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第一次在北閘口碰到這家夥時,張山就看不到他。
總算又穿迴了衣服,宋東風領著那個馮旅長忍不住走上來問道:“什麼情況?人質是不是都在裏麵?”
“噓!”柳芽兒趕忙朝他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低聲道:“先下去再說,這裏不保險。”
下了山坡,我們來到村中一家條件較好的屋內,這裏被馮旅長他們充當做了臨時指揮所。不光有熱水,還點著一個炭火盆,圍坐一圈倒也暖和。
和他們詳細敘述了一下剛才事件的經過,眾人都默不作聲,顯然在各自想著各自的問題。
過了半晌,馮旅長摁滅了手中的煙頭,沉聲道:“我現在隻想搞清楚,他們到底要幹什麼?要達到什麼目的?”
“換那個什麼璽?”老羅看著我問道。
“肯定不是。”柳芽兒替我迴答道:“那個人很明確地表示,瞳璽隻能把老王的女朋友換出來,多一個人都不行!顯然,他們綁架全村人的主要目的不在這裏!”
“那就是還有別的什麼目的,以全村人的性命來要挾,讓咱們投鼠忌器。直到他們完成後,才會考慮人質問題。”宋東風接著分析道。
張山歎了口氣,說道:“依我看,遠不止這麼簡單。你們想,這裏荒郊野嶺,全村連一百口人都不到。如果他們想要在這裏做些什麼,以陳東的身手和本事,根本就不怕被人發現,還劫持個什麼人質啊?這麼做,就是多此一舉!”
“……所以,這些人一定還有別的用途!”劉雲龍體會了張山話中的意思,口中喃喃道:“那究竟是什麼用處呢?”
“這恐怕要問他們自己才能知道了。”張山苦笑著說。
問他們自己……這句話倒是讓我想起來點兒什麼。
“好吧,既然暫時理不出來,咱們談下一個,用那個什麼瞳璽換女孩,能做不?我需要你們的一致意見!”馮旅長見不能分析出結果,馬上轉入贖迴人質的話題。
“不能做!”劉雲龍和柳芽兒還在等我的看法,張山卻馬上迴答了出來。
我愕然地看著他,柳芽兒向張山狂打眼色,示意他別急著表態,劉雲龍則直接問道:“老張,咱們現在談救人質的問題。能多救出來一個不好麼?何況還是倪倩!”
“不是我狠心,你們聽我說。”張山攤開手掌,示意先冷靜一下,然後慢慢說道:“陳東是什麼人,我想大家都明白,特別是師叔,你最清楚不過。他是一個帶著記憶轉世六百年的走陰人!這家夥不但能力強大,而且心思細密,走一步看三步。咱們幾個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上次城隍廟之戰,看似兩敗俱傷。結果呢?他損失了什麼?隻不過是幾個陰兵,連那個趙有德都毫發無損。而咱們呢?我太師叔死了!”
張山頓了頓,接著道:“我說這麼多,並不是說我和他有多大的仇恨。反而是為了說明這家夥的可怕。你們想,如此可怕和厲害的一個人,想做什麼做不到?但是呢?他現在想要這枚瞳璽。想想,為什麼?原因隻有一個,這枚瞳璽一定能帶給他想要的東西!再拐迴來說,陳東活了六百年,還有什麼看不開的?權勢、金錢、女人在他眼裏,早就是過眼雲煙了。那還有什麼是他最想要得到的?”
一口氣說完,張山看著我,默然不語。
“……能力……能夠超越一切,睥睨萬物,甚至接近神的能力!”我總算想明白,給出了總結。
“所以,你們現在覺得這枚瞳璽還能給他麼?”張山環視眾人問道。
第六十七章 第二方案
“那……那總不能就這麼看著倪倩……”劉雲龍話說到一半兒不說了。看著我,一臉為難的神色。
而我,此刻簡直矛盾地想死!
本來也是想著如果實在不行,大不了就把瞳璽給他們,到時候再搶唄!可張山這一番話下來,我又徹底沒了底。不是他危言聳聽,而是這家夥分析得太到位了!完全可以想見,如果把瞳璽給了陳東,事情一定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到時候別說是我們,也許所有人都要在那個瘋子的統治下生活。
為了一個倪倩,置千百萬人的生命於不顧,這個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可是……如果能救她而不救,我會說服自己麼?
答案顯然是不。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
宋東風看出了我的心思,問張山道:“給他們一個假的先蒙混一下,隻要能堅持到把倪倩換迴來就成,可行麼?”
“你說呢?”張山一臉苦笑地看著他,反問道。
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用這種小把戲去騙一個“活”了六百多年的人,那是自取其辱。
“……如果這樣呢?”老羅突然直起身子說道:“就按給他們那個真的來走,然後我們製定一套詳細的作戰方案。如果你要給他,他就一定會想辦法把洞口的這道屏障打開。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把那玩意兒送進去嘛!對吧?然後我們在遠處設置狙擊手。隻要等這家夥打開屏障來取瞳璽的一剎那,我們就對其進行擊殺,然後埋伏在一旁的突擊組同時跟上,迅速進洞消滅另一個人。為保人質安全,隻求第一時間擊殺,不留活口!這樣行不行?”
“對付普通人行,可趙有德他不是個人,他是個魘,你告訴我你怎麼打他?你們看都看不到他!”劉雲龍也是比較著急,直接地否定道。
他以前也愛用武器,到後來卻發現在這一行裏,槍械一點用處都沒有。
“那到底要怎麼辦?”柳芽兒見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再次無助地感歎道。
“是啊……要怎麼辦呢?”張山居然也跟著歎了口氣。
聽他這麼說,我心裏頓時一下涼到了底。如果連張山都沒了主意,那恐怕是真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
過了半天,馮旅長一邊撥弄著剛掰下來的那塊小碎片,一邊低頭念叨著:“想要阻止他們,我覺得首先要知道他們想幹什麼才行。”他抬頭看了看我們,接著道:“現在咱們除了認識這兩個人,還有就是確定了村民在他們手中,其他的一無所知。俗話說知彼知己,百戰百勝,我認為這不利於咱們在下一步製定有針對性的作戰方案。”
“除了他們倆,還有別的同夥麼?”老羅聽完領導的話,問我道。
“應該是沒有了。”雖然沒看到,但我不認為還會有第三人。甚至趙有德都算不得數,他的存在,隻是依仗著陳東。如果陳東一旦被控製,以我個人現在的本事,都輕鬆收拾他了。
但隻要陳東在,我們就不得不把趙有德這個家夥重視起來。
“娘的!這叫什麼事兒!老子想抓個舌頭來問問都沒地兒找去!”羅營長顯然不是智囊型的人物,見徹底沒路可走,忍不住張嘴罵道。
找人問……
我狠勁撓了撓頭,無力地說道:“有別的房間麼?我想靜一靜。”
“……行,我們該了解的也了解完了,你們也累了。”宋東風站起來說道:“人在迷糊的時候腦子並不好使。這樣吧,現在四點不到,你們四個就在這裏休息會兒吧!我和馮旅長再去看看情況,也許還能有別的發現。五點整,我來叫你們!”說完,他們仨就起身走出去,順便帶上門。
屋子裏頓時就剩下了我們四個,柳芽兒忍不住嘟囔著:“都什麼時候了?誰還有心情睡覺?!連我都替你著急!”
“嘿嘿,不懂了吧?”劉雲龍一臉得意的樣子湊過去道:“老王這是有別的事兒要說,才把他們支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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