得很,問他道。
“那是進屋前磕給恩公魂兒的~我現在用著他老人家的身子,自然還要給身子磕!可我又沒法兒自己給自己磕,隻能麻煩你們了。我不是已經先給你磕三個了嘛?你就當幫我還給恩公還不行啊!求求你了!”柳芽說著,跟快要哭出來似的。
“這……”劉雲龍一聽是這麼迴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咳……”張山在旁邊沒能忍住笑,趕忙假裝咳嗽,用手捂著嘴道:“磕吧!誰讓你欠人家的!”
“我又沒要借給他~他這跟明搶似的!”劉雲龍的表情也跟快要哭出來似的。
不過我仔細觀察了一下柳芽兒,他倒真不像是在耍劉雲龍,嚴肅的表情中還夾雜著一絲悲哀。
“磕吧!你是給老前輩磕的,有什麼關係?!”我也在一旁勸著劉雲龍。
“不是不能磕,可我總覺得有點兒怪……”劉雲龍盡管嘴裏不停念叨著,但終究還是跪下來,朝著正危襟坐的柳芽兒磕了三個頭。
“好了!”柳芽兒一點兒也不耽誤時間,等他磕完,馬上站起來對我們說道:“走吧,拿上門後的兩把鐵鍬,跟我來!”
第五十六章 天堂來信
我和張山拿了鐵鍬,一行人來到屋後不遠的山坡處,老遠就看到這裏有一個隆起的小土包,走近了發現果然是一個墓,前麵還豎著一塊小木牌,上麵依然歪歪扭扭地寫著“恩公單仲之墓”。
這次我總算看清了,老人家姓單,單名一個仲字。
“這裏麵埋的誰?你的字夠差勁了!”劉雲龍被半強迫磕完頭後鬱悶了半天,這會兒逮著柳芽兒問道。
我們都知道,裏麵自然不會是埋的老人家,因為他的身體正站在一旁。
“裏麵埋的是我。”柳芽兒從我手中拿過鐵鍬,動手開挖。
“你?!”我和劉雲龍驚訝地道。
“是啊,我的狐貍身子。有什麼問題麼?”柳芽兒抬頭看著我們說道:“如果有一天這個身體真的不行了,我還能接著當狐貍呢,當然要好好保存!”
“不是有那個什麼血魂果麼?到時候再找具身子,給你換上就行了!這事兒交給我來辦!”張山倒是頭一次應承別人事情。
“唉,身子是好找,可血魂果不好找啊!”柳芽兒又鏟了幾下,直起身說道:“我恩公那顆打哪來的,什麼時候得的,我都不知道,現在他老人家走了,我問誰去?”
見都不吭聲,柳芽兒反而笑著勸我們道:“好了,快挖吧!我能當這幾年人已經很知足了!如果真的有一天還要做迴狐貍,放心,我不會留戀的!做人太累!當狐貍多好?無憂無慮。”
沒想到他居然也說做人累,看來這還是個普遍現象。
當下不再言語,我們四人輪番上陣,很快就把埋著的一個大號包鐵木箱給刨了出來。
我和張山試著抬了一下,箱子裏麵不知道裝的什麼,死沉死沉。好在四個邊都有銅質的把手,又一起用力將其從坑中拉到了地麵上。
柳芽兒估計早把鑰匙給扔了,直接用鐵鍬連鎖帶鎖扣全給撬了下來。
打開蓋子,裏麵並排擺了一大一小兩個盒子。大的有兩尺見方,居然是用上等石料雕刻而成。雖然沒有什麼花紋,但看邊角處,倒也頗為細致。小的是木質,隻比手掌略大,塞在一旁的縫隙中。
“好家夥!我說怎麼這麼重!”劉雲龍看到裏麵的大盒子,感歎道。
“那裏麵是我的身子……恩公說,隻有用石頭盒子加以秘法封住,才能保證不會壞掉。”柳芽兒一邊說,一邊把縫隙裏的小木盒掏了出來,遞給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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