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楊晨這一代,這位楊宏先,楊老先生,雖然不願讓孫子學(xué)習(xí)魯班天書,一心想把孫子送去上大學(xué),想要從此脫離命運的束縛,做一個自由自在的普通人,但是,從小還是教了楊晨不少的手藝活,比如木工,瓦匠,以及魯班天書中一些沒有什麼妨礙的小法術(shù),楊晨雖然說多半是他偷學(xué),但實際上還是楊老先生默許。
所以,楊老先生所說這一番話的意思,就是要告訴伊勝,想要魯班天書,先成為一個合格的木匠,運用魯班天書裏麵的建造奇術(shù),做出會走路的木頭人,那才算是擁有了學(xué)習(xí)魯班天書的資格,換句話說,才不會斷子絕孫。
楊老先生這番話說完,再看伊勝已經(jīng)傻眼了,很明顯,他根本就不知道這麼多內(nèi)情,而要學(xué)習(xí)魯班天書,必須先成為一個木匠,這一點對於他來說,顯然更是不可能的。
但是不成為木匠,學(xué)習(xí)魯班天書就得斷子絕孫,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不得不開始打退堂鼓,總不能為了學(xué)習(xí)個法術(shù),把自己搞的絕後吧?
隻見伊勝聽了這話,重重的冷哼一聲,不屑道:“魯班天書,好了不起麼,偏要搞出這麼多花花腸子,哼,若不是門中傳說,這魯班天書是我們很久前遺失的寶物,我才懶得來找。”
楊老先生嗬嗬一笑:“魯班天書流傳在世間,早已有兩千多年,其中曲折,不是我們可能猜測到的,但就以今日之事來說,魯班天書,你怕是拿不走了。”
伊勝又是哼了一聲,卻沒再說話,橙月上前一步道:“這位老先生,你的確法術(shù)精妙,魯班天書,乃是稀世之寶,民間奇書,也的確隻有在民間,才能發(fā)揮它的最大作用,實不相瞞,我們此番前來,本是想要瞻仰魯班傳人的風(fēng)采,但我這位大哥,心高氣傲,一直就想和魯班傳人比試比試,倒並非是存心想要搶奪魯班天書。再說,這就即便真的是我門中遺失之物,在楊老先生家中已經(jīng)傳承多年,盡得魯班天書之精髓,也算不辱沒這寶物,我們這些人,還能有什麼可說的呢。”
我在旁不由暗暗點頭,這位橙月姑娘倒是個明事理的人,比那個伊勝要強上百倍,但她說兩人隻是來瞻仰魯班傳人的風(fēng)采,我倒是不信,說不定隻是給自己找個臺階下而已,如果伊勝搶奪魯班天書的事,她早就不讚同,為何到現(xiàn)在才現(xiàn)身出來呢?
伊勝聽了這話,翻了翻眼睛,看著天空,隻是不吭聲,就跟這事和他無關(guān)似的,楊老先生也緩緩點頭,欣慰道:“這位姑娘是個明白人,但修習(xí)魯班天書的確兇險萬分,注定命裏不全,我這兩條腿,已經(jīng)是徹底殘了,也算是遭了報應(yīng)吧。”
橙月皺了皺眉,迴頭問道:“大哥,老先生的腿,還能治愈麼?”
伊勝搖了搖頭:“厲魄入體已經(jīng)三天,他現(xiàn)在隻不過雙腿殘疾,已經(jīng)算是萬幸了,要想救迴,不可能了。”
楊老先生微笑不語,麵色坦然,我卻上前道:“伊勝,你這麼說,算是什麼態(tài)度?楊老先生沒招誰沒惹誰,好端端的,就落了個雙腿殘疾,你好意思麼?再說那隻不過是散魂厲魄,你能放出來,難道就收不迴去?”
