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氏對小蔥道:“將軍,這人肯定是白凡弄來的。你瞧,她口口聲聲幫白凡說話。”
小蔥叱道:“白大人乃是朝廷官員。事情沒弄清之前,豈能容你等輕慢忽視,竟敢直唿其名!”
熊氏嚇一跳,忙後退一步,吶吶不敢再言。
先來的秋霜卻整整衣裳,上前對小蔥和板栗道:“王爺,將軍,小女子當然確實跟白縣令說過那些話。請王爺明察。還有,這人說她被勒死了,怎麼又活過來了,這話騙誰?”
瘸腿秋霜忽然發怒道:“我就活過來了,你不服氣呀?你盼著我死了你好裝我是不是?你是哪來的死丫頭?你說你是秋霜,你說,你什麼時候離開家的?跟誰一起上京的?我們家前後左右隔壁都住了誰?梅縣十八巷子賣豆腐鹵的大爺姓什麼?二嘎子家的狗今年春上生了幾隻小狗?……”
她劈裏啪啦問出一長串話,都是梅縣城街坊鄰裏雞零狗碎的事,聽得張槐等人忍俊不禁,又暗讚她聰明,都把目光對準先來的秋霜,看她怎樣迴答。
先來的秋霜道:“跟誰上京的我已經告訴王爺他們了。你安了心,故意問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誰吃飽了飯沒事幹記著狗生了幾隻?那我也問你,東城門守城的兩個軍大哥姓什麼?梅河第八街的陶嫂子今年春生了,是男是女?……”
她也問出一串,把瘸腿秋霜問得啞口無言。
這可麻煩了。
張槐和鄭氏對視一眼,均肅然;板栗和小蔥也蹙眉;大苞穀盯著兩女,不住轉眼珠。
熊氏忽然上前道:“我們也怕被人害,也怕弄錯了妹子。這位姑娘,我來問你。咱爹的忌日是哪一天?咱爹入土的前一天,家裏都來了多少親戚?”
小蔥道:“慢!”
她命熊氏先將正確答案告訴自己,並且道,迴頭要去梅縣查證這事。
熊氏忙不迭答應了,說不敢欺瞞將軍,於是將王胡子的忌日和親戚人名都告訴了小蔥。
然後,小蔥再讓瘸腿秋霜迴答。
夜香王胡子的忌日她倒是答上來了,可是後一個問題她卻答不上來,結巴道:“不是嫂子說,我哭了幾天。讓我去歇著嗎,我都不知道來了誰。”
熊氏歎道:“這位姑娘,爹死了。第二天就要入土,你能睡得安心?這話哄誰呢?”
瘸腿秋霜頓時就哭了起來。
她站在廳堂中央,茫然無措地轉頭看眾人,最後把目光定在大苞穀身上,瘸著腿拐過去。對他哭道:“玉米弟弟,我是秋霜。我沒騙你。你還跟我說,要來京城收夜香呢……我是秋霜……我是秋霜……”
大苞穀心裏一緊,不知如何說才好,他還是頭一迴如此沒主意呢。
鄭氏忽然對他招手道:“兒子,你過來。”
大苞穀走過去。鄭氏低聲對他說了幾句話。
大苞穀不住點頭。
完了,鄭氏對王大郎四人道:“今兒就問到這吧。等我們細想想再問。這可不是小事,不僅關乎白大人的清白。還關乎我張家的媳婦。我兒子當初把玉米木雕給秋霜的時候,答應以後娶她。別的還都好說,這媳婦可千萬不能弄錯。葡萄,你帶他們下去……”
葡萄姑姑答應一聲,剛要上前。瘸腿秋霜驚問道:“什麼媳婦?玉米弟弟,你什麼時候說要娶我了?沒有這迴事啊!”
大苞穀納悶道:“就是我走的時候。把那個木雕玉米給了秋霜姐姐,讓她以後憑那個東西上京城張家找我,我娶她做媳婦。你不記得?那你到京城來幹什麼?”
王大郎笑道:“所以說她是假的。這事整個京城人都知道,六少爺在公堂上都說了。”
瘸腿秋霜叫道:“你給我那個玉米,是怕你們家的管家不讓我進門。我到京城來……我來……我來是因為……”
她看看王大郎,忽然一咬牙,道:“我哥哥要把我許給悅來客棧的胖掌櫃做填房,我不樂意。我喜歡大久哥哥。我就跟大久哥哥一起來京城了。”
先來的秋霜羞憤跺腳道:“胡說!這麼丟人的事,我怎麼會做。我就是來京城找玉米弟弟的。我在半道上碰見了大久哥哥,他出門販貨迴去賣。王爺和將軍不信,可以去梅縣問他,他也迴去了。”
王大郎撞天叫屈道:“你要真是我妹子,你能往親哥身上抹黑嗎?咱爹的孝期還沒滿呢,你真是胡說八道!”
熊氏拍手道:“你這是往我妹子身上潑髒水呢!”
三人氣憤不已,叫喊不停。
板栗和小蔥交換了下目光。
鄭氏也對瘸腿秋霜道:“這可奇了。你先頭又沒說這事。你跟大久來京城,那後來他怎麼丟下你了呢?”
瘸腿秋霜滿臉是淚,泣不成聲道:“我和大久哥哥說好,要在京城安家。我本想找玉米弟弟幫忙的……可是,我去國子監,那個玉米不認我。後來,我跟大久哥哥走散了。我的銀子都在他身上,我哪兒也去不了,我就到處找活幹。”
王大郎又跳起來道:“胡說!大久如今在家好好的。人家說了門親,九月就要成親了呢。真要是你說的那樣,他怎麼不找你,丟下你自己一個人迴去了?”
瘸腿秋霜就驚呆了,誰的話也聽不進去了,愣愣道:“他要成親了?他要成親了?……”
第536章沒想嫁你
秋霜忽然對周圍一切都不關心起來,什麼假秋霜,什麼哥嫂,都不管了,隻呆呆地、不敢相信地重複一句話:“大久哥哥真的要跟別人成親了?”
大苞穀看著她絕望的目光,難受極了,急忙安慰道:“秋霜姐姐,你別難過。那個混蛋,我饒不了他,一定為你出氣!”
瘸腿秋霜還是喃喃道:“他要成親了?要成親了!”
王大郎等三人見此情形,都怔住了,都驚疑不定地看著鄭氏等人。
板栗盯著王大郎,沉聲喝道:“說,為什麼連親妹子都不認?這個女子是誰?”
王大郎嚇得“撲通”一聲趴在地上,不住磕頭道:“小人沒有說謊,這人真不是小人妹子……”
熊氏也跪下唿號連天。
先來的秋霜麵色慘白,忽然撲上去抱住大苞穀胳膊嬌聲哭道:“玉米弟弟,我真的是秋霜!真的是!你不記得了,你把玉米木雕給我的時候說的話了?”
大苞穀打了個冷顫,急忙推開她後退。
他剛要發火,想想又忍住,嘻嘻笑道:“記得呀!我記得告訴你,拿著那個玉米到京城找一個張家,我家的管家爺爺就知道你是我朋友了,就會放你進來。”
先來的秋霜顫聲問:“你不是說……不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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