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茂,你有沒有注意到,從我們出發去裏坳起,我就感覺盧子嶽有點怪怪的。”
“有嗎?”說實話,我也覺得有點,不過到底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你不記得了麼,當時在老宅過夜,我曾經和你提過一次,當時我就覺得盧子嶽和平時有點不一樣。”
“唔……”我含糊的應了聲。
“會不會是盧子嶽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瞞著我們什麼呢?關於老石的?”
“很有可能。”肖肖的眼睛忽的一下亮起來,“你不是說上迴你們一起去老石家,他在那個搗藥罐子裏發現了一點棺材菌的碎末,會不會他背著你偷偷吃啦?”
“你還真會異想天開。”我說。
“也許真有這個可能呢。”肖肖不依不饒。
“唔。”我不再說話,重新拿起手機,按到最近聯係人,盧子嶽三個字排在第一位。他的號碼我每天都會撥打幾次,收到的提示卻無一不是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手指在撥打鍵上放了好一會,我沒有按下,側過身子,把手機放在了床頭櫃上。
讓我做夢也想不到的是,在我和肖肖這番對話的第二天,我居然在街上撞見了老石。
當時我正在街上走,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喊我的名字,迴身一看清來人,我感到心髒像被什麼戳中似的猛然一顫,眼珠子差點彈了出來。
“老石!”我驚愕不堪,大叫了一聲,音量之大,以至於路人紛紛朝我側目。想必我的反應過於激烈,老石愣了一下,沒等他開口,我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他跟前,“老石,你怎麼會在這裏?你是不是去了裏坳?你怎麼樣了現在?”我劈裏啪啦,問題一連串地蹦出嘴巴,老石則一臉不知什麼情況的表情,兩隻眼睛瞪著我,困惑不已。
“葉茂,你別激動,到底怎麼了你?”老石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精神錯亂者。
“你不是吃了棺材菌麼?你是不是跑到裏坳去了?”
“棺材菌?我吃了?什麼我去了裏——坳?裏坳是什麼地方?”老石脖子往前一伸,滿麵莫名其妙,“到底是怎麼迴事?”老石問我,我差點暈過去,你還問我怎麼迴事?!難不成老石消失了大半個月,弄了個失憶癥迴來?
我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一些,接著,我用了花二十分鍾,才把事情始末和老石說清楚。
“就是這樣,你都不知道?”我看著老石說。
“我明白了。”老石喃喃道,“我明白了。”
“怎麼了?”我不明白。
“葉茂,首先,我根本就沒吃那株棺材菌。”
“啊?!”老石這句話,讓我不禁又大聲喊起來。
老石舉起手,說:“你先別驚訝,聽我說完。”我點點頭,做了個你說的手勢。
“首先,我根本就沒吃那株棺材菌,在從你這裏拿到棺材菌後沒兩天,我就接到醫院的通知,要我去外地學習一年,由於事情來得急,我手機不巧正好丟掉了,所以我就把棺材菌給了盧子嶽,讓他還給你。”
“這樣?”我先是一愣,繼而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是之前盧子嶽和我說,他們醫院某護士在下夜班時在醫院的後院看見了老石正在停屍房附近鬼鬼祟祟,第二天,盧子嶽還在後門門口撿到了老石的鑰匙。
“鑰匙?”在聽我說了這事後,老石眉頭一皺,接著告訴我,他在臨走前,把鑰匙給了盧子嶽,因為盧子嶽常常從他那裏拿書看,他這一走要一年,人不在了,盧子嶽借書是個問題,於是就幹脆把鑰匙給了他,一來讓他自己方便取書看,二來沒事也可以幫自己看看屋子。而老石這次迴來,是為了辦一點私事,誰知就這麼巧,在街上碰到了我。在遇上我之前,他沒去醫院,根本不知道盧子嶽失蹤的事情。
“還有你說的在我家發現的那封信,我根本就沒寫過。”老石說。
“原來如此……”我喃喃道,原來之前的一切,信的內容也好,老石的失蹤也好,都是盧子嶽偽造出來騙我的,而那封信,根本就是出自盧子嶽之手,他故意事先偽造好那封信,然後編了個故事,再引我去老石家……最後的目的,都是為了讓我們和他一起去裏坳,這麼東彎西繞煞費苦心,他究竟要幹什麼呢?