伊勝冷笑一聲:“你有本事你就去收,你當(dāng)那是尋常厲魄麼,再說,要不是那天他破了我的法,把那大鬼打的粉碎,鬼頭中的厲魄也不會突然躥出。反正我就是隻會放,不會收,你們?nèi)羰怯袣猓蔷蛠碚椅掖蚣芎昧恕!?br />
我靠,我頓時鼻子差點氣歪了,這家夥簡直是蠻不講理啊,戰(zhàn)爭狂?還是打架有癮啊?這個伊勝到底是哪個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成天就琢磨著到處惹事生非,真是夠讓人無語。
我指了指伊勝說:“你要是手癢癢想打架,我隨時奉陪,但是楊老先生是無辜的,你今天必須想辦法把他的雙腿治愈,否則的話,你於心何安?”
我本想說否則的話,我就跟你沒完,但一想這話不能說,伊勝是個巴不得出亂子的人,我跟他沒完,說不定正合他意,等於自找麻煩啊。
伊勝嘴角一勾,不屑的笑了下,正要說什麼,楊老先生卻嗬嗬笑道:“不怪他,不怪他,這是我的命,隻不過借他的手而已,實話說,這兩條腿一廢,我心裏倒是踏實了,就算了吧,大家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是了,若是強求,反而不好。”
楊老先生倒是心胸開闊,這一來我也不好說什麼了,橙月微微一笑,說道:“老先生心胸寬廣,非常人能及,我們倒是慚愧了,既然這樣,那我們也隻好對老先生說聲抱歉了,且容我們一段時間,迴到門中之後,若是有救治老先生雙腿的辦法,一定再來給老先生賠禮療傷。”
這隻不過是一句場麵話而已,楊老先生自然聽的出來,也沒在意,隻微微點頭,說道:“罷了,隻要讓我們爺孫倆以後過的安寧一點,就謝天謝地了,還希望你們能幫我們保守秘密,魯班天書,絕不能輕易現(xiàn)世,否則,後患無窮,到那時候,我們都是曆史的罪人。”
伊勝冷著臉默然不語,橙月施禮道:“老先生說的對,請放心,此事絕不會外傳。”
她又看了一眼臥在地上的楊晨,道:“他隻是脫力暈迷,還請不要擔(dān)心,老先生,那我們就此告辭了。”
說完,橙月瞥了我一眼,卻什麼也沒說,手挽起伊勝的胳膊,伊勝重重哼了一聲,瞪了我一眼,身後就突然出現(xiàn)一個黑洞,伊勝再次露出一絲邪笑,緩緩道:“韓青天,咱們後會有期……”
他忽然探手入懷,卻臉色大變,厲聲道:“我的東西呢,還給我!”
我知道他說的是那麵銀鏡,哈哈大笑道:“可笑可笑,你口口聲聲說是你的,有什麼證據(jù)?再說,你上次從我們手中奪走,我又從你這裏搶迴,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咱們這也算半斤八兩,彼此彼此,你要有本事,下次再來搶迴好了。”
伊勝滿臉怒氣,緊咬著牙,目光中露出一絲殺氣,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和橙月一起,向後退入黑洞之中,隨即兩人便漸漸消失了。
院子裏終於恢複了平靜,我看看倒臥在地上的楊晨,又看看楊老先生,苦笑一聲,忽然渾身無力,眼前一黑,軟軟昏倒在地
第175章意外收獲
當(dāng)我醒來的時候,窗外已是蒙蒙發(fā)亮了,我忙起身,就見楊晨和他爺爺都坐在椅子上,見我醒來,楊晨忙跑了過來,問我感覺如何。
感覺如何?我跳下了床,試著感覺了一下,似乎還不錯,精神恢複了不少,身上也有力氣了,再看楊晨,屁事都沒有的樣子,很顯然,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他已經(jīng)知道了後來的事情。
我忽然很是感慨,折騰了這一夜,總算沒白費力氣,魯班天書保住了,邵培一找的銀鏡也追迴來了,但楊老先生卻是雙腿殘疾,恐怕從此再也無法站起了。
楊老先生淡淡道:“古人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我雖然失去雙腿,你也不必多想,要不是這樣的話,恐怕今天非但魯班天書保不住,就連我們爺倆,也未必能活命,那個叫做伊勝的人,來頭不小,他背後的勢力怕是非同小可,昨晚如果再多來幾個人,咱們根本抵抗不了。”
楊晨忿然道:“爺爺,你別說這樣的話,以後我一定要為你報仇,再治好你的腿。”
我想了想說:“其實那個伊勝說,侵入您腿部的都是些散魂厲魄,隻要能同時驅(qū)除,就能有救,我這裏有韓家祖?zhèn)鞯尿?qū)魂針,您要是放心的話,不如讓我試試?興許能有效呢。”
楊老先生歎氣道:“你的好意我明白,但真的不用了,我早已經(jīng)把那些散魂厲魄壓在了腿部以下,否則的話,現(xiàn)在哪還能和你這般說話,恐怕已經(jīng)在等死了。”
我不由驚訝:“您早已經(jīng)把那些散魂厲魄壓在腿部以下?那樣豈不是更好驅(qū)除了嗎?”
