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茹的手柔若無骨地把鏡子反轉(zhuǎn)過來,移到三人的麵前。鏡子中,隻見李冰和趙婉兒兩張慘白的臉,卻不見站在他們身後夾在兩人中間的俞茹的臉。
俞茹這時一直抽泣不停,李冰和趙婉兒見鏡中俞茹已經(jīng)不在,轉(zhuǎn)迴頭,卻又真真切切地看到俞茹那張慘白美麗卻讓他們覺得無比恐怖的臉正和他們麵對著,噤若無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俞茹的哭聲似乎消失了,額頭上開始滲出了鮮血,而滲出鮮血的地方,正是李冰在太平間停屍櫃中見到的俞茹屍身上傷口的位置。
鮮血慢慢地由紅色變成了黑色,一滴滴在掉在小閣樓的地板上,不多久,地下就積滿了一灘暗紅色的血,並漸漸地流到了李冰和趙婉兒的腳下。
“我怎麼死了?為什麼會死的?為什麼我自己卻不知道?”俞茹那柔弱而恐怖的聲音充斥了整個小閣樓。
李冰這時說道:“小茹,我不後悔這麼多天和你的交往,我愛你。隻是陰陽殊途,我們已經(jīng)無緣。你要接受你已經(jīng)死亡的事實,早日入土為安。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的原因,我想這其中必有重大隱情。你告訴我,你生前有沒有產(chǎn)生過自殺的想法?”
俞茹這時似乎已經(jīng)接受了已經(jīng)是鬼魂的事實,看著李冰道:“李冰,我也愛你。我從小就一直很樂觀開朗,從沒有自殺的念頭,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李冰剛想對俞茹說什麼,卻聽得窗外已經(jīng)人聲嘈雜,從小閣樓的窗戶望去,天色已明。
李冰和趙婉兒驚奇地發(fā)現(xiàn),俞茹的身體在慢慢地變成透明,最後竟然似一縷輕煙,在空中飄飄忽忽,轉(zhuǎn)了三圈後,竟然飄向了小書桌上那個小石鼓,最終消逝。
李冰和趙婉兒鬆了口氣,對視了一眼,突然驚奇地發(fā)現(xiàn),俞茹身上滴下的黑血竟然都已經(jīng)消失,地板還是和原來一樣,兩人的鞋上也沒半點血跡,一切,似乎都是一個夢,什麼都沒發(fā)生。
第十五章疑點初現(xiàn)
趙婉兒駕車和李冰一起帶著那個神秘的小石鼓,急匆匆地駛出南京城。
快到達(dá)棲霞寺時,趙婉兒的手機響了起來。趙婉兒按下藍(lán)牙免提,張麗麗的聲音清晰地在車內(nèi)響了起來:“婉兒,你現(xiàn)在哪兒?”
當(dāng)趙婉兒迴答說還在南京時,張麗麗的聲音有點異樣:“婉兒,這麼多天了,你一直在南京,沒有去追尋你爸爸的下落?”
