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個去,他這話一說出來,我當(dāng)時就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這家夥說的對啊,而且,我怎麼感覺他就像是在說我似的?
南宮飛燕看了看他說:“小邵偶爾也說出幾句有道理的話來,不過,我們現(xiàn)在既然無法找到他,就沒法證實這件事,那就隻能按照小天的主意來打開突破口,那就是,找到這城市裏需要續(xù)命的人,再逐一調(diào)查。”
我點頭道:“不錯,就是這個意思,但這樣找無異於大海撈針,所以範(fàn)圍還應(yīng)該縮小,我認(rèn)為,應(yīng)該從那些大富豪開始調(diào)查,因為能出得起五百萬買十年命的人,在這個小城裏雖然應(yīng)該不少,但也絕對不多!
這一次,他們倆都表示讚同,邵培一還加了一句:“請注意,那人付出的絕對不止五百萬,那隻是給何田田的酬金,別忘了,還有那個施法者,他的酬金一定會更多!
我凜然點頭,看看南宮飛燕,笑著說:“看來,這個人比你還要土豪了,我想要找到這個人,難度應(yīng)該也不小,這次恐怕又要麻煩你了!
南宮飛燕瞥了一眼邵培一,對我說:“哎呀,在邵家的先生麵前,你這麼說豈不是折煞了我,這種小事,隻要他動動口就有人幫他辦了,還要我費什麼力氣!
我聽她這麼一說,不由好奇,看著邵培一問:“老邵,這事你在行?”
邵培一不好意思地?fù)蠐项^說:“其實事情倒不大,不過有點麻煩,我得請神幫忙,而且得找個地方才能施展,在這不方便……”
南宮飛燕說:“那還不好辦,到我家去,地方雖然不大,但隨便你怎麼施展折騰都行……”
說著話,她又衝我眨了眨眼睛,我轉(zhuǎn)過了頭假裝沒看見,心說她怎麼總喜歡調(diào)戲我呢?
於是,我們就一起返迴了南宮飛燕的家裏,不過中途邵培一又改了主意,他說,這個事得找個人配合他,以便用來請神。
他說的這個我倒是明白,他這薩滿傳人我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幹啥的,但他曾說自己是跳大神的,這種職業(yè),我當(dāng)然是很清楚,因為在東北,這跳大神的,甚至比陰陽先生還要神秘和常見。
所謂跳大神,就是一種讓活人與“死人”或者“神怪”溝通的儀式,一般是由兩個人所完成的,在整個跳大神儀式過程之中,兩個人依據(jù)分工不同,又分為大神和二神。
大神,實際上就是一名天生邪骨、體質(zhì)獨特的人,由他來充當(dāng)容器,讓請來的神怪或鬼魂附體。這些人通常都是天生八字不硬,或者命格不全,火氣不旺,這話說起來有點不好理解,其實在我們每個人的身邊,都會有這種人,他們的共同點就是體質(zhì)不好,很容易生病,有時會突然間莫名的害怕,愛哭,情緒時常,有些還曾經(jīng)或多或少的,遇到過一些常人沒遇見過的事情,比如撞鬼,鬧邪。
在跳大神的過程中,大神基本沒有什麼需要做的事情,因為他們隻是一個容器,也可以說是供神靈附體的工具,通常在被附身之後,很多大神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而這個跳大神儀式中的另外一人,也就是二神,才是真正重要的人物,整個儀式,其實都是他們在主持和操控的,神靈也是他們所請下來的,東北通常稱之他們?yōu)槎、幫搬、幫兵?br />
我所知道的,大概也就這些了,因為小時候老家雖然也有跳大神的,但是在我們那裏卻很少有人請他們辦事,原因就是,在我們村子左近,無論有什麼疑難雜癥,實病虛病,隻要找到我爺爺都能解決,那還要跳大神的幹啥?
就這樣,我?guī)е闷婧推诖,和他們一起,又再次來到了南宮飛燕給何田田一家租住的那間公寓。
進(jìn)門一看,何田田的父親和哥哥都在,顯然正在焦急的等待我們的消息,此時此刻,我們一迴來,他們的眼裏就隻有邵培一了,估計這個會跳大神的年輕人,已經(jīng)成了他們心目中能救命的神仙了吧。
邵培一也沒隱瞞什麼,簡單的告訴他們說,昨天請的大仙法力有限,今天再試一試,說著便卸下了一直背著的小包袱,開始從裏麵往外一樣一樣的拿東西。
我早就對他這個小包袱很好奇了,此時一看,見他拿出來的東西,卻是一麵鼓,和一串鈴鐺。
那麵鼓並不大,跟個小號洗臉盆差不多,鼓麵上畫著奇怪的圖案,而另一麵卻是空的,這竟是個單麵鼓,邵培一拿起來放在桌子上,隨手一動,隻聽嘩啦嘩啦的響,我湊上前一看,原來是那鼓的另一麵,用紅繩拴著一些大錢,所以一抖動,就發(fā)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再看那串鈴鐺,是用幾根花花綠綠的布條編在一起,串著許多銅鈴,一抖起來更是嘩啦啦響,清脆悅耳,還挺好聽。
我差不多有點印象了,我記得小時候,村子附近也有跳大神的,我還曾經(jīng)偷偷看過一次,他們用的家夥道具,貌似就是這種東西。
不過人家都是兩個人跳,一個大神,一個二神,邵培一卻是一個人,這是要單挑嗎?
於是我就問他:“老邵,你這是要自己來?跳大神不都是倆人嗎?一個大神,一個二神啊!
