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見閨女臉色有些發紅,忽然想怕是書院的學子,不禁微微一笑——這下可熱鬧了!
曹氏忽然對她道:“大嫂,不如讓爹娘搬到正院來,老人家喜歡跟孫子孫女住一處,又親香。把東院騰出來做客房和下處,來了人也能應對。侯府到底隔得遠了些。”
鄭氏點頭道:“我也這麼想,怕你嫌鬧,才沒提。”
曹氏嗔道:“再鬧也是家裏人,我還能嫌棄他們?”
正說著,忽然葡萄匆匆跑進來,到了近前喘氣道:“太太……”
鄭氏見她神色非比尋常,忙問道:“怎麼了?”
小聰也奇怪。
葡萄扶著鄭氏胳膊,定了下心神道:“太太,我說了。你不要慌,要定定的。”
鄭氏笑容一收,沉聲道:“你說!我不慌!”
定是有大事,否則葡萄不會這樣。
葡萄對小蔥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留心鄭氏,這才道:“前邊來了個官兒,帶著個娃兒來了,說是……是三少爺玉米!”
眾人都呆住了。
紅椒正跟劉婆子(劉黑皮老娘)一層一層地刷漿糊、沾碎布,好曬幹了做鞋底子,聞言把漿糊刷子往漿糊盆裏一扔。三步兩步就跑過來,大聲問道:“可是真的?”
劉婆子等人都圍了過來。
鄭氏激動地哆嗦著,反手抓住葡萄,問道:“你……你瞧清楚了,可真是玉米?”
葡萄搖頭。躊躇道:“有些像。可是……可是我不知是不是。太太,玉米那時候才四五歲。過了這麼幾年。不好認哩!所以我才趕忙來告訴太太。太太,你冷靜些,先不要著急,還不知是不是哩。”
曹氏見一向鎮定的鄭氏有些失態,也提醒道:“大嫂不要慌。小蔥,派人去叫大伯迴來。”
葡萄忙道:“我已經讓孫鐵派人去叫老爺了。”
鄭氏身子頓住。慢慢放開葡萄,閉目定神。
小蔥目光銳利,問葡萄道:“來的是個官兒?是個什麼官?他帶玉米來,說是我家的玉米?”
這話聽著好別扭。
葡萄歎氣道:“是個知府。他說他在青山書院讀過書的。還去過咱們家。他說他也不知這孩子是不是張家的,送來讓認認。”
鄭氏睜開眼睛,對葡萄道:“別問了。走,去前邊瞧瞧。”
小蔥忙攙住她,見紅椒也要跟去,吩咐道:“紅椒,你別去了。迴頭娘看了,要真是弟弟,馬上不就能見了!”
一語提醒了葡萄,忙道:“來人是個年輕的官兒,小蔥你也不要去了,我和太太去吧。”
劉婆子忙走上來,扶著鄭氏另一邊,道:“我也去。玉米小時候,天天跟我家扁頭玩,我記得可清楚的很。”
小蔥搖頭道:“我照顧娘。”
她在軍營中呆了那麼幾年,還忌諱這個?
再說,鄭氏眼下情緒很不穩定,她怕會出事,不跟在身邊當然不放心。為此,還特地讓丫頭荷葉把自己的醫箱送到前邊後堂,以備不測。
鄭氏已經沉下心,默默地告訴自己:不要慌,這事太巧合了些,不要抱太大希望,否則希望大失望也大。
不是她不想兒子平安無事,實在是張家平反後事情太多了些,誰知這一次是不是仇家的陰謀。
被狼叼走,還能存活下來,這得多大的機緣和福氣?
她實在不敢奢望啊!
看著一行人進入前麵穿堂,紅椒急得團團亂轉。
曹氏見了招手道:“紅椒!”
紅椒一屁股坐到她身邊,將臉趴在她膝蓋上,哀聲道:“二嬸!”
曹氏摸摸她頭發,溫聲道:“別急!你娘一去,很快就知道結果。”
青蒜和綠菠對視一眼,安慰紅椒道:“二姐姐,大伯母去了一看,不就知道是不是玉米弟弟了。”
紅椒抬頭,苦著臉道:“四妹妹你不知道,小娃兒長得快,忘性大,沒準他啥都不記得了。不好認哩!”
青蒜和綠菠同時皺眉:啥都不記得了?
那可不好辦了。
綠菠眨眨眼睛道:“我記得在岷州的事。”見曹氏看她,又不好意思地低頭道:“隻記得一點點。”
曹氏憂心忡忡:綠菠一直跟家人在一起,尚且忘了小時候的事,那玉米能記得多少前事?
……
果然是啥都不記得了。
前麵正堂,鄭氏見到了新任荊州知府白凡,另有個七八歲的男孩子。
她心裏一緊,盯著那孩子細看。
並沒有哭喊“娘”的認親場麵,那孩子看鄭氏和小蔥的目光很陌生;鄭氏看他也迷惑:跟玉米小時候確實有些相像,可是,她怎麼就不能確定呢?
也是,隔了四年哪!
小孩子四年會有什麼樣的變化,養了六個孩子的鄭氏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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