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豆見他一會兒工夫就作了這幅圖,顯然早就胸有成竹,滿心不舒坦,聽說讓他題字,立即不客氣地抓起一隻小狼毫就要動手。
張楊等人也在觀看,見他要題字,忙攔住道:“這幅鄉村圖景悠閑的很,須配上飄逸字體才合適,還是讓田少爺寫比較好。”
一邊說,一邊讚田遙得他父親真傳,書畫很有些功底了,這幅圖尤其傳神,全沒看見黃豆臉垮老長。
紅椒聽了二叔的話,當然奉為聖旨,立即從黃豆手上把筆奪過來,塞給田遙,催他快寫。
田遙含笑瞟了黃豆一眼,道“承讓了”,揮毫寫下“園圃辣椒紅”。
紅椒見這畫、這字都暗含了自己的名字,高興得隻是笑,說要裱糊起來,然後掛在自己房裏。
黃豆聽了,狠狠跺了田遙一腳。
田遙閃身避開,笑道:“瞧你這當哥哥的。我幫你妹妹畫畫,你不是該感謝我嗎,怎麼嫉妒起來?”
張楊聞言笑道:“黃豆嫉妒?那就自己畫一幅。”
黃豆板臉不語。
他不擅長作畫,心思都用到文章上去了,他是要科舉入仕的。再說,他也沒有田遙那樣一個父親。整日耳目熏染,這書畫詩詞是比不過他的了。
紅椒正高興,聽了二叔的話,笑道:“黃豆哥哥才不會嫉妒呢!各人長處不同,黃豆哥哥有自己厲害的地方。”
說著,又催二人寫對聯,一邊讓山芋和南瓜把寫好的對聯拿去貼。
忙了半天,到晌午時分,黃豆二人才告辭。
紅椒留他們吃飯。
黃豆道:“不了。家裏還忙呢。等忙完了這幾天,到初一那天就好了,咱們就能好好去街上逛了。”
田遙道:“等過了年,玄武將軍選婿,咱們不又要忙?哪裏有空逛街。”
說話間,二人告辭離去。
路上,黃豆瞪著田遙道:“我們忙,有你什麼事?你跟誰咱們?”
田遙笑瞇瞇地說道:“我不是幫忙嘛!這些年來。你們對我父子二人那麼好,我也不能見外不是。”
黃豆恨恨地朝他馬屁股甩了一鞭子。罵他自作多情。
那馬往前竄出老大一截,田遙使勁控住馬。
等他跟上來,才斜過身子對他低聲道:“我說你折騰啥哩?你們家從來都是不許姑表、姨表結親的,說是親兄妹一般,不能結親。你還想些亂七八糟的,就不怕你姑姑揍你?黃姑娘父親外任期滿。這次怕是要留京,到時候黃姑娘就要跟來了,我看你怎麼辦!”
黃豆怔了一下,接著氣得大叫道:“田遙——”
田遙說完那番話,早催馬跑遠了。
忙忙碌碌的。終於到了年三十,張府各院張燈結彩,喜氣洋洋。雖然一應事項都有劉黑皮和葡萄安排下人張羅,然小蔥等人還是忙得不得了,因為長輩們酉初要進宮呢!
申時三刻,小蔥騎馬,率孫鐵等十來個護院,並劉黑皮、葡萄等人,簇擁著兩輛馬車往皇宮去了。
板栗本就在皇宮,張楊因病告假,也不去。
皇城門口,長安門樓下,已經是馬轎紛紛,車蓋垂纓,牽出一長串,侍衛隨從喝聲不絕。
小蔥指揮車夫將馬車靠邊,等葫蘆帶著鄭家諸人趕到,會齊了才進宮。
進宮後,所有人把車馬停在長安門廣場,然後步行入宮。穿堂越殿的,很快大家就要分道了,葫蘆等人往乾陽殿,小蔥則帶奶奶外婆等人去慈寧宮,專門有太監引路。
正互相囑咐道別,葫蘆忽見英王殿下帶著兩個武將走過來,急忙過去見禮。
英王沉聲道:“免禮!”
卻把眼光看向小蔥。
小蔥今日還是跟大典那日一般裝扮,一身栗色勁裝和金線繡麒麟披風,隻是頭上和領口的毛色換成了紫紅,配上紅香小羊皮靴,更顯喜慶和豔麗,少了些冷肅的殺氣。
小蔥聽葫蘆喊英王,又見他看過來,想想躲不過的,也急忙過去單膝跪地,抱拳道:“微臣見過王爺!”
英王卻沒有立即叫起,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才道:“起來吧!”
小蔥納悶,不知他因何對自己這樣。
正想著,卻聽頭頂上傳來平板無波的聲音:“玄武將軍乃我大靖奇女子,爽利不拘小節,因何在擇婿一事上如此草率魯莽?若是元宵答問之人非良配,他日將如何自處?”
小蔥聽了愕然抬頭,正對上一雙炯目,眼神犀利。
英王三十多歲,身材魁梧,方麵,臉部線條堅硬,濃眉、直鼻、厚唇,居然跟葫蘆哥哥有些微神似。隻是英王渾身散發著無與倫比的氣勢,不怒自威,貴氣天然;而白虎侯卻威猛沉穩,含將帥之風。
見小蔥愣神,英王“嗯”了一聲。
小蔥這才醒過來,急忙低頭道:“姻緣天定。微臣身為女子,既然嫁人,便會恪守婦道、相夫教子,萬不敢抱怨。”
英王聽了,不置可否。
待小蔥起身,才為她和葫蘆引見身邊兩位年輕武將。原來是從飛虎關趕來的沈良和馬固,都是副將軍。
小蔥見這二人都含笑上下打量自己,眼神異樣,忍不住難受起來,麵上卻一點不顯,恭敬地跟英王殿下告辭。說怕誤了時辰。
英王點頭道:“去吧!本王王妃也到了。若是將軍有甚不方便之處,隻管問王妃,無需擔心。”
小蔥急忙點頭謝過,轉身過去,扶住鄭氏繼續前行。
到了慈寧宮,小蔥扶著鄭氏,葡萄扶著張老太太,秦淼和劉氏扶著鄭老太太,閑心和蘭兒等丫頭隨後。一行人在宮娥的引導下,進入大殿。
慈寧宮再無一絲叛變當日的血腥,巍峨殿堂內,彩燈高懸,紅綢牽掛,重重錦帷深處,絲竹悠揚,煙氣嫋嫋。宮娥秀女如穿花蝴蝶般翩翩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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