邵培一笑笑說:“別人得用倆,我們邵家用的方法卻是不同,隻要有個人能配合一下,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說著,他就看了看我們幾個,何田田的父親和哥哥忙起身表示都願意幫忙配合,邵培一看了他們幾眼,指著何田田的父親說,你可以。
接下來,他就把那串鈴鐺掛在了何田田父親的腰上,囑咐他:“待會閉上眼睛,什麼也不要想,如果身上發(fā)冷,或者有別的異常,也千萬不要說話,無論多害怕也要坐著別動,否則不但幫不了你們,還得害了你的命!
何田田的父親有些緊張地點頭應(yīng)承了,邵培一這才舉起了鼓,又拿起鼓鞭,比劃了一個姿勢,對南宮飛燕說:“燕姑娘,待會注意及時迴避啊,千萬別忘了。”
南宮飛燕滿口答應(yīng),邵培一又點起三炷香,迴頭對我們示意了一下,然後便舉起鼓鞭,然後就要開始請神了。
邵培一低下頭來,閉上了眼睛,腦袋開始緩緩擺動,好像在感應(yīng)著什麼似的。
“咚,咚,咚”
三聲緩慢又顯沉悶的鼓聲響起,邵培一忽然加劇了頭部的擺動,同時口中唱到:“請~~~神兒~~~來~~~~”
他的聲音很是清脆,但是此時此刻他唱出的這幾個字又透著一股子詭異,隨著那個“來”的拖腔,他手中的鼓點也開始漸漸加快,咚咚咚咚咚的聲音讓我的心跳都不由得隨之加快。
他在那裏敲著鼓,我忽然想起個事低聲問南宮飛燕:“他這麼大嗓門不好吧,這裏是公寓,萬一隔壁的來敲門怎麼辦,這大半夜的,整不好人家再報警”
南宮飛燕也低聲說:“放心吧,我早都有安排,這一層基本都是空屋子,沒什麼人住的,再說就算有人聽見,也不會有人管的,現(xiàn)在這城裏人,誰也不認(rèn)識誰,你現(xiàn)在就是喊救命多半都沒人管,更別說跳個大神了,說不定,人家還當(dāng)屋裏看電視呢”
我無語了,她說的還真是那麼迴事,而邵培一在那裏敲著鼓,晃著頭,突然,他就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麼,猛的加快了速度。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這鼓點聲是越來越響,越來越急!
第113章大仙駕到
這鼓聲越發(fā)急促,邵培一則在鼓聲中一邊敲一邊開始唱。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關(guān)。行路君子奔客棧,鳥奔山林,虎歸山。鳥奔山林有了安身處,虎要歸山得安然。頭頂七星琉璃瓦,腳踏八棱紫金磚。腳采地,頭頂著天,邁開大步走連環(huán),雙足站穩(wěn)營盤地,擺上香案請神仙,哎嗨哎嗨呀~!”
唱完了這一小段,他又咚咚咚咚的敲起了鼓,而且很有節(jié)奏和韻律,加上他的嗓音很好聽,我居然有點聽入迷了,那聲音句句鏗鏘,字字有力,悠揚婉轉(zhuǎn)。
這麼說吧,我覺著比那些唱二人轉(zhuǎn)的好聽多了
一段急促的鼓點後,他又接著唱:“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趕將鞭。文王鼓,柳木栓,栓上乾隆配開元。趕將鞭,橫三豎四七根弦。三根朝北,四根朝南。三根朝北安天下,四根朝南保江山。文王鼓,有名傳,古有文王,訪過賢,薑太公保周八百年。趕將鞭,不一般,趕山山得動,趕河河得幹,趕的是老仙不得安然,哎嗨哎嗨呀~~!”
“有道是,龍離長;⑾律剑率狼屣L(fēng)離高棺,龍離長海能行雨,虎下高山把路攔,胡黃兩教高山下,離地三尺鋪營盤,我才忙下地,把鞋穿,一步兩,兩步三,三環(huán)九轉(zhuǎn)站在萬馬軍隊前,早沒點,晚沒排,辰已午末全過來,天交戌時鑼聲升,堂前打鼓要聽清。此番打鼓不為別的事,我點點人馬,律律神兵,兵不離營,馬沒離鞍,東宮娘娘不離星宮院,萬歲爺不離金陵寶殿,前站報馬要聽準(zhǔn),你聽幫兵對你言,今天幫兵鋪軍隊,前戰(zhàn)報馬把文傳,你搬搬各山教主下高山,哎嗨哎嗨呀~~!”
邵培一唱了這段之後,鼓點又稍稍緩慢下來,節(jié)奏感卻更加強了幾分,眼見著何田田的父親閉著眼睛,坐在那裏,就隨著邵培一的鼓聲,慢慢有了反應(yīng)。
他低垂著頭,雙手扶腿端坐在椅子上,漸漸的腦袋開始左右搖擺,隨著鼓聲的節(jié)奏,幅度越來越大,身子也開始跟著扭動起來。
邵培一見此情景,鼓聲又轉(zhuǎn)急促,咚咚咚咚咚,然後又接著唱道:“老仙家啊,出古洞啊離深山,駕雲(yún)走,旋風(fēng)旋,來去不用一袋煙,眨眼就來到了屋前那,哎嗨哎嗨呀~~!”
唱了這段之後,再看何田田的父親,腦袋晃動的越來越快,就跟吃了搖頭丸似的,身子也扭來扭去,腰鈴嘩啦啦一陣響過一陣,隨著鼓聲,雙手也開始拍打大腿,感覺整個人都要坐不住了,一個勁的要往起躥,估計這時候要放段的士高,老頭都能跳街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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