趙婉兒說道:“媽媽,我和李冰大哥在一起,遇到了一些怪事。現(xiàn)在我們正準(zhǔn)備到棲霞古寺,辦好事後,就開始要著手調(diào)查父親失蹤的事了。”
“婉兒,我和你未來的夫婿小王正在趕往南京的高速路上,南京那邊的一個基建項目要去處理一下的。你既然還在南京,那中午叫上李冰,大家一起吃飯。媽也好多天沒見你了,媽想念你。”
趙婉兒答應(yīng)了一聲,掛斷了電話,車子已經(jīng)來到棲霞寺門口。
兩人帶著裝著小石鼓的包,急衝衝地來到空明禪師的禪房。空明禪師剛起床洗漱完畢,還沒開始做早課,當(dāng)他聽到李冰和趙婉兒講了這個小石鼓如此詭異的事後,大為驚訝。
“阿彌陀佛”,空明禪師誦了一聲佛號:“小僧自幼出家,雖然身在佛門,卻從沒真正親身體會過鬼神之事。小僧除了會誦經(jīng)拜佛,沒並兩位施主想象的有什麼法力。”
李冰和趙婉兒聽聞此言,失望之極。卻聽空明繼續(xù)說道:“小僧雖然沒有法力,卻也從經(jīng)書典故中給兩位出點主意,或許能起到一點什麼作用。”
空明禪師告訴李冰和趙婉兒,如果這個小石鼓真的來自於明孝陵,或許真是明太祖陪葬之物,那麼,這個小石鼓就可能真的具有一股神秘的力量。
明太祖以嚴(yán)治國,懲治腐敗,殺人無數(shù)。這個陪葬的小石鼓在明太祖墓地幾百年了,積聚了明太祖的皇威,因此,它有辟邪之力,才能摒退滋擾李冰的那嬰兒夜啼之聲。
隻是不知俞茹的魂魄怎麼會附著於這石鼓之上,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這石鼓凝聚的皇威正氣,震攝住了俞茹的鬼魂,才可能使俞茹的魂魄禁錮於石鼓之中,夜間陰氣重時,鬼魂即使掙脫石鼓的束縛也不能遠(yuǎn)離,隻能在其左右活動。因此,鬼魂活動時間的限製和空間的約束,再加上俞茹死得突然,俞茹雖死卻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
李冰和趙婉兒聽聞,都不禁點了點頭,讚歎空明禪師的高見。
趙婉兒看了一眼李冰,轉(zhuǎn)頭對空明說道:“大師,這俞姑娘生前就美麗善良,雖然死了,卻不知自己已死,愛上了李大哥。就看在這情份上,我想請大師想個法子,幫俞姑娘的鬼魂脫離這石鼓,早日投生。”
李冰感激地看著趙婉兒,耳邊卻聽空明說道:“是應(yīng)該想個法子讓俞姑娘的鬼魂早日得到解脫,何況,當(dāng)俞姑娘明白自己已經(jīng)死了後,她的鬼魂必生怨氣,當(dāng)怨氣逐漸凝重時,那時掙脫石鼓的約束,可能會成為一個厲鬼,為禍人間。”
李冰和趙婉兒都不禁“啊”了一聲,異口同聲地問道:“空明大師,那有什麼辦法嗎?”
空明苦著臉閉目凝思,過會兒緩緩說道:“依小僧看來,首先得弄清俞姑娘的冤魂怎麼會附在這小石鼓上,讓俞姑娘的鬼魂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麼原因死的,釋了心中這口怨氣。這時,可由小僧為俞姑娘亡靈誦經(jīng)超度,或許能讓她鬼魂從小石鼓中出來,迴歸陰司,重新投胎做人。”
李冰一聽,急急拉起趙婉兒,收起那個小石鼓,和空明禪師道謝後立即向寺院大門走去,身後傳來空明禪師的叫聲:“施主,記住,弄明白這事,不能超過七天七夜,過了七天七夜,恐怕就控製不住了。”
兩人驅(qū)車來到夫子廟,李冰不多久就尋到了那個擺地攤的人,從他嘴裏得知那個小石鼓正是在明孝陵中的一塊大青石下尋覓而得。
李冰聽聞大青石後心頭一怔,急切地問那塊大青石邊上有什麼特征。
那地攤主人迴憶了一會,如實講給李冰聽後,李冰大為震驚,原來這塊大青石就是他上次去明孝陵睡著的那塊大青石,還在那遇到了俞茹的鬼魂,後來還聽見了明孝陵內(nèi)婦人的哭聲。
