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瑪央金擺擺手,道:“沒有,沒有。那個墓室現(xiàn)在我們就可以進(jìn)去。你們完全可以相信我!闭f到這裏,她頓了頓,肅容道,“李增,羅技師,現(xiàn)在我們?nèi)齻人,無論如何都要團(tuán)結(jié)一心。墓室裏麵的東西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不管我們是死是活,都不能叫日本人得逞!
我從沒見過卓瑪央金如此決絕凜然,不由得一呆,尤其是她說道最後“不管是死是活”的那句時,一臉的慷慨赴死之氣,完全不是以前我所認(rèn)識到卓瑪央金那樣。
“……”我和老李麵麵相覷,完全不懂卓瑪央金為何說出這樣的話。
卓瑪央金隨即又道:“記得那句話嗎?‘強(qiáng)巴恪山下有座地獄的門,裏麵住著沒臉的魔鬼!F(xiàn)在,馬上……我們就可以看到把人變成沒臉的魔鬼的東西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激動的道,“不管怎樣,能見到這個東西,我死而無憾……但是,我再強(qiáng)調(diào)一次,我們現(xiàn)在一定要一條心……如果你們信得過我,從現(xiàn)在開始到進(jìn)墓室以後都聽我的!
她後麵說什麼我沒有聽進(jìn)去,滿腦子都是“沒臉的魔鬼沒臉的魔鬼”,忽視了卓瑪央金的異常之處,她怎麼知道這麼多東西?怎麼可以肯定墓室馬上就能進(jìn)去?
老李卻沒我那麼疑惑,看他表情就知道。卓瑪央金一說完,他立刻恍然大悟,說一定配合。卓瑪央金又仔細(xì)吩咐了我們幾句,叫一定一定要堤防山本,這個人狡猾之極,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
商量完畢,眼看山本那邊已經(jīng)快彈盡糧絕,屍體都快逼過來了,卓瑪央金才高聲用日語叫山本他們趕快過來進(jìn)墓室。
幸好那些屍體動作十分緩慢,比起之前的僵屍慢了許多倍,山本他們才能得以迅速脫身過來和我們匯合。
不過,那些屍體動作雖然慢,仍似以前一樣,悉索索的一步步毫不退縮的慢慢朝我們這邊逼近來。
第044章 逃兵
才一閃進(jìn)墓室,鬼子山本急抓抓的連聲大叫關(guān)門關(guān)門。我看著外麵潮水般湧來的屍體驚魂未定,老李想去關(guān)門,慌不擇路,一頭撞在我身上……就在大家亂作一團(tuán)的時候,本來在我身後的卓瑪央金一言不發(fā)走過去將墓碑往中間一拉。
“啪!”一陣巨大的迴響在墓室裏響起,亂哄哄的場麵頓時安靜了下來。原來墓碑背麵還有個環(huán)扣,卓瑪央金重新把墓碑合上,並將其扣上了,大約她太用力,因此才發(fā)出那麼大的聲音。
“安全了!弊楷斞虢瓠h(huán)視了眾人一眼,拍拍手上的灰塵,冷靜的道,“外麵的屍體至少暫時攻不進(jìn)來……”
安全了?我可不那麼想,有山本這個畜生在,我們會安全?我不由得一陣?yán)湫ΓD(zhuǎn)身開始打量墓室的狀況,以防萬一。
進(jìn)來的時候都慌裏忙張的,我根本沒來得及看這墓室的情況,F(xiàn)在仔細(xì)一看,不由得懵了,完全不懂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要說這是墓室的話,除了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槨外,找不到半點像墓穴的樣子:它其實更像一個寬闊的溶洞,洞頂上倒垂著乳白色的鍾乳石般的東西,洞壁左右兩旁各有一條暗河,一條冒著騰騰的熱氣,另一條陰森森的冰冷至極。這二者蜿蜒崎嶇竟涇渭分明的在洞底處交匯,而靠近它們交匯處的地麵上,赫然就是一口巨大的棺槨。除此之外再別無他物,也沒有任何通道可供我們從這裏逃走。
我絕望的看著老李,他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想安慰我,可是聲音卻不由自主的發(fā)顫:“沒關(guān)係,我們應(yīng)該想得到辦法出去的……”
我麻木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麵對這個大棺槨,大家一時都手足無措的靜默了下來,墓室裏安靜得隻剩唿吸聲在不停的迴響。
這種安靜讓我迅速的冷靜了下來。既然曆盡艱辛的進(jìn)來了,好歹要弄清楚這個叫長碩的人為何步步為營的在洞裏布置那麼多的機(jī)關(guān),但臨到能進(jìn)墓室的時候,所有的機(jī)關(guān)都隻不過是擺設(shè)。更重要的是,洞裏兩條水脈交匯,他的棺槨也不落地,就停放在五張並排的石凳上。連我這個外行人都知道此處不適宜下葬結(jié)穴,濕氣太重,屍體棺槨極易腐爛。作為一個三品官員,他手下不可能沒有堪輿大家為他相墓……那怎麼會這樣呢。再者清朝禮法嚴(yán)明,所有官員喪葬都必須遵循禮數(shù),他這樣的葬法又是何來曆?
我自己想了半天,仍不得要領(lǐng),隻能和老李商量。老李聽了我的分析,先問我:“卓瑪央金說墓碑上寫的是壬辰年,是不是?”