楊晨也勸道:“是啊,爺爺,您也不必太在意什麼天命啊,什麼報應(yīng)啊,如果說您的腿真的治不了,說是報應(yīng)還有情可原,但現(xiàn)在有機會救治,你為什麼就是不同意呢?”
楊老先生歎道:“唉……傻孩子,你不懂,我們楊家人,修習(xí)魯班天書,雖然沒有斷子絕孫,那也要缺一門,祖宗傳下來的規(guī)矩,就是自斷一指,才可以修習(xí)魯班天書,但我當(dāng)年卻違背了這個規(guī)矩,所以才造成今天的一切後果。現(xiàn)在我舍了這兩條腿,也隻不過是還了當(dāng)年欠的債,你們就不要再說了,而且,為了把那些散魂厲魄壓製住,我已經(jīng)封了丹田經(jīng)脈,那些散魂厲魄無法沿著經(jīng)脈上行,不過,以後我也不能再用魯班天書中的法術(shù)了……”
他這話一說,我和楊晨同時大驚,不能用魯班天書裏的法術(shù),難道法力盡失?
“爺爺你為什麼要這樣,自封丹田經(jīng)脈,以後豈不就成了廢人啊……”楊晨緊握雙拳,大聲叫道,滿眼都是憤恨和不甘。
楊老先生滿眼卻都是睿智的光芒,嗬嗬笑道:“傻孩子,魯班天書裏麵,隻有那無字天書中的法術(shù)才需要丹田經(jīng)脈和氣息的配合,至於建造術(shù),和那些精巧的機關(guān)術(shù),以及和工匠有關(guān)的小法術(shù),是不受影響的。”
“可是,不能用那些法術(shù),以後再有人欺負上門,怎麼辦?”
“嗬嗬,我楊家有子,傳承魯班天書,天下何人敢欺負我們?”
“爺爺,你願意把魯班天書真正的傳給我啦?!”楊晨很是高興,而楊老先生也滿麵慈祥的看著他,道:“沒錯,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楊家下一代的魯班天書傳人。”
……
天色漸明,沉睡了一夜的小村終於蘇醒過來,溫暖的陽光穿過窗欞,灑在身上,暖洋洋的,我知道,今天是個大晴天。
院子中的兩個人,不知何時竟已經(jīng)不在了,我好奇的問起,楊晨笑著說,雞鳴時分,那兩人就自動停了下來,法術(shù)也破了,倒地唿唿大睡,他早就給送迴家去了,就說是夢遊,居然沒有人懷疑。
這一切,似乎都塵埃落定了,福緣齋主說的果然沒錯,這一次,如果我們不及時趕迴來,恐怕真的要有一場血光之災(zāi)。而現(xiàn)在,楊晨已經(jīng)得到了爺爺?shù)恼J可,即將成為魯班天書的傳人,我也很是替他高興。
但是,楊晨卻說他不跟我迴學(xué)校了。
我很是驚訝,魯班傳人,也得上學(xué)啊。
楊晨表示,上學(xué),隻不過是他爺爺給他找的另一條路,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成為魯班天書的傳人,從此就注定要做一個手藝人了,上學(xué)的事,應(yīng)該已經(jīng)跟他無關(guā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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