“不用說,他肯定試服了那個棺材菌。”老石說。
“可他為什麼要煞費苦心的布下這麼一個局,讓我們和他一同去裏坳,然後卻自己玩消失?”我十分不解,感覺盧子嶽其實完全沒這個必要這樣幹,就算他偷偷試吃了棺材菌,我也不會把他怎麼地,並且他應該知道,這個謊言,隻要老石一迴來,就即刻會被戳穿,不過是個時間早晚的問題。
這樣一來,盧子嶽設局的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需要有人陪他去裏坳,並且不能讓我們知道他服用了那株棺材菌。
可盧子嶽為什麼非去裏坳不可,又為什麼會突然失蹤呢?棺材菌和裏坳之間,莫非存在著某種聯係?可是阿水這株菌,並不是從裏坳撿來的,再說,我的老家和裏坳村相隔有一百多公裏,無論我怎麼想,也想不出這株棺材菌和裏坳之間會有怎麼樣的聯係。
“要解開這個秘密,恐怕就要再去一次裏坳了。”老石對我說,“我離不開,不然很願意和你們一起去,不過我可以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如果他感興趣的話,或許能給你們一點幫助。”
“他是誰?”
老石介紹的人姓周,叫周浩淼,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物理學博士出身,不知何故,放著自己好好的專業不去好好研究,卻劍走偏鋒迷上了靈異學,聽說對於神神鬼鬼那些玩意,很有些本事和見解,絕非那些專門以唬人為業的神棍們可比。老石和他認識,是因為周浩淼的父親曾是老石的病人,兩人一個主治醫師,一個病號家屬,也不知在什麼情況下會聊起這方麵的東西來,想想倒是有些好笑。
三十六、鬼的解釋
周浩淼比我想象的要年輕許多,三十多歲,中等個頭,戴著一副方框金絲眼鏡,在不說話的時候,常常會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仿佛無時不刻都在考慮有關鬼鬼神神的問題。
“我嘛,就是喜歡研究這些東西,科學證明不了不代表它們不存在,是吧。”周浩淼這樣對我和肖肖說,他說話慢條斯理,每次開口之前,似乎都要斟酌一番後才把話說出來。
“那個,你確定世界有鬼魂的存在麼?”肖肖好奇地問。
“有。”周浩淼的語氣十分肯定,接著補充道:“不過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鬼魂。”
“那是什麼?”
他笑了笑,說:“大多數人和你們一樣,一聽到靈異學,就想到鬼,一提到鬼,就想到那些法力無邊麵目猙獰的冤魂,可實際上呢,所謂冤魂,可能並不是我們所想象的那樣,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個顛覆常識的說法,就是,所謂我們見到的那些的鬼魂,並不是人死後靈魂的單獨存在,而是我們大腦的腦電波與磁場發生的某種共鳴,從而產生讓你有看到,聽到,甚至完全置身其中的真實效果。”
“你的意思是,所謂的鬼魂,還有那些靈異方麵的經曆,其實不過都是源自我們自己的臆想?”我問。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你沒有聽明白我的話。”周浩淼伸手托了下鼻梁上的眼鏡,說:“不是源自自己的臆想,前提是要有刺激物,也就是某種電磁波,在它的刺激下,我們才得以感受這些東西,而這種電磁波是什麼呢?”周浩淼反問我們道。
“鬼魂?”肖肖弱弱的答了一句。
“可以說是鬼魂,至少我們現在沒有專門的名詞來代替這種東西,就是它刺激了我們的大腦,使我們產生一係列的真實無比的感官效果,由此產生了鬼魂之說。”
“那這樣說來,其實所謂的鬼魂,還有鬼打牆什麼的見鬼經曆,無非都是我們的幻覺,隻不過這種幻覺是要受到某種電磁波的刺激才會出現。”
“差不多是這樣的。”周浩淼點點頭,又說:“不過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受到刺激,有部分人是特異體質,所以容易遭遇到所謂的撞邪或者撞鬼。”
周浩淼說到這時,肖肖看了我一眼,說:“葉茂就是這種人。”
周浩淼饒有興味地看著我,“是嗎?”他的臉上的笑讓我覺得自己像一個實驗室裏的小白鼠,我不置可否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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