這時,趙婉兒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原來是她母親張麗麗和她未婚夫王立平已經(jīng)到了南京,正在某酒店內(nèi)準(zhǔn)備等她和李冰前來吃飯。趙婉兒應(yīng)聲掛了電話,邀請李冰一起前往。
在酒店包廂內(nèi),李冰第一次見到了趙婉兒的母親張麗麗,不禁驚訝於張麗麗的成熟美麗、高貴時尚還帶著一種讓人心跳的性感。
隻見張麗麗臉上雖然脂粉頗厚,卻梳了個發(fā)髻挽在腦後,頭發(fā)烏黑鋥亮,顯得精明利落。穿著一身黑色寬鬆的休閑衫,一條及膝的百褶黑色短裙,雙腿上是肉色的長筒絲襪,著一雙後跟纖巧的黑色高跟鞋。
當(dāng)帥氣的王立平上前和李冰握手,並禮貌地為李冰拉開椅子請他就座時,李冰才發(fā)覺自己的失態(tài),不禁臉色通紅。
趙婉兒不住地和母親撒著嬌,兩人不時嘻笑著。這時服務(wù)生上前請問能不能上菜,王立平點頭示意,也坐下在張麗麗身旁。
趙婉兒一股腦兒把這幾天遇到的怪事告訴了張麗麗和王立平,兩人大為吃驚,王立平嘴角卻隨即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這時,趙婉兒才想起還沒問母親來南京的事來,王立平笑著代張麗麗告訴趙婉兒,原來光明建築集團公司在幾個月前,在南京紫金山下得到了一個舊城改造的合同,拆遷工作相對順利,還隻有兩三戶因不滿拆遷補償尚未搬遷,今天張麗麗帶著王立平前來,就是去那幾戶人家看望並談判的。
王立平隨手從公文包中拿出那幾份尚未搬遷的戶主資料,擺在趙婉兒麵前。趙婉兒看都不看:“這種事給我看幹什麼?你去辦了不就行了。”
王立平笑道:“我的趙大小姐,你現(xiàn)在是光明公司的準(zhǔn)董事長,當(dāng)然得讓你過目批準(zhǔn)。”
張麗麗也含笑看著趙婉兒:“婉兒,你辦好事後,就得接替你父親的職位。小王說得沒錯,你應(yīng)該開始適應(yīng)起來,你還是先看看熟悉一下業(yè)務(wù)吧。”
趙婉兒聞訊這才接了過來,略略看了一下,擺迴桌上。這時,李冰突然“呀”了一聲,指著那份資料對趙婉兒說道:“婉兒,你再看看!”
趙婉兒不禁奇怪,順著李冰的手指一看,也楞住了,其中一戶赫然寫著戶主王潔,工作單位為南京鼓樓醫(yī)院。
李冰和趙婉兒同時想到的是那個在俞茹宿舍的相冊,上麵正是俞茹和王潔的合影,證明兩人關(guān)係非比一般,而且,俞茹出事的時候,也正是王潔陪伴在身旁。
難道俞茹的死因和王潔有著一種關(guān)聯(lián)?李冰提出下午跟隨張麗麗和王立平前去王潔家看看情況,王立平爽快地一口應(yīng)允。
酒到半酣,趙婉兒離座前去洗手間。看到王立平和張麗麗正在討論著公司的事,李冰無趣地左右張望。
當(dāng)李冰的眼睛掃到牆邊鑲嵌的一條不鏽鋼貼邊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隻見那平整如鏡的不鏽鋼貼邊上清晰地映出了桌麵上一本正經(jīng)正和張麗麗討論公司事務(wù)的王立平擺放在桌麵下的一隻手卻悄悄地在摩挲著張麗麗那穿著肉色絲襪的大腿。
正在李冰大感吃驚時,趙婉兒從外麵走了進(jìn)來,看著李冰的神色,有些莫名其妙:“李大哥,你怎麼了?”
李冰緩過神來,連忙說沒什麼,但他心裏已經(jīng)起了疑心,這個趙婉兒的未婚夫和她的親生母親關(guān)係曖昧,其中肯定有著什麼為外人所不知的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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