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也笑了。


    說實(shí)話，他覺得這孩子真的很討人喜。想想高家和張家的恩怨，至此也該了結(jié)了，便大度地微笑道：“在下一定會想你的。”


    小苞穀撇撇嘴道：“那是當(dāng)然了。”


    仿佛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一般。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史將軍大聲道：“張少爺，老史也會想你的。”


    小苞穀忙道：“史大叔，我也會想你的。”


    幸虧他逗人笑了，不然，紫茄靜默不言，秦霖肅然不語，現(xiàn)場氣氛凝重，眾人都覺異常壓抑。如今開懷一笑，就好多了。


    玉米見弟弟雖年小，又離家多日不見爹娘，卻鎮(zhèn)定自若，絲毫不慌亂，十分高興。忙喚道：“七弟，來跟我騎馬。”


    紫茄阻止道：“他跟我坐轎。”


    說著，心下忽覺乘鑾轎也不錯(cuò)——隻要能把弟弟安全帶迴去，管他坐什麼，至少坐這轎子。安國人就不敢下手?jǐn)r截了。


    想畢，牽著小苞穀從容走向轎子。


    兩名宮女忙掀開簾子，紫茄踩著腳踏步入轎內(nèi)。


    坐下後。她便垂眸不語，再未抬頭。


    這樣的場合，她不適合說任何話，更不能跟秦霖多言，唯有沉默。


    終於要出發(fā)了，望著轎簾放下，遮住一方天地，秦霖霎時(shí)覺得心中一空。不等轎子啟動，轉(zhuǎn)頭就走。


    王窮忙對趙衡抱拳道：“勞煩趙將軍相送了。”


    趙衡忙迴禮道：“不敢當(dāng)！此乃本官職責(zé)。”


    永平二十三年九月二十一日，安國國君秦霖終於將白虎公之妹送還。隨同前往大靖的。還有安國使臣楊真，帶著秦霖禦筆親書的國書，繼曾鵬之後。去大靖神都麵見英武帝。


    ……


    送走紫茄等人後，秦霖在書房靜坐了一個(gè)時(shí)辰，才命人喚高凡等人來前麵書房議事。


    紫茄走了，兩國的戰(zhàn)爭卻沒有止息，必定要較個(gè)高下輸贏，甚至是，分出生死存亡，所以，他們還有的忙。


    晌午時(shí)分，安國京城——上京傳來書信。


    秦霖將國都命名為上京，乃是因?yàn)閺牡貓D上看，安國京城在大靖京城上方。


    書信是用飛鷹傳來的。用馴養(yǎng)的鷹傳信，比飛鴿更穩(wěn)妥。比如信中所述事情，乃是一天前夜裏發(fā)生的，一天一夜間，飛鷹就把信送到了。


    信中說，玄武將軍帶著十幾個(gè)女子潛入上京，擄走了十幾家權(quán)貴家眷，跟趕羊似的往南方趕來了。


    秦霖看得目瞪口呆。


    巴音聽了大怒道：“那些守軍都死了不成？”


    高凡搖頭道：“擒賊擒王，玄武將軍並不用費(fèi)許多工夫，況且……”


    他歎了口氣，況且小蔥不比紫茄，集大夫和將軍於一身，若不是兩軍交戰(zhàn)，隻擄些家眷，真是太容易了，就跟秦霖?fù)镒锨巡畈欢啵辉僬f，一旦人質(zhì)在手，就胸有成竹了。


    他見秦霖蹙眉沉思，忙道：“請皇上下令：命人全力堵截她們，不用顧忌人質(zhì)。”


    秦霖聽了愕然，連巴音等人也都不解，都說“不是你的家眷，你當(dāng)然不在乎。”


    高凡解釋道：“玄武將軍絕不會傷害無辜的，諸位不要被她嚇住了。看這信上所言，之前用來殺雞儆猴的都是會武功的將士，可見一斑。不信皇上讓他們試一試，隻要攔住她不許往南來，看她會不會真下手屠殺無辜。”


    巴音聽了直咧嘴，摸著胡子對他道：“親家公，你狠！”


    秦霖沉聲道：“若她真殺呢？”


    他知道高凡的意思，覺得玄武將軍絕不敢真殺；若她真敢，從此就身敗名裂了，再別想大靖百姓尊敬她！


    可是，他不能冒險(xiǎn)，這些都是他的子民，若他棄之不顧，同樣也會失去民心。


    高凡笑道：“試試何妨？她真要下手，再圖他策。不然，往後但凡有這類事，難道我君臣都受製於人不成？”


    眾人聽了都點(diǎn)頭，道：“對！那往後也不用打仗了，都改擄人去了。”


    秦霖想了一會，親自擬了迴信，命人堵截，並告訴玄武將軍說鄭姑娘已經(jīng)送迴大靖了；若是她依然下狠手殺人，立即停止堵截，任她南來便了。


    才處置完這事，又有一隻飛鷹來了，卻是東邊飛過來的。


    秦霖拆開蜂蠟看了，臉色大變。


    高凡忙接過來一看，原來說白虎公攻占了安國東南，雖然沒有對百姓燒殺搶掠，但從前天起在各地張貼公告：凡安國百姓南去大靖，在靈州（原金國領(lǐng)土）定居，所開墾的荒地免費(fèi)奉送，還免十年農(nóng)稅；去黑莽原附近定居的，免六年農(nóng)稅；去大靖雲(yún)州定居的。免四年農(nóng)稅……


    又派出大量軍士四處宣揚(yáng)，說白虎公已經(jīng)向大靖皇帝請旨了，若是自願結(jié)隊(duì)去的，發(fā)給路費(fèi)，派軍隊(duì)護(hù)送；到了地方，還給安家費(fèi)……


    高凡看完。不禁心驚肉跳。


    好一招釜底抽薪！


    抬頭看向秦霖，隻見他死咬住牙關(guān)，麵色蒼白，急忙道：“皇上息怒！這事才開始，還能挽救。咱們且商議對策要緊。”


    秦霖深吸一口氣，點(diǎn)點(diǎn)頭道：“咱們的人該出擊了。若不是之前避而不戰(zhàn)，他想使這手段也不成。”


    這一刻。他恨不能像玄武王和玄武將軍那樣，需要時(shí)能兄妹替換就好了，分出一個(gè)分身來，往東麵去坐鎮(zhèn)。他難道還怕白虎公不成！


    眾人遂商議這事處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