我道:“是。”
他低下頭掐指算了算,然後道:“是一八九二年。一八九二年十月……”他沉吟道,“開始卓瑪央金是不是提到一個叫升泰的人,說墓主人是他手下?”
卓瑪央金立即接過話去,道:“是。升泰有個手下叫長碩,我爺爺對我說過,因此十分清楚!
我正想問她既然知道是一個清朝三品武官的墓室,那怎麼又和沒臉的魔鬼扯上關(guān)係。但是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山本毫不客氣的往我們?nèi)它I前一站,大喇喇的道:“為什麼不去打開棺材看看?”
我瞟了他一眼,冷笑道:“誰知道棺材是什麼東西,萬一是個吸人血的僵屍呢……既然你想看,那你先去掀開棺材蓋看好了!”
我本不過是打算嚇?biāo)粐槪瑳]有真打算叫他去看。豈知山本一聽,眉開眼笑的把步槍往竹野手裏一塞,就要往棺槨邊去。
“山本君!”卓瑪央金一把拉住他,不再用日語,用普通話正色道,“山本君,你是中國通,知道中國講究禮法,堂堂一個三品大員的棺槨,容不得外人隨便褻瀆!闭f道這裏,她又對我使眼色道,“你說是不是,羅技師。”
我答了聲“是”。卓瑪央金又道:“山本君,你聽到了吧。所以你還是一邊休息著。叫羅技師他們?nèi)コ醪娇聪虑闆r再說。”
山本還待硬闖過去,卓瑪央金死死將他拉住,連聲催促我和老李趕快去掀開棺材蓋看看。我見山本那找抽的賤樣,火冒三丈,隻恨不得馬上一槍嘣了他。老李見我臉色不對,趕忙把我往那棺材邊拉,道:“先去看看。”
和老李來到棺槨邊,我想起之前的那些僵屍以及墓室外的屍體,心咚咚直跳,不知道這裏麵究竟是什麼東西,從之前的情況來看,百分之一千的不可能是個規(guī)規(guī)矩矩腐爛了的三品武官的屍體……我有些打退堂鼓了,吞吞吐吐的道:“老李……我……”
老李頭也不抬,往地上一蹲,沉聲道:“你踩著我肩膀上去……你瘦些,我重,你肯定承不住我。而且你瘦,身子會靈活很多,遇到情況,反應(yīng)也敏捷得多!
棺槨周圍沒有半點可供踩踏之物,再以對比我和老李的身材我確實要比他瘦很多輕很多,沒辦法,真的隻能我踩著他的上去掀棺材蓋看情況。總不能叫卓瑪央金去吧。
我咬咬牙,把心一橫,道:“好……你……你把桃木劍給我。”有個雷劈桃木劍,裏麵要是鬼怪,還可以抵擋一下,這樣心裏也踏實些。
老李依言掏出他的雷劈桃木劍給我。我接過來將它橫咬在嘴裏,踩上老李的肩膀……還差一點才能看見棺材蓋,“不夠,再站起來一點。”我吩咐道。
老李抓住我踩在他肩膀上的腳,慢慢站起來一些。這下我輕鬆抓住了棺材沿,借力往上一撐,輕鬆的看到了棺材,不,是輕鬆的看到的棺材裏的東西沒有棺材蓋!
看到那東西的時候,我以為自己看花了,連忙揉揉眼睛瞪大了又看了一遍,沒錯,確實沒錯。我立時手腳冰涼頭皮發(fā)麻,直挺挺的就從老李肩頭倒了下來。
老李半彎著腰,本不好使力,哪可能抓得住我。結(jié)結(jié)實實的仰麵摔倒在地,摔得我暈頭轉(zhuǎn)向眼冒金星。
卓瑪央金反應(yīng)奇快快,馬上跑到我身邊來,關(guān)切的問:“羅技師,摔著沒摔著沒?你臉色怎麼這麼白……你不要嚇我,摔到哪裏沒?”聲音帶著些哭腔,仿佛我身受重傷了一樣,馬上就要咽氣。
我知道自己臉色是不是很難看,隻知道想說話,但是一張嘴,心口就絲絲的往外冒冷氣,全身都發(fā)冷,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老李和日本鬼子同時圍了過來,都連聲問我看到了什麼。
我掃視了這些人一眼,不知道怎麼給他們說我看到的東西,我寧願是我自己看錯?墒恰菛|西明明那麼清晰的躺在那裏,連看幾遍,又怎麼會看錯。過了好半天,我終於艱難的開口道:“新……新兵……那個逃兵……”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色立刻大變。
卓瑪央金抓住我猛烈的搖晃:“你說什麼,什麼逃兵?”她的手在發(fā)抖,聲音也變了調(diào)。
我被她晃得暈頭轉(zhuǎn)向,用力掙開她的手,努力鎮(zhèn)定的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棺材裏是逃兵。我們走失那個逃兵!
卓瑪央金聞言霍地站起身,幾近命令的對老李道:“李增,你托我上去下!
老李搖搖頭,斷然否決道:“你是女人,不行!
山本馬上插話:“那我去……我去看……”
老李斜睨了他一眼,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山本退後兩步,不再打老李的主意,叫竹野依樣托他去看棺材裏情況。
我總算迴過神來,掙紮著爬起來,卓瑪央金見狀連忙來扶。我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道:“棺材裏,不隻一個人。上麵是逃兵,下麵露